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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方念：“那你还记得你和我哥谈恋爱的事吗？”

第23章

“我和你哥？”汤若鸢难以置信。

周方念见她的震惊不似作伪，立即闭嘴，不再多说。

病房里寂静下来。

汤若鸢确实觉得周学川和周方念的态度奇怪。

她想回忆，但脑子里一直有个声音在阻止：“不要想，不要回忆，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

汤若鸢下意识停下了探究的想法：“你可能是弄错了。”

“我爸是你哥亲手抓的，我怎么可能会和他谈恋爱？”

“何况我的情况你也清楚，我爸是……罪犯，往下三代不能入士，你们家世代英烈，你哥肯定不会选择和我在一起。”

汤若鸢的口吻很肯定，语气也是很认真的在分析，没有一丝在阴阳怪气或者嘲讽的感觉。

和周方念之前印象里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她脑子飞速运转，选择转移话题：“听说这次是你帮了我们，谢谢你。”

汤若鸢有些尴尬：“没有，我并没有帮上什么忙，反而还给周警官添了不少麻烦。”

周方念扬眉：“话可不是这样说的，我听王则民说了，如果不是你，赵海深和你们学校的校长不会那么快露出马脚。”

“不过，你觉得我哥怎么样？”

这是审讯经常用的手段，出其不意，见微知著。

汤若鸢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回：“周警官是个好警察。”

周方念不解：“就这些？”

“嗯。”

周方念追问：“除了好警察呢？就没有点私人的看法？”

汤若鸢疑惑：“私人看法重要吗？”

她这些年和校长还有赵海深虚与委蛇，学了不少兜圈子的话，不会轻易上周方念的当。

“不重要，我就是想问你对他有没有感觉。”

周方念见套不到她的话，直接开门见山。

汤若鸢没有丝毫犹豫，脱口而出：“没有。”

病房里声音骤停。

周方念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汤若鸢：“周警官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周方念尴尬的笑了两声：“没有。”

接着转身出门。

未曾想刚进走廊，就和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的周学川四目相对。

周学川明显很低落，眼里翻滚着各式各样周方念看不懂的情绪。

显然是听见了她们的对话。

他声音沙哑：“你得到了你想要的答案，高兴吗？”

周方念也皱了眉：“哥……就算我不说什么，你觉得爸和妈会同意吗？”

周学川捏紧了身上的被子：“这是我的事情。”

周方念还想在劝：“哥……”

“别说了，我不想听。”

周学川打断她，“你好好休息，赵家村的案子不必再跟了，想想回去怎么跟爸妈交代。”

“我要交代什么？我也是刑警，从我穿上警服开始，就算牺牲也是我的命！”

周方念字字坚定：“我早就不是需要你们保护的小女孩了，我也可以保护你们保护别人。”

两人各有立场，不欢而散。

周学川闭上疲惫的双眼，思绪深沉。

不知过了多久，一股充满敌意的目光落在身上，刺的人难以入睡。

周学川烦躁的睁开眼，就见位西装革履的高大男人站在病床前。

他伸出手：“好久不见，周学川。”

周学川：“好久不见，沈执与。”

第24章

沈执与见周学川没有握手的意思，淡然的收回手。

“周警官要是没地方睡，我可以让人给您安排酒店。”

周学川起身：“沈总不是被判了五年吗？怎么三年就出来了？”

沈执与顿时咬紧了后槽牙：“托周警官的福，立功减刑。”

周学川颔首，抬手拍了他的肩膀：“那接下来的日子可要好好做人，别再犯事了。”

沈执与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借周警官吉言，我是来接星星出国的。”

“以后山高水远，周警官有缘再相逢。”

沈执与说完，忍下周学川，独自进了汤若鸢的病房。

汤若鸢刚和周方念见过面，满脑子都是她说的那句“你和我哥谈过恋爱”，丝毫没注意到进门的沈执与。

沈执与站在病床前，轻咳一声：“星星。”

汤若鸢诧异抬头，见到沈执与后，所有的思绪尽抛脑后，心里只剩和朋友重逢的欣喜！

她坐起身：“执与哥！”

沈执与连忙按住她：“不要乱动，好好躺着。”

汤若鸢顿住，又躺回到病床上：“你怎么来的这么快……”

“听到你出事了，哪里还能坐的住。”

沈执与担忧的看着她：“先说说你，伤哪儿了？我不是跟你说了吗，要远离周学川……”

“执与哥，我也没想过会遇见他。”

汤若鸢也有些无奈：“我在山区好好好教书，实在没想到他查案能查到这。”

闻言，沈执与也不再纠缠这件事。

他扫过汤若鸢手上的伤：“疼不疼？严不严重？”

