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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粘起来

君夜陌的心终于落地。

唐父笑开颜：“好，好，辛苦你了小张，”

爱丽儿深吸了一口气，她终于知道了自己是谁。

她是那个拯救了几百名乘客的云泰航空的女机长，是云泰航空副总裁君夜陌的妻子，是唐氏集团总裁的女儿，楚灵玉。

安德鲁，安德鲁该怎么办？

君夜陌眼里都是失而复得的喜悦：“柒柒……”

爱丽儿，不，楚灵玉伸出一只手，拦住了君夜陌要继续说的话，她说：“等一下。”

君夜陌和唐父都顿住。

楚灵玉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道：“我，我很高兴能知道自己的身份，可尽管我就是楚灵玉，我却没有一丝关于楚灵玉的记忆。”

“我这三年的记忆，都是在美国和安德鲁一起生活的记忆，安德鲁一直照顾我，我没有办法就这样不顾安德鲁的感受。”

“我们，慢慢来好么？”

安德鲁，这个名字刺痛了君夜陌。

这个人陪伴了楚灵玉三年，成为了她现在心中最重要的人。

唐父心中难免失落，但还是可以理解女儿，他点点头：“柒柒，那你，今晚可以留在爸爸这么？”

到底还是自己的父亲，楚灵玉答应了。

楚灵玉看了眼沉默不语的君夜陌，她的眼中情绪不明，她想起那本有锁的相册，问道：“君夜陌，我可以问你，你的生日么？”

“十一月九号。”不知道楚灵玉为什么突然问起，但君夜陌还是回答了。

楚灵玉记住了。

吃过了饭，云泰还有事，君夜陌就独自离开了。

女儿奇迹生还，唐父高兴地睡不着，带着楚灵玉在家里到处走，介绍几个有意义的物品，然后说一些过去的事。

君夜陌不在，楚灵玉竟轻松许多，她跟着唐父，饶有兴趣地听着爸爸给她讲过去的事。

“柒柒，你想起什么了没有？”唐父问道。

楚灵玉有些愧疚地摇摇头。

唐父温柔地笑着，轻轻抚摸了楚灵玉的头，“没事儿，咱们慢慢来，明天爸爸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办法帮你。”

“谢谢爸爸。”楚灵玉莞尔一笑。

唐父摇头，说：“我们是父女，你是爸爸的宝贝，不用和爸爸说谢谢。”

我们是父女。

楚灵玉头猛地一疼，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我们是夫妻。’

这疼痛一瞬而过。

是谁的声音？是对她说的么？

楚灵玉轻轻皱眉，却想不起丝毫相关的。

“怎么了，柒柒？”见楚灵玉神色不悦，唐父担心地问道，“是哪里不舒服?”

楚灵玉扯出个笑容，安慰道：“没事的，可能是有些累了。”

“那快去休息吧，明天早上爸爸给你熬粥喝。”唐父将楚灵玉送到房门口。

楚灵玉点点头，“爸爸，你也早点休息。”

回到房间里，楚灵玉重新拿起那本上锁的相册。

1109，君夜陌的生日。

“啪嗒”，锁应声而开。

楚灵玉深吸了口气，缓缓翻开相册。

第一眼，楚灵玉就愣住了。

她狐疑着往后继续翻，但每一张照片都一样——都是撕碎了之后又被重新拼贴在一起的。

而所有的照片上都只有一个人，君夜陌。

这相册不会有别人打开过，只有以前的楚灵玉，是她亲手做了这本相册，又撕掉了所有照片，然后又重新粘好了每一张照片。

楚灵玉轻轻摸着照片上的裂痕，好像在摸一条条结了痂的疤。

即使没有记忆，楚灵玉也感到了自己在撕这些照片时该是有多么的心碎。

第二十二章 放过你

没有任何防备，楚灵玉的头仿佛被一根巨大的针扎进，刺痛从脑袋传到心脏。

楚灵玉双手捂住头，痛苦地蜷缩在床角，她死死地咬住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

不能让爸爸听见，不能让他担心。

楚灵玉疼得后背直冒冷汗，零零碎碎的声音直往她的耳朵里钻。

‘你不要无理取闹。’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劝你识相点，还是自己离开吧。’

‘孩子是谁的？’

‘我不同意离婚。’

……

医院。

唐父给楚灵玉安排了最好的脑科医生检查，检查结果很快出来，医生拿着楚灵玉的脑部CT，仔仔细细地看着。

“唐小姐的大脑受到爆炸冲击,造成了脑积血,血块压住部分记忆神经才会导致失忆。”

