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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的痕迹。
她红着脸撑起身体,羞得不敢抬头。
梅染伺候着她起了身,卢雁依坐到梳妆镜前,问:“几时了?”
“回主子,只差一刻便是午时。”
“我竟睡了这么久?”卢雁依诧异。这些日子,她是越发懒怠了。
“是王爷怜惜主子呢。”梅染用一柄黄杨木梳替她梳着长发,道,“就算在京城,主子不用伺候公婆,想睡多久就睡多久。”
卢雁依却摇了摇头,笑道:“若真按你说的,我岂不是比做姑娘时还要懒了?”
这几日初初承欢,身体还未适应,往后可不能这样了。
秦牧原身边危机四伏,还远远没到可以放松的时候呢,她这样想着。
到了中午,秦牧原果然如约回来。
一切办妥,他心情很好,道:“依依,明儿咱们去宣城吧!”
宣城紧邻着晋陵县,六岁前母亲带着他宣城过活,之后两人才搬到晋陵。
卢雁依应了,道:“当年晋陵县衙里的老人,大多都不在了。我打听到有名老衙役,便是回了老家宣城。”
十余年过去,岁月变迁。
当时县衙里的人走的走,调的调,她寻访了一圈,竟是毫无收获。
既然秦牧原要去宣城,正好去那里碰碰运气。
略作收拾,两人翌日一早便轻车简从出发,傍晚时分便到了。
在宣城最大的一间客栈住下,一夜无话。
第二日,秦牧原带着卢雁依信步走着,凭借着儿时模糊的记忆和查到的线索,在城里寻觅着当初和母亲住过的宅子。
宣城的交通不如晋陵县便利,整座城都要更小一些,商业不算繁盛,大街上人来人往也算热闹。
越走,越近。
秦牧原看着眼前越来越熟悉的景物,渐渐放缓了脚步,握着卢雁依的手也出了汗。
近乡情怯,说的就是他吧。
不知道,这许多年过去,当年的老宅会发生怎样的变化呢?
或许,只是一座被废弃的荒凉老屋?
亦或是,已住进去了不认识的陌生人家?
再拐个弯就到了,秦牧原却止步不前,黑眸里的情绪深不可测。
“王爷,走吧。”
明白他的心情,卢雁依轻声鼓励。
寻访故居的心路历程,大抵都是一样吧。就像她每每经过晋陵县衙时,都会忍不住去看从院子里探出头来的那株杏树。
那株她看着父母一起种下、如今生机勃勃的杏树,人世间却早已物是人非。
秦牧原回过神来,微微颔首,牵着她往前走去。
拐过街角,他再一次停住脚步。
这里的景色,竟然和他记忆中一模一样!
怎会如此?
僻静的小巷,爬满青苔的粉墙。就连台阶上清理干净的石缝,门上那对因为常年使用而油光锃亮的铁门环,都一模一样。
显然,并非无人居住。
他深吸了一口气,举步上前,握住其中一枚铁门环,扣响了门扉。
此时此刻,他有一种错觉,仿佛下一息母亲就会打开门,笑着埋怨自己贪玩,连连催促着快去洗手吃饭。
他闭了闭眼,将不切实际的幻想赶出脑海。
都是娶了妻子的人,还如此天真。
秦牧原暗暗嘲笑着自己,卢雁依察觉到他的心情,靠得更近一些。
不管接下来发生什么事情,两人都能一切面对。
“吱嘎……”
木门缓缓打开,出现在两人面前的,是一名用木簪把灰白头发挽成一个圆髻、腰背佝偻着的清瘦老妇人。
她的眼神不大好,用粗糙的双手摸索着木门,嗓音粗哑着问:“谁?”
看见她,秦牧原却如遭雷击,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过了好半晌,他才缓缓开口:“霜月姑姑?”
“谁在叫我?!”
老妇人神情激动起来,冲着秦牧原伸出双手,努力瞪大浑浊的双眼,问:“是原哥儿吗?是吗?!”
