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由了,谢彦辞谢彦辞沈惊晚全文首发免费阅读-(你自由了,谢彦辞)小说在线阅读谢彦辞沈惊晚
“嫂子,这一出足够震慑郑长林,他还没胆子白吃黑,沈国安是首要麻烦,澳门警署怂了,他会搞第二招的。”
我悻悻收了刀,蒋璐委实吓得不轻,她颤栗着跌在健全无恙的那名警员怀中,手按住腹部,惊魂未定的惨白相。
“郑总长,1902炸废了一半,一粒砖瓦,我要它原封不动。一周内,你会接到全面撤兵的指令,届时警署拘禁廷哥,怎样剐了他的脸,怎样还。”
我将匕首往地板狠狠一掷,无人敢拦截我,我在众目睽睽之下,带着秃头扬长而去。
沈国安的降临令澳门面目全非,它是一潭黑暗静止的沼泽,风平浪静,内部风起云涌,猎物入口,便翻搅吞噬。
佛说一念天堂,但世间几人信佛。
不肯放下屠刀的权贵,甘之如饴活在虚伪厮杀的阿鼻地狱。于贪恋风月的女子而言,那是万劫不复的深渊,冷血,悲悯。于傲骨天成荣华贵胄的男子,何尝不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一夕博弈,定胜负乾坤。
嗜赌的狂徒,从不认为自己输。
持利刃一剑封喉,被击溃成王败寇。
这场黑白之争,终归有人付出性命的代价。
我命令秃头先回庄园,联络红桃,转述她澳门的局势,委托她到黑龙江省军区通知关彦庭,秃头不解,这节骨眼,大势已去的关彦庭未必冒险制约沈国安,我让他别多问,我自有我的用意。
秃头离开后,我叫阿波跑一趟驻澳军警大楼,等我的消息,我支开了所有暗处尾随我很可能坏事的马仔,驱车抵达葡京酒店。
沈国安下榻在此,知彼知己的祖宗,必然也在附近。
我打听了两家毗邻的星级酒店,这一串赌场林立,张三爷与劳恩的盛名,无异于黑道通行证,没有办不成的差事,我拿到具体的房间号,马不停蹄飞奔上楼,直接破门而入。
屋内光影黯淡,缭绕着浓稠无际的烟雾,穿着检察厅厅长制服的祖宗坐在靠窗位置,他单手撑眉骨,指尖慵懒夹着一支雪茄,漫不经心翻阅一摞厚重的资料,几名部下隔桌汇报公务,似乎顶撞了他的逆鳞,祖宗反手扔了文件,塑料夹横飞砸在为首部下的侧颈,还来不及捂住,我踢门这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他们纷纷张望过来。
祖宗抬头,他本是不经意,正要低下,我逆光唤了他一句,他签字的动作倏而一滞。
我急促喘息着,“给我十分钟。”
沈国安的赶尽杀绝,祖宗心知肚明,我来澳门后,与他形同陌路,我肯独自找他,也是有所求,他擦拭着手指沾染的墨迹,断断续续擦得很慢,部下试探问还继续吗?他沉默半晌,挥手示意会客室内的下属散尽,只留了二力。
他讳莫如深注视我,在他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中,我根本开不了口,但我别无他法。
“沈国安以官权施压警署,控制了1902。东北河北省公安厅正在提审证据,谢彦辞在澳门始终风生水起,潜艇登陆后,内地的条子如临大敌,1902颓败,生意停滞不前,这一次是千载难逢的时机,他们想按死谢彦辞。”
祖宗脸色并不好看,浮现了几分阴鸷。
我深吸一口气,“良州,我求你。”
“阿烟。”他沉声打断我,“你是否忘了,我和他是不共戴天的死敌。”
“我没忘!我全部清楚。”我急切晃过桌沿,蹲在他脚下,攥住他的手贴在自己冰凉的面颊,他掌心温度炙热,丝丝缕缕的纹路更滚烫,几乎灼烧了我脆弱的皮囊。
我泪眼婆娑,看着他失魂落魄,“良州,我曾畏惧你打骂我,也埋怨你多情,你拥有那么多情妇,她们和我分食你,争抢你,我希望你独属我,哪怕它不切实际。可我从未质疑你是趁虚而入的小人,即使谢彦辞是,你也不是。沈国安这一招太卑鄙,他不顾你的颜面,你知道他要什么。”
二力生怕祖宗一时冲动,惹了不可收拾的祸端,他急忙劝诫,“州哥,沈书记已经开始防备您了,您要投其所好,表现父子忠义,否则前功尽弃。”
祖宗一言不发,连鼻腔的呼吸也悄无声息,他许久抽离了我掌中,指腹细细抚摸我的眉眼,我的嘴唇,他是如此令人痴癫的神秘和温柔。
我们弄丢了彼此,在爱恨别离的故事里。