“且受伤后治疗不够及时，等到手术后放出血后,唐小姐就会恢复记忆。”

唐父听得认真，“那尽快安排手术吧。”

医生回道：“我们还要先对唐小姐进行更全面的检查，再为唐小姐安排手术。”

唐父对楚灵玉点点头：“听医生的。”

楚灵玉没有说话，半晌才缓缓点头。

三年来，她每一天都想要恢复记忆，想要知道自己是谁，可是昨晚那一次头疼，她隐隐觉得，或许她丢失的记忆是不太好的。

她有些犹豫了，如果恢复记忆，她会更痛苦，那还不如不恢复记忆。

楚灵玉趁着还没住院，去见了安德鲁一面。

她把这两天发生的事都告诉了安德鲁。

安德鲁在听楚灵玉说完后，脸色阴沉着不肯说话。

他就知道，他不该答应楚灵玉回来的。

现在，爱丽儿找回了她的名字，大海的公主要回到天空去了。

安德鲁低着头，所有的不满都写在了脸上，他心中有股怒气，却无处发泄，他迟疑说道：“爱丽儿，你，要留在这里了是么？”

楚灵玉咬了咬嘴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安德鲁惨然一笑，自言自语一般的说：“看来，多余的是我，我该回去了。”

楚灵玉慌了，她下意识抓住安德鲁的手说:“安德鲁，你是我的亲人。”

安德鲁摇头:“不，爱丽儿，你的父亲，还有你的……丈夫，才是你的亲人。”

楚灵玉死死抓着安德鲁的手不肯放开，像个固执的小孩子，一定要把喜欢的东西抓在手里才能安心。

安德鲁看出楚灵玉的犹豫不决，心中的那一点希望又燃烧起来。

他双眼定定地看着楚灵玉:“爱丽儿，我给你时间，如果你愿意跟我走，我就娶你，你知道的，我对你的爱。”

爱。

爱这个字太炙热了。

楚灵玉突然就觉得安德鲁的手在发烫，让她不自主地想放开，但她没有放开，她要给安德鲁一个机会，也要给自己一个机会。

她点点头，“好，我答应你。”

安德鲁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

可在这时，楚灵玉的头又疼起来。

“啊！”

她面色苍白地蹲下，双手死死地按着头。

安德鲁吓坏了，他手足无措地绕着楚灵玉，“爱丽儿？！你怎么了？!”

楚灵玉听不到安德鲁的声音，她的耳朵里传来耳鸣一般尖锐的声音，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脑海里不停地说——

‘你爱我么？’

‘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哪怕一点？！’

‘从一开始，这一切就都是错的！’

‘我放过你，也放过我自己。’

‘君夜陌。’

第二十三章 危机

楚灵玉醒来时，是在医院。

看见楚灵玉醒过来，病床边的三个男人都松了一口气。

唐父握住楚灵玉的手，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可吓死爸爸了，柒柒，幸亏那个外国小伙子把你及时送到医院。”

楚灵玉抬眼看去，看见站在一边的安德鲁和君夜陌。

君夜陌。

楚灵玉收回目光，偏过头，虚弱地对唐父说道：“爸爸，我有些累，能让我自己待会吗？”

唐父愣了下，然后立刻答应：“好，好，我们出去，柒柒，你要是哪里不舒服，就按铃。”

楚灵玉点点头，勉强地扯出个笑容，“别担心我，爸爸。”

三个男人退出病房，正好撞上楚灵玉的医生。

医生拿着新的CT，对唐父说：“唐总，令千金脑部的积血有消散的痕迹，这大概就是唐小姐头痛晕倒的原因。”

“我们建议，尽快安排手术。”

唐父严肃地颔首，“那就越快越好，不要出差错。”

另一边，安德鲁面色不善地看着君夜陌，说：“我们谈谈？”

君夜陌眸色暗了些，也带了些敌意。

灯光灰暗的楼梯间里，两个男人一个靠墙，一个倚门，相对而站，都是气势汹汹。

安德鲁开门见山：“我很爱她。”

很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君夜陌哑口无言。

结婚五年，分离三年，君夜陌依旧没办法像安德鲁这样坦然地说出这句话。

君夜陌嗓音低沉：“她是我的妻子。”

安德鲁不屑地笑了声：“楚灵玉是你的妻子，但爱丽儿不是，况且，我看不出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