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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希笑：“我还记得我死的时候，你抱住我的尸体说的那些话……”

她死后变成过魂魄的事，她谁都没告诉过，这次忽然提起，只是，她忽然想见白邱璟了。

“你说，如果我活着，你什么都会依着我，哪怕是放我走，也心甘情愿，可你现在并没有兑现。”

沈言希的记性很好，好多事，她都能记住，历历在目，仿佛还在昨天。

每当她受伤进医院的时候，她都能看到厉千帆脸上后悔的表情，可一转眼他又重蹈覆辙。

次次认真，次次教训，次次动摇，次次心软，次次委屈，次次不甘，次次难过，次次折磨，次次痛心，次次犯错，次次原谅，次次认真，次次被扔，次次被敷衍，次次不长记性，次次活该。

“也是，我都忘了，你厉总是对着教父都能撒谎的人，现在尝到报应了，就更不会对过去说过的话负责了。”沈言希笑了笑，里头说不出的嘲讽。

厉千帆问：“你就那么想要离开我？”

“我从来没想过要留在你身边过。”

厉千帆并没有因为沈言希这些话而生气更没有难过。

“我留不到你多久的，沈言希，你陪我过完平安夜我就让你离开，这次是真的，我不骗你，你也知道我身体的情况”

沈言希这才抬眸看向他：“什么条件，说吧。”

她绝对不相信，厉千帆能这么轻易的放她走，这背后没点阴谋诡计都不像是他的行为作风。

沈言希是真的被厉千帆骗怕了，以至于，他说他快死了，她也不相信。

厉千帆沉默地看了她两眼后，走出房间拿了一张清单放到床上。

“离平安夜只有一周的时间了，这一周你陪我完成这些，你走我绝对不会拦着你，更不会对你身边任何人下手。”

沈言希没去拿，而是盯着认真看，上面差不多二十条的愿望清单。

已经做了三分之一了，还剩三分之二，前面画钩是已经完成的，那些正是厉千帆带沈言希回J市做的那些事。

像普通情侣一样约会，带她回家，骑着自行车去墓园看他爸妈，一起准备圣诞节……

后面的，还有一起做饭，选戒指，穿婚纱……一起过完平安夜。

沈言希看到后，拧了一下眉，厉千帆哪来的脸想这些的？

要为厉千帆穿上婚纱，她想想都浑身不适应，所以沈言希直接把那张清单捏成一个纸团扔到厉千帆的脸上，一张纸，能有多大的重量？扔在厉千帆的脸上根本不会疼。

可厉千帆，还是微微偏了偏脸，像是被人扇了一个耳光似的。

“有必要吗？厉千帆你觉得我们之间做这些有意义吗？”

“对你来说或许没意义，但对我来说有意义。”这不是什么心愿清单，而是他的遗愿，厉千帆不是一个喜欢扮可怜来索取的人，他外表装的冷硬，实际内心就像是一块风干的石头，都不用手捏，一点水就能冲散。

心里越是怅然若失，越是想用蛮横的手段去得到那份充足感。

“我答应你，只要你陪我完成这些，我就放过你，可如果你不答应，那你就要永远留在我的身边，虽然我得了重病，但是现在医学发达，我现在吐血量越来越少了，指不定再撑一会儿就能得救，你当年胃癌晚期国外都能研究出抗癌治疗的药物，说不定我也能。”

沈言希主动来到厉千帆身边是从那条短信里知道他快死了，她担心厉千帆这个疯子，死的时候拉人垫背。

她现在安静留在这里跟他耗着，也是因为他快死了，人的生命就像是蜡烛，有的人明明灭灭，有的人微弱却能燃到最后，有的人燃烧的轰轰烈烈但也短暂。

她这根蜡烛至少现在看来比厉千帆的那根要长，能燃烧的更久，这是她唯一能赢过厉千帆的地方。

可要是厉千帆死不了呢？

沈言希不敢赌，不敢赌谁的命长，也不敢赌厉千帆这次的话是不是真的。

“我不相信你，也不敢相信你。”沈言希停顿了一下，寒着声音，“但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也不怕在你眼前再死一回。”

