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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希望百姓们一切安好。日前听闻江陵曾有混乱，发生了多起命案，可有此事？”

　　“多谢三皇子关心，确有此事，不过杀害百姓的奸人已被抓住。”

　　“是吗？那自是好的，听闻前阵子御史台也派人前来协助调查了，怎么迟迟不见御史呢？”

　　柳玉茹心里一颤，这三皇子居然是为了左骁而来，看来左骁之所以能这么猖狂，背后是有人撑腰。

　　她浅浅一笑，道：“御史中丞左大人数日前就已经到了江陵，只是他却目无法纪，在江陵滋生事端，那几起命案也都是出自他的手，现已被大人收押。”

　　“哦？”李苌霄握起茶杯，看向茶中的波纹，缓缓道：“没想到竟还有这层风波，左骁是我举荐去御史台的，如今他竟然干出此等龌龊之事，不知可否让我把他押回长安，交给圣人处罚。”

　　他将茶杯稳稳置于桌面，目光如矩，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本来我也只是路过江陵，没什么大事，若能押解左骁，也算是功德一件，我便即刻启程，回长安复命。”

　　府衙正堂内。

　　柳玉茹垂手而立，徐徐将三皇子的意思复述给程煜，道：“事情就是这样，三皇子的意图很明显了，他就是为了左骁来的。”

　　程煜眉心微皱，看向裴闻轩道：“八皇子那怎么说？”

　　裴闻轩清冷的声音缓缓而出：“八皇子早就猜到了，他的意思是，左骁不能交，而且他会亲自把左骁押至长安审理，明日就启程。”

　　程煜整颗吊着的心放了下来，他定了定神道：“那就按八皇子的意思来吧，这两尊大佛之间的纷争让他们自己去解决，江陵总算能平静了。”说完抚着额头，整个人感觉疲惫不堪。

　　柳玉茹和裴闻轩对望了一眼，便双双告辞退出门外。屋外月色姣姣，洒在两人的身上就像镀了一层柔和的滤镜。忽然，裴闻轩开口道：“檀儿，你可知江陵哪儿的夜景最美吗？”

　　柳玉茹脑海中闪现出塔楼的轮廓，心下生出抗拒，可裴闻轩一把拽住她的手，向外飞奔而去，等到俩人停下来时，柳玉茹忍不住讶异，裴闻轩说的夜景最美的地方，竟然是霁月楼楼顶。

　　霁月楼是城中最高的一栋楼，坐落在市坊中心，临靠江陵河，如今从楼顶往下看，能看到整个江陵虹灯如昼，河水环绕在一片七彩的亮光中，就像一条妖娆的彩带。柳玉茹忍不住看呆了，这儿的夜景果然很美。

　　她侧目看向裴闻轩，发现对方正含笑望着她，她面上一热，避开他的目光道：“你怎么这么喜欢爬屋顶，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咱俩可就爬了衙门的屋顶。”

　　裴闻轩爽朗一笑：“从前每次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来这，看着这江陵万家灯火，一片祥和，会莫名安静下来。”

　　“是呀，有什么能比这人间烟火更让人温暖呢。”柳玉茹轻声叹道，眼前的景色确实有抚慰人心的功效，她感觉内心所有的不平都消散了许多。

　　她看向远处的亮光，轻声道：“小时候我最期待的就是和父亲去长安，那个时候觉得长安好美，有数不尽的灯火，醉人的笙歌，简直是这世上最繁华的地方。”

　　“你想去长安？我带你去呀。”

　　柳玉茹轻声一笑，叹道：“长安呀……”

　　回不去了。

　　她摆了摆头，嘴角扬起，继续道：“我觉得江陵的美景也不比长安差多少呀，虽然人少了一点，灯少了一点，车也少了一点。”

　　但刚刚好。

　　蓦然，身旁一道灼热的目光望了过来，柳玉茹一抬眼，便撞进裴闻轩炽热的目光中。裴闻轩轻轻抬手捋去她鬓边的碎发，吓得柳玉茹急忙往后一退：“你做什么？”