汤若鸢轻描淡写：“打了麻药的。”

沈执与一听就知道，伤的不轻。

他叹息一声：“星星，我……你想出国吗？”

“你之前不是一直说想去法国学艺术，我们去法国，重新开始好不好？”

汤若鸢愣了瞬：“怎么好好的，突然说起这些？”

沈执与沉默。

汤若鸢攥紧了被子：“执与哥，我确实不想走，但如果你觉得这个国非出不可，我……”

此时，突然“嘭”的一声，门被人大力推开，骤然打断了汤若鸢接下来要说的话。

两人闻声望去，周学川信步走来：“赵梅的案子，要不要跟我去看看。”

汤若鸢瞬间直起身体：“去！”

沈执与还没反应过来，周学川就将刚买来的长款羽绒服和棉裤放在床上：“穿上。”

汤若鸢扫过那两件衣服，有些迟疑。

周学川冷声催促：“快点。”

事关自己的学生，汤若鸢不想耽搁，直接将棉服套在蓝白相间的病服外面。

沈执与眉头紧皱：“星星！”

汤若鸢动作不停：“执与哥，赵梅是我的学生，我不能不管她，所以……”

她快速穿完衣服，却在迈出脚步的那刻脚踝一疼，是撕裂了之前带着脚镣留下的摩擦伤。

眼看汤若鸢就要摔倒在地，沈执与眼疾手快的生出手想要去接。

周学川先一步拍开他的手臂，直接将汤若鸢拦腰抱起。

汤若鸢惊呼一声，搂紧了周学川的脖子。

周学川垂眸看她一眼，目光沉沉。

沈执与快步挡住他：“周警官带着外人去查案，符合规章制度吗？”

周学川冷嗤一声：“这就不劳沈总费心了。”

说完，他越过沈执与，抱着汤若鸢上车。

警局的一众兄弟都看直了眼：“周队这是老铁树开花了？”

“这么好看的姑娘，周队一把就拿下了，真是深藏不露。”

第25章

议论声纷纷扰扰。

王则民知道当年的内情，状若无事的咳嗽两声：“周队的私事你们也聊，就不怕他加训？”

众人面面相觑，立即低下头，继续干自己的事情。

汤若鸢被周学川放在副驾驶，又看着男人又小心翼翼给她系上安全带。

她心跳如擂，甚至连带着脸上都烧红起来。

可脑子却下意识阻止自己，不停盘旋着：“你不能喜欢他，你们也不可能在一起。”

随着周学川的退离，汤若鸢上头的情绪缓和不少。

两人沉默着，各有所思。

周学川转动钥匙，点燃发动机：“你就没什么要问我的吗？”

汤若鸢有些愣：“什么？”

“哦！赵梅的案子是什么情况，你需要我做些什么？”

周学川握着反向盘的指骨泛白：“就这些？”

汤若鸢疑惑：“不方便说吗？”

“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什么私事要问我？比如我为什么要这样对你？比如我……”

“周警官这样做自然有周警官的道理。”

汤若鸢打断他，“你要是想说，该我知道的我自然会知道。”

周学川眉头一皱，心乱如麻。

上车前他其实已经做好了坦白一切的打算，但是听见汤若鸢这番论调，他难以遏止的想起之前的那三年。

毫无疑问，和汤若鸢在一起的那三年，是他最快乐又最煎熬的三年。

每当到了深夜，他就会捏紧了警徽。

想那上面究竟沾满了多少同僚的鲜血，才让他卧底到这个地步，他怎么能够对汤世汉的女儿动心！？

可无论怎么提醒自己，他依旧越陷越深。

爱上一个注定不能爱的人，清醒着沉沦……

汤若鸢说的对，她不无辜。

她用着汤世汉剥削来的钱，过着国家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过不上的生活。

她挥金如土，她高高在上。

可汤世汉做的一切她终究不知情。

自己也确实不该利用她的感情去抓获汤世汉……

对国家和人民他问心无愧，可对汤若鸢呢？

他始终是亏欠的，亏欠到午夜梦回都会看见她哭的红肿的双眼，看见她声泪俱下的问：“为什么？”

周学川偏头，扫了眼副驾驶的汤若鸢。

在心里悄然感叹：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汤若鸢觉察到他复杂的视线，别过头看向窗外。

就这样沉默着，车也驶进了赵家村。

周学川在赵诚家门外停下，解开安全带下车，绕到副驾驶想要抱汤若鸢下车。

汤若鸢却先一步打开车门，忍着疼下车。

她径直越过周学川搀扶的手，走进赵诚的家门。

周学川眼底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失落，接着紧跟着汤若鸢进门。

农村的自建房都是大差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