“是我。”
秦牧原忙握住她的手,喉头微哽:“真的是霜月姑姑。”
他做梦也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霜月姑姑竟然还住在母亲当年的老宅里。
为什么?
当年究竟发生什么事,为何母亲带着自己去了晋陵,却把霜月一个人留下?
算算年纪,霜月当年跟着母亲的时候,正是芳华正茂的二八少女,如今也不到五十,怎地就衰老成如此模样。
听见他的回答,霜月眼眶一热,大颗大颗的眼泪便滴落在布满皱纹的手上。
“原哥儿,你真的回来了,老奴真的把你等回来了。”
她就要跪下对他行礼,秦牧原忙托住她的手臂,不让她下跪。
卢雁依也托住她,轻声劝道:“老人家,既是见到了人,我们进去说话吧。”
这其中,显然有很多隐情。
崔家既然一直在打秦牧原的主意,他们不得不防,站在门口说话显然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你是?”霜月询问。
“我姓卢名雁依,去年十月初六与王爷大婚。”卢雁依自我引荐。
第115章崔氏的秘密
一晃多年,当初被自己抱在怀里的小小婴儿,如今已长大成人,娶了妻。
霜月不禁又悲又喜,热泪滚滚。
她拉着卢雁依的手连连说着“好”字,激动得语不成调。
两人扶着她进了院子。
和霜月衰老的身躯不同,这个僻静的院子被拾掇得格外精致,在这个严寒的冬日里有一种宁静的美。
廊柱被擦得干干净净,院中的楠木桌椅一尘不染。
一口接雨水的大水缸放在西北角,倒映着今日格外晴朗的碧空与屋檐一角。一条金色的锦鲤摇摇摆摆而过,惊起圈圈涟漪,扰动了美景。
秦牧原看见屋檐下放着的那张摇椅,不禁鼻头一酸。
时光回溯。
幼时的他常在这张摇椅上,赖在母亲的怀里撒娇嬉闹。
没想到时隔多年,他竟然还能看见这张摇椅。
霜月的情绪平复了些许,抹着眼泪道:“原哥儿快坐,老奴去给你们斟茶。”
卢雁依忙道:“霜月姑姑,我陪你。”
她眼睛不好,怎么能让她一个人?
霜月却摆了摆手,道:“不碍事,院子里婢子都很熟悉,也能看见一点光亮。”
秦牧原拉着她的手坐下,示意让她去。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霜月变成这样,但让她做些事,才感到被需要。
果然,霜月很快便拎着茶壶、端着茶杯走过来,颤巍巍地替两人倒好茶水。
茶具并不名贵,只是细腻的白瓷,茶水却干净透亮,映出头顶悠悠飘过的白云。
秦牧原扶着她的胳膊,道:“霜月姑姑别忙活了,快坐。”
霜月局促地在衣裙上擦了擦手,道:“在原哥儿面前,婢子哪有坐的位置。”
她是他母亲跟前伺候的陪嫁丫鬟,跟着入了宫,又跟着来到晋陵,伺候着主子和小少爷。
主子走后,她就一直记着奴婢的本分,守着这个院子直到今日。
在主人面前,她是不能坐的。
“霜月姑姑,王爷把你当作姑姑呢,往后是要将你奉养起来的。”
卢雁依说出了秦牧原的心里话,让霜月好一阵激动,才终于坐下,慢慢讲起了往事。
听着卢雁依对他的称呼,霜月就已明白秦牧原回到了皇宫,感慨道:“当年,主子带着你离开时,就嘱咐老奴守好这座院子,总有一日你会回来。”
她抹了一把眼泪,道:“真被主子说中了!老奴终于等到了这一日。”
在她的讲述中,往事缓缓揭开序幕。
秦牧原的母亲姓宋,是江南宋家的姑娘。当年,先帝登基几年后,为了充实后宫,举办了一次大型选秀,在全天下采选秀女。
宋家乃书香世家,祖上也出过二品大员,这个名额便落到了她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