　　“你发髻松了。”裴闻轩的语气平淡，但话语间却似有一丝微妙的情绪，难以捉摸。

　　柳玉茹感觉心口猛然一动，面庞被烧得火热，整颗心在剧烈跳动着，让她险些喘不过气来，她抬手抚了抚胸口，想要压制住内心的躁动，却仍旧一点用没有。

　　她站起身，想缓一缓内心的紧张，却不曾想脚下一滑，整个身子向旁侧一斜，似要跌下楼去。突然一只手扶住了她，她下意识借着手的力道回身，却连带着身旁之人往后一倒，整个人摔在了裴闻轩的怀里，那一瞬间，两颗心仿若贴在了一起，以相同的频率跳动着。

　　柳玉茹连忙撑起身子，却看到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望着自己，她感到心跳漏了一拍，不敢再继续看下去。

　　夜色撩人，俩人一前一后往衙门走去，沉默弥漫在俩人之间。裴闻轩一直保持着在柳玉茹身后一步远的距离，他凝望着眼前的倩影，眼眸泛起涟漪。快到衙门时，他快步走上前，想要打破这莫名的沉静，可柳玉茹却先他一步，开口道：“今晚谢谢你，带我看这么好看的夜景，这是我来江陵看到的最美的景色，谢谢。”

　　说完她便疾步走进衙门，不给裴闻轩任何开口的机会。

　　柳玉茹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回到屋里，纵使迟钝如她，也能感觉到今晚的裴闻轩和往日不同，他的眼里多了一些她捉摸不透的东西，可她不敢去猜，也不能去猜。

　　她的心底仿若有一个冷眼旁观的小人在对自己说：“你是有婚约的人，你和裴闻轩是不可能的。”是呀，她身上背着婚约，自身都难保，哪里还敢奢望别的感情？而且八皇子已经怀疑她了，也不知道还能在江陵待多久，她和裴闻轩，终究是有缘无分吧。

　　翌日清晨，宋子霖火急火燎地拍响了柳玉茹的房门，柳玉茹顶着即将爆发的怒气起身，她心里嘀咕着，最好这家伙是有什么十万火急的大事，否则她一定把他捆起来丢出去。

　　宋子霖在柳玉茹的怒视中冲进了房内，直奔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咕噜咕噜灌进口中，含糊不清道：“小柳，你知道我跑过来有多辛苦吗？为了给你送信，我一路上都没歇过，渴死我了。”

　　“说重点！”柳玉茹感觉额头青筋一跳一跳的，仿佛下一刻就要爆出来了。

　　宋子霖掏出一封信，说道：“八皇子今早离开了，说是让我把这封信给你，还说什么，在长安等着你，你要去长安吗？去做什么？”

　　柳玉茹眉头一紧，陡然升起不好的预感，她将信封拆开，可越看心中越寒，整颗心像是瞬间被冻结了一般，寒得彻骨，周遭的一切此刻都仿佛被调成了静音，她的眼里只剩下信上的那一行字。

　　“辅国将军柳松，因杀害朝廷命官，已收监候审，择日问斩。”

第三十四章长安风云

　　长安城近日一直笼罩在一片烟雨蒙蒙中，整个城市就像被隔上一层雾纱，看不真切，而上空总是黑沉沉的模样，压得人心里喘不过气来。

　　柳玉茹已经回长安两天了，刚到长安时，她第一时间就回了家。柳府果然已经被上了封条，而柳家失势之事在城内传得沸沸扬扬，几乎是顷刻之间，柳家就像一棵轰然倒塌的参天大树，除了冷言和白眼，再也不剩下什么。

　　她低头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在桌上放置几个铜板，拿起帷帽戴上，便离开了这间茶舍。往东直行穿过两坊，便到了永宁坊，当“柱国府”的牌匾赫然出现在眼前时，柳玉茹停下脚步。上柱国胡文是爹爹的好友，如果想要替爹爹洗刷冤屈，他或许是唯一能帮自己的人。

　　想到此处，她目光坚定，上前敲响大门，不一会，一个下人模样的人开了门，看见她后没好气问道：“有什么事吗？这里可是柱国大人的府上，闲杂人等不要靠近。”柳玉茹不慌不忙，从腰间掏出一块雪白的玉佩，这块玉佩形状仿若八卦两级图的一半，她将玉佩交给开门的下人后，说道：“劳烦将此玉佩交给柱国大人，就说故人来访，有要事求见。”

　　下人接过玉佩后，仔细观察了一下，见是不菲之物，抬眼狐疑地看了看柳玉茹，对方一袭简单的粗布白衣，头戴帷帽看不清面庞，却给人一种清新脱俗的感觉，他直觉这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