第553章 恨不得投毒

沈言希捡起被她捏成纸团扔在地上的清单，她摊平，找了面墙，把皱巴巴的纸贴上去。

第一天，她就给厉千帆做了饭，厉千帆说无论她做什么他都会吃。

于是她就做了他最不喜欢吃的，以前为了膈应他也做过，但他一口没尝。

沈言希做了爆炒猪腰子，小米辣和葱姜蒜香菜放了一大把，猪腰子炒的一面红。

沈言希不知道从哪找了个防毒面具带着，一边炒菜还一边往里面下辣椒面，不知道的看着还以为她在做黑暗料理，味道虽然辣了点，但口味真的不差，不过不是厉千帆喜欢的味道。

他喜欢什么她难道就要做什么？惯着他的？

沈言希还做了猪脚猪尾汤，汤汁乳白色，这个清淡，满满胶原蛋白，不过厉千帆不喜欢吃这些部位，大概是觉得有辱了他总裁身份。

一汤一个菜一锅白米饭，沈言希很快就做完了。

沈言希给厉千帆做饭的时候，她总是忍不住胡思乱想，想着往汤里面加一瓶敌敌畏毒死他得了，人大概是被逼到一个地步了，就总是想着置人于死地，哪怕这个人本身就被病魔缠身。

厉千帆看着桌上的一汤一菜，没有多余的情绪，连唇线都是平时的弧度，显然是早就预判到了沈言希这些举动。

也是，沈言希本身就是个骨头硬的人，想要叫她服输，必定是自己先吃点苦头。

沈言希能这么老实给他做饭没往里头投毒已经算好的了，其他的，他真不奢求，起码这些看着能吃。

他以前对吃的这方面很龟毛，但现在，只要是沈言希给他做的，他都乐意去吃，而且还能吃的一干二净。

医生叮嘱过，食物一定要清淡，半点辣椒都别沾，因为容易呛到气管牵扯到肺。

一点辣椒都容易出事，就别说这一盘子辣椒了，在辣椒里面找肉，只是闻到就胸口难受。

厉千帆盛了一碗猪脚猪尾汤冷着，然后开始吃那一盘子辣椒，开始还好，吃了第四口的时候辣味就上头了，再往后他果然被呛到，一边咳嗽一边吃，实在忍不住了就喝汤，却呛的更严重。

厉千帆其实大可以选择不吃，他的清单上只写了希望沈言希能再给他做一顿饭，饭做好了，吃不吃由他，或者说他也可以喝汤不必找罪受，可他偏要去碰。

沈言希看他捂住肺部位置咳嗽的难受，她说：“你可以不吃。”

她这一汤一菜，做出来的味道更符合她自己的口味，沈言希以前讨好厉千帆的时候，光记住他的喜好了，做了1364天的菜，最后做到她忘记了自己的喜好，等她回想起的时候，她已经得了胃癌，再也不能吃了这些了。

厉千帆咳的撕心裂肺，沈言希本来想坐下来吃几口的，看他趴在桌上咳的浑身颤抖瞬间没了胃口，转身就走了，独留厉千帆一个人再空荡荡的餐厅里闷声咳嗽，一声比一声咳嗽的严重。

沈言希一走，厉千帆再也控制不住的呕出了一口血，他知道沈言希是有些怕血的，所以哪怕喉咙再难受，口腔里的血腥味儿越来越重，他也忍住没吐出来。

等沈言希一离开，他张嘴，血控制不住的流下，顺着白色的餐桌淌到地上，蜿蜒出一条鲜红斑驳的线，止不住一样。

厉千帆也不是第一次咳血了，但却是头一次，他自己都觉得如此心惊。

肺部胀痛，他盯着面前的一菜一汤，缓和了一会儿用干净水冲掉嘴里的血沫后，又拿起筷子夹着辣椒吃。

依旧是止不住的咳嗽，桌子上地板上的血已经让他用纸巾擦干净了，剩余的就是黏在手上的血，风干后成一块一块的血痂，硬邦邦的难受，用手搓了搓，像是一层灰扑朔朔的从掌心里掉落。

他以前都是搓沈言希留在他手上的血块，现在轮到他自己了。

没事的……厉千帆这么自我安慰。

不过是一报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