我牢牢地攀附最后一根线,声嘶力竭的挽回过,在落幕前救赎过,在熄灭的火光里挣扎过。
但付诸东流。
他停在我眼尾的红痣,“阿烟,我暂时斗不赢沈国安。”
262阿烟,用你交换他
我朝他脚下爬了几步,抱住他的腿,“良州,你的为难之处我心知肚明。可我走投无路了,正国级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地方只手遮天,沈国安操纵澳门警署一句话而已。郑长林是警署总长,他把柄比比皆是,关彦庭送来的蒋璐叛变了。她归顺沈国安,怀了郑长林的骨肉,声誉和血脉被蒋璐拿捏,想牵制他为己所用,轻而易举。”
我抵在他膝盖,牢牢握住他的手,紧贴在面颊,“即使我分量不够,沈国安识破你妄图弑父换书记职位的野心,虎毒不食子在官场,就像笑话。你做检察长七年,见惯了因乌纱帽反目为仇的戏码,沈国安嗜权如命,他是要一个忌恨他毁灭生母、充满复仇杀机的长子,还是昌盛的中央宝座。”
“乔小姐。”二力怒斥我,“您失言了。州哥的母亲死于衰竭,和沈书记无关,道听途说的流言,您也当真吗。”
我凄芜发笑,“良州待我不薄,他养我的两年是我此生最纯粹的时光。不必奔波衣食,欢喜自在。他的秘密,我还能恬不知耻到处传播吗?你侮辱我了。”
二力不以为意讥讽,“乔小姐如果对州哥赤胆忠肝,我为何怀疑您?您现在是谁事实的马子,谁名义的夫人?您躺在州哥宿仇的床上,哪来的颜面央求他高抬贵手。州哥放他一马,明着和沈书记为敌,您是否想过,他这半辈子的筹谋,功亏一篑。”
我愣怔住,被他质问得哑口无言,世人奚落,嘲弄,笑我荒谬,笑我浪荡,笑我下作又无情。
这五味陈杂的指点谩骂,我照单全收。
我愧怍。
祖宗是好是坏,是真是假,都曾救我于水火,是我负了他,他并未负我。
祖宗皱眉瞥他,“出去。”
二力欲言又止还要劝诫什么,祖宗已经没了耐心,“以后,我喊你力哥。”
二力一惊,“不敢。”
他旋即一言不发退出房间,两扇晃悠的木门合拢,我匍匐在祖宗的腿间,殷切而灼热的凝视他。
祖宗拨开我攥住他的十指,勾起我下颔,“阿烟。”
他犀利深沉的目光掠过我泪雾蒙蒙的脸孔,“救他可以,用你交换。”
他弯腰,薄唇亲吻我鼻梁,“忘掉这个岌岌可危朝不保夕的男人,回来我身边。”
我呆滞沉沦在烟灰缸内未熄灭的一缕烟雾中,眼角滚了一滴清泪,泪水滚烫,倒映在他幽邃的瞳孔,那颗朱砂痣愈加嫣红妖娆。
他抚摸着我每一寸皮骨,每一毫厘容色,他是那般依恋,那般温柔,那般无法抑制,我感觉到他指节的颤抖,他唯恐我的存在是大梦一场的无措,“阿烟,你离开这段日子,我过得一点不快乐。”
他仿佛醉了,在昏睡着,呓语着,嘶哑的嗓音无孔不入,敲击着我干涸而罪责的肺腑,“我升了官职,所有渴望的事都逐渐成真,我白日像一座神明,翻云覆雨,无所不能。世俗的眼中,我没有软肋,无坚不摧,我总是活在最高处。我唯一的软肋,也不再独属我,甚至自始至终没有暴露。”
祖宗怅然若失,那不是他原本的模样,那不该是意气风发,扶摇直上的沈良州。
“阿烟,我做不到太多承诺,我第一次了解,我在感情是多么无力。我能告诉你的,百分百没有谎言的。我选择你,最初无关利用。”
他摩挲我唇瓣的口红,指腹熏染了芬芳的胭脂,像昔年情到浓处,他拥着我倚在玫瑰色的床铺,看攀上枝头的月色。
那是哈尔滨秋霜的凌晨,我于万丈红尘兜兜转转颠沛流离,寻觅到了一副炙热的胸膛。
祖宗说无关利用。
我信,我一早清楚。
谢彦辞一步步引诱我深陷,只因我是沈良州的情妇,碍着这一层,我才能成为关彦庭的猎物,所谓的别有企图,从不是祖宗。
房间的门被一股力量推开,走进一名十分陌生的助理装扮的男子,他视线梭巡会客厅的景象,很懂规矩垂下头,“沈厅长,十四K的马仔包抄了港澳码头仓库,打砸砍烧,闹得声势浩大,警署盯着1902,无暇腾空介入,码头有些失控。”
我猛地站起,“北码头仓库?”
助理思量片刻,“似乎是北和西。”
北码头是谢彦辞旗下,西码头他和安德森共用,大B哥在江湖买卖上不算内行,赌他精通,毒是新手,价码和交易的潜规则他很生疏,尤其在老江湖谢彦辞面前,他退居二线坐享其成何乐不为。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