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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锦州靠着墓碑紧闭双眼，干裂的唇瓣嚅动着：“栀栀……”
朦胧间，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在他耳边想起。
宇锦州心一窒，猛地睁开眼。
天不知何时已近黑了，唯有一处灯火照着这片压抑的昏暗。
他抑着呼吸，慢慢抬起头。
“栀栀？”
上一章第十七章 不值得原谅
宋栀栀穿着雪青翠纹袄，披着霜色织锦披风，手中拿着纸灯笼，整个人犹如从暗处走出来的光明。
宇锦州挣扎着起身，跌跌撞撞地跨上前将人用力拥入怀内。
他通红的眼中噙着狂喜，心却又带着几分恐慌，生怕怀里的人消失。
“栀栀，是你吗？我就知道，你不会死……”宇锦州声音嘶哑。
然而宋栀栀一言不发。
他慢慢放开手，又被面前那冷漠的眼神刺的心一紧。
宇锦州扯着嘴角：“以前都是我的错，是我错怪了你，栀栀，你原谅我，我再也不会那样对你了。”
他语气诚恳，让人难以不去相信。
可宋栀栀却淡漠开口：“我为何要原谅你？”
闻言，宇锦州眸色一滞。
“你只认个错，就能抵消你对我，对我两个孩子的伤害了？”宋栀栀又问。
宇锦州怔了怔，愧疚在心底四散。
他知道，自己对不起宋栀栀和那他们那两个未出世的孩子。
可他只想要一个弥补的机会，一个还能和宋栀栀长相厮守的机会。
宇锦州抑着喉间的哽塞，哑声问：“那你要怎样才肯原谅我？”
宋栀栀看着他，眼底冷壹扌合家獨γ凛：“你下辈子托生成女人，及笄后嫁给一个两情相悦的如意郎君，不久后，你因夫君的执拗失去了孩子，在等夫君归家的漫长时间中熬坏了身体。”
说着，她嘴角挑起一个讽笑：“熬到看见那个曾待你如珍宝的夫君带回来一个女子，你看着夫君和她恩爱，又因夫君的不明是非失去你第二个孩子，最后被抛弃以至于含恨而终了此一世，这样我便原谅你。”
宋栀栀语气平静的像在叙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却听得宇锦州心如刀绞。
短短几句话，却说尽了她这一生的悲凉。
宇锦州望着她，眼中满是懊悔：“栀栀……”
可就在这时，宋栀栀用力抽开手，转身离去。
见此，宇锦州眼底掠过丝惊慌。
“宇锦州，我不会喝孟婆汤，我要记住你，记住你这个永远都不值得被原谅的人！”
宋栀栀的身影和声音远去，宇锦州想追过去，可双腿却像是生了根般难以挪动。
他看着即将消散的光芒，嘶声大喊：“栀栀，你别走！”
忽然间，脚下一空，他整个人都好像堕入了无底深渊。
几天后，落玉斋。
兰儿看着空荡的院子，好不容易压下的眼泪又涌了上来。
她抬头望着天，不觉红了眼。
以前有这样好的天气，宋栀栀都会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有时候会教自己读书写字。
可如今……
“兰儿。”
管家的声音突然出现，兰儿吓了一跳。
“老夫人说了，以后你就去梨香院伺候着。”
这话让兰儿心一惊。
梨香院住着烟儿，难不成要让自己去伺候那个害惨了宋栀栀的女人？
她想拒绝，可自己身为下人又没有选择的权力，只能不情愿地点头：“是。”
管家正要走，又回头吩咐：“将军昏迷了好几天才醒，老夫人和梨香院主子身子也都不怎么好，当差小心着点。”
“知道了。”
兰儿应了声转身去偏房收拾自己的东西，没想到出来后竟见宇锦州站在院子里。
她愣了愣：“将军？”
宇锦州眸光亮了瞬，僵硬地转过头望向兰儿。
“栀栀回来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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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恨之入骨
兰儿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咳咳咳……”
宇锦州咳嗽了几声，虚弱的难以让人觉得他是个武将。
他望着空荡的院落，沉叹了口气后呢喃着转身走了出去。
兰儿忙跟上前扶住他：“将军，奴婢送您回房吧。”
宇锦州倚着墙，泛红的双眼渐渐清明：“去梨香院。”
闻言，兰儿蹙了蹙眉。
难不成他还要去找那个女人不成？
兰儿欲言又止，而宇锦州已近迈开了腿朝梨香院走去，她也只得跟上前。
梨香院。
“哐——！”
随着一声茶杯碎裂声，烟儿气急败坏地朝跪在地上的丫鬟斥道：“让你倒茶都不会，将军府怎么就留了你这么个废物奴才？”
丫鬟瑟瑟发抖地求饶，却还是被她下死手地掐着手臂。
烟儿目光狠厉，嘴里却念着“宋栀栀”，好像把眼前的小丫鬟当做了那个人死却还被宇锦州惦记的人。
她发泄着自己的不甘和嫉妒，丝毫没注意宇锦州已经站在了门外。
宇锦州看着那个曾端庄温柔的女子此刻这般模样，除了惊诧便只有对自己的愤恨。
为什么？
为什么他会为了烟儿去伤害宋栀栀？
想起宋栀栀那天辩解的话，他恨不得给自己几拳。
宇锦州踏进屋内，因着光线被遮挡，烟儿停下动作抬头望去，脸色瞬白：“将，将军？”
“兰儿，带她下去。”宇锦州瞥了眼那低头哭泣的丫鬟，吩咐道。
身后的兰儿点点头，带着丫鬟离开了。
烟儿眼底划过丝慌乱，却还是强作镇定解释：“丫鬟不敬，我……”
“当日你小产和落水，是不是都是你自己故意为之？”
宇锦州打断她的话，虽有病容，但冷厉气息仍旧让人望而生畏。
闻言，烟儿心一顿，忙换上一副柔弱的模样：“因为姐姐的死，所以将军就怀疑我吗？再怎么样，我也不可能伤害我自己的骨肉啊。”
说着，她红了眼，含泪慢慢走到他面前：“将军，我知道我比不上姐姐，但我只想和将军好好在一起而已。”
宇锦州面无表情，脑子里却不断地回想着宋栀栀的话。
他纵横沙场，却不能明辨是非……
正当宇锦州要质问烟儿当初怎么知道宋栀栀有人参的事时，一小厮急匆匆跑来。
“将军，宫里来人说皇上召您入宫。”
他怔了怔，瞥了眼烟儿后转身离去。
看着宇锦州的背影，烟儿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觉有些不安。
他对自己的态度显然不似从前，若真追究起来，她恐怕……
烟儿两手紧握，皱着眉来回踱步思索着应对。
宇锦州换了身衣裳后入了宫，在宫人的领路下进了御书房，不想慕丞相正好从里面出来。
他欲言又止，而慕丞相却看也没看他一眼直接离去。
宇锦州心中很不是滋味，却也明白。
因为宋栀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