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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这无情的侮辱刺得不由一颤，陡然有些站不住。

但她忍了下来。

姜歌还在陆予寒手上，她不能在这个时候惹怒他。

深吸了口气，苏晚放下尊严：“要怎么样你才能放过姜歌。”

陆予寒没说话，但他脸上的阴狠代表了一切——他要把姜歌送进监狱。

苏晚眼神苍凉：“陆予寒，你就非要这么绝情么？”

这时，苏玲幽幽开了口：“予寒，不如就这么算了吧，只要ɓuᴉx姐姐答应签了那离婚协议书。”

姜歌“唔唔”地挣扎起来，拼命向苏晚瞪着眼睛：不要！不要为了她向这种人妥协。

苏晚望向陆予寒。他，是不是一定要这么逼她？

陆予寒直直对上她的视线，没有一丝心软。

好。

很好。

我成全你。

苏晚闭上眼，心如刀割，可还是得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出回答。

“行，我同意离婚。”

心痛得在滴血，陆予寒却觉得不够，还要在上面狠狠插上一刀。

“呵，一听到坐牢就害怕得同意离婚，你所谓的爱，也不过如此。”

痛到极致的时候，人是会麻木的。

苏晚甚至觉得，陆予寒再说多说几句，都不会引起她的波澜。

她的心，已经被枯萎糜烂，再也流不出泪水。

“对，我就是这样的人。所以陆先生，能请你放了姜歌么，我签字。”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面前憔悴的苏晚，陆予寒心中竟然浮现了一种名为不忍的情绪。

这个女人究竟怎么回事，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一阵风就能吹走。

发现陆予寒的沉默和幽暗的眼神，苏玲心中一紧，连忙扯了扯他的衣袖，拉回他的注意力，“予寒，快让人把离婚协议书拿来，让姐姐签字吧。”

陆予寒回过神来，他怎么能为那种女人感到心软，她做了那么多丧心病狂的事情，根本不配！

苏晚握着笔，看着文件，双眼一阵模糊。

癌细胞压迫到了她的视网神经，视力下降的另一方面，偶尔还会像这样眼前一片花白，什么都看不见。

“你还想拖延时间吗？”陆予寒站在她身后冷嘲。

苏晚身子抖了抖，没有解释，凭着记忆在纸上签了字。

陆予寒拿过保镖递来的离婚协议书，看到苏晚的签字，突然开口。

“你不会不知道，哪怕名字签的再丑，只要是你本人签的，都会具有法律效应吧。”

苏晚正在给姜歌松绑，闻言，只动作停顿了一下，就好像没听到一样，要带姜歌走。

“等一下。”陆予寒突然叫住她。

苏晚停下脚步：“什么事？”她转过身，眼里却没有以往望向他的神采。

陆予寒被她空洞无神的目光看得眉头一皱。

第8章 我看不见了

“既然签了字，那就尽快从兰景公馆搬出去，玲玲出院后要住。”

苏晚在心中无奈地苦笑了一下。

她爱的这个男人，还真是懂得怎么在她伤口上撒盐。

“好，即便你不说，我也会立刻搬走。我苏晚，还不至于贪你一套房子。”

说完，她低声在姜歌耳边道：“扶着我走，我看不见了。”

姜歌愣了一下，意识到了什么，眼眶一红，立马扶着她离开。

看着她们火速逃离的背影，苏玲在病床上弱弱地感叹：“幸好姜歌失手，才让予寒你能离婚，不然姐姐还不知道会做出多少可怕的事情。咳咳……都怪我，我没有开导好姐姐，让她变得越来越疯狂……”

那个女人签了字，陆予寒本来应该感到解脱。

可他总觉得心里好像变沉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察觉不到的地方悄然流失。

看着陆予寒目不转睛地盯着苏晚离开的背影，苏玲稳操胜券的想法开始动摇。

难不成她离开的这两年，陆予寒真的对苏晚有了感情？

不行，她绝不允许这种事情的存在。

在苏晚的坚持下，姜歌将她送到了兰景公馆。

“晚晚，你的眼睛……”

苏晚将桌上的文件收进行李箱，闻言抬头，笑得温柔，可唇色是那么苍白。

քʍ　　“医生说，癌细胞压迫到视神经，所以时不时会看不见。”

刚才在车上缓了一阵子，已经恢复了。

但她没说的是，恢复只是暂时的，癌细胞终究会彻底压坏视神经，不久之后，她会彻底看不见。

姜歌忍不住哭出来：“晚晚，你跟我回美国，我去求我老师，找最好的专家来给你看病，一定能治好的！”

“胃药的配方研究只剩最后一点了，等我做好，我就去接受治疗。你放心，到时候就算我不去，牧大哥绑也会把我绑过去的。”

“没错！”提到牧云泽，姜歌擦了擦眼泪，疯狂点头，“牧云泽那个死心眼木头，一定不会放着你不管的。”

苏晚收拾得很快。

离开的时候，她只拖了一个小小的行李箱。

带走的，只有自己的研究资料，和母亲留给她的首饰。

一直负责云景公馆保洁的李妈问：“夫……苏小姐，其他东西，你都不要了吗？”

苏晚听到李妈这么快就改了称呼，心中一痛。

但她知道，没有陆予寒的指示，李妈也不敢这么做。她只不过是听差办事而已。

所以苏晚没有为难她，态度依旧温和：“对，我都不要了。你们有喜欢的，就都拿走吧。在予寒回来之前，把我的东西都清理掉，免得他看到了，生气。”

李妈看着苏晚瘦弱的背影，心里有些伤感。

这位苏小姐当兰景公馆女主人的时候，对佣人们都很好，大家虽然嘴上不说，但都为她感到可惜。

苏小姐这么好的人，当初怎么会害死陆家大少爷，陆予寒的亲大哥呢？

第9章 她是不是，快要死了

苏晚从兰景公馆离开后，和姜歌住在了酒店里。

她没有回苏家。她在苏家已经没有什么亲人，苏家别墅也荒废了很久。

这一周里，姜歌一直在酒店陪着苏晚。

虽然苏晚一直表现得很平静，每天很认真的吃饭，休息，服药，但姜歌总有一种感觉，苏晚的心已经死了，留在这里的，只是一具维持呼吸的躯壳。

离婚后的第八天，清早喝完流食，苏晚突然换上了她最爱的一条樱粉色纱裙。

姜歌记得这条裙子，买这条裙子的那天，苏晚很高兴，好像是在庆祝一件天大的喜事。

“晚晚，你要去哪？”姜歌问。

苏晚将打印好的配方和研究资料装进档案袋里，说：“胃药我已经配出来了，现在去送给他。”

又是陆予寒？她这个傻闺蜜还要在这个男人身上摔多少个跟头！

姜歌又气愤又焦急，想要阻拦：“你别去，那配方我去送就行……”

苏晚打断了她，神色很平静：“姜歌，我保证，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他。”

姜歌没办法，只好妥协：“那我让牧大哥陪你去，有他在，看陆予寒还敢不敢欺负你。”

苏晚摇头：“你不要告诉牧大哥，他不喜欢陆予寒，还是不要惹他生气了。”

姜歌嘿嘿一笑，点了点苏晚的额头：“哟，我还以为你傻乎乎的，原来也知道牧大哥喜欢你啊。我可告诉你，你这么漂亮的大美人单身可是暴殄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