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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宁回答，“不必了吧，她大概也不愿意见着我。”

老夫人：“我只问你心里的想法，你可想去看看她？”

毓宁摇头：“不想。”

老夫人松了一口气。

这才又说道：“有一件事，我寻思了许久，还是觉得应该告诉你。

这件事有些匪夷所思，你听了或许会很难受。

不过，嗯……祖母想告诉你的是，无论如何，国公府都和你站在一边，国公府都会护着你，都会站在你的立场为你考虑。

无论如何，你都不用怕。”

“嗯。”

听老夫人的话说得有些云里雾里，毓宁点了点头，“祖母请说。”

老夫人看着毓宁，开口：

“祖母知道，吴姨娘一直对你都不好。

你心中痛苦，但因为她是你的母亲，你也不敢说。

为她留着脸面，也为你们之间留着脸面。

不过，就吴姨娘的做法，宁儿有没有过什么想法？

你看世间父母，有好的也有不好的。

不好的卖儿卖女，那是他们根本不在乎这个孩子。

很显然吴姨娘不是这样的，要不然的话，她不可能对沈雨澜和沈铮这么好，却独独撇出你来。

若说重男轻女，也是现下的普遍现象，但是吴姨娘对沈雨澜如此好，却也偏偏撇出了你来。

还有，吴姨娘对待你，也未免太过不好。

宁儿有没有觉得，她的做法有些不妥。”

毓宁听着老夫人的问话，头更低了。

在老夫人的注视中，好一会儿才回答，只是语气有些沉闷：

“她做什么，必有她的理由。”

毓宁没有称呼母亲，只用的“她”，可见心里对吴氏的作为有多失望和难过。

“或许是沈雨澜更优秀，对比于她，我太过平庸，所以她不喜。

也或许是我哪里做得不好，令她失望不快，而我愚钝，被人厌恶也并不知道原由。

所以她无视我，另待我……

我是女儿，也不能怨怪她，只能最大限度的做到远离，其他的，我又还能如何呢。”

毓宁的语气里，满是悲伤还有无可奈何，还带着几丝认命。

老夫人想起上一回柳枝来传的那些话，痛心不已，也不再拐弯抹角，径直道：

“今日祖母告诉你，你以后不必再为这件事困扰自己。

也不必因为她是你的母亲，便只能生生受着她的虐待和不公。

更不要觉得你比沈雨澜差在哪里，或者你有什么不好。

因为吴姨娘，根本就不是你的母亲。”

“砰……”

毓宁手中的茶杯应声而落，她从椅子上站起来，怔怔的看着老夫人。

“祖母……祖母是说……”

面对毓宁不可置信的眼神，老夫人点了点头。

“你听的没错，就是如此。

沈府吴姨娘吴霜，不是你的亲生母亲。

她要报复国公府，所以才会这般对待你。

宁儿，你千万别妄自菲薄是自己不好。

因为这一切，根本就是吴氏故意的。

她不是你的母亲。”

老夫人越说越气愤，连吴姨娘三个字都省略了，直接叫吴氏。

毓宁有些踉跄，往后退了几步：

“她……不是我的母亲，她不是……”

老夫人心疼地看着毓宁，张嬷嬷赶紧上前扶了一把，让毓宁坐下。

好一会毓宁缓和了过来，看向老夫人：

“吴姨娘……不是我的母亲？”

老夫人斩钉截铁地回答：“对，她不是，她也不配。”

毓宁急急问道，“那我的母亲是谁？”

老夫人看了一眼张嬷嬷，张嬷嬷去了隔壁偏房，不多时，带上了一个年近五十的妇人。

那妇人见着毓宁，只一眼，便落了泪。

对着老夫人哭道：“像，太像了。

若和大小姐站在一处，一眼便能看出来。”

来人，便是沈梓月的奶娘，她口中的大小姐，便是沈梓月。

毓宁仔细的打量了她一眼，心里涌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眼前这个妇人，看着沈梓月长大，陪伴沈梓月十多年。

而现在，沈梓月已经不在了。

这是毓宁觉得离沈梓月最近的一次。

从前，她总是想知道沈梓月的一切消息，想知道她是什么人，想知道她喜欢什么，想知道她的样子，爱穿什么衣裳……

所以，才能在前面有意无意的那几次，模仿到几分沈梓月的样子。

但是现在，看着她的生身母亲沈梓月的奶娘，毓宁不想去查探了。

她是她的母亲。

她会记着她。

够了。

而不是外在的一点皮毛，便定义了沈梓月这个人。

老夫人请奶娘在一旁坐下，和毓宁一起，听妇人把当年她所知道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这里面，有许多是毓宁不知道的细节。

重生而来，毓宁知道的不多。

除了自己是沈梓月的女儿，吴氏害了沈梓月，还有一个奶娘在世。

这个奶娘，在她十七岁那年，知道了她的存在，找上京城。

吴氏知道了，假意装好，却暗中要了奶娘的命，从此这个秘密便藏埋于地下。

如今听奶娘说这些事，毓宁才知道原来当年的事，比她想象的，更为复杂。

当年吴氏在出嫁前一个月，为她自己赌了一把，想入国公府，而设计了一出局。

她带着沈梓月，一起去了城外的枫林寺小住。

然后以沈梓月的名义，给宋渊送了信。

宋渊一来，便在不查之下，着了吴氏的道。

宋渊迷迷糊糊，仅凭着一丝理智逃了出来，却阴差阳错进了沈梓月的房间。

原本吴氏安排去沈梓月房间的地痞流氓，一看宋渊进了门，哪里还敢动作，便去了吴氏的房间要钱，看到喝醉了的吴氏，起了坏心。

也就是说，吴氏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她原本的计划是，自己和宋渊生米煮成熟饭，宋渊一定会娶她。

而和宋渊两情相悦的沈梓月，被地痞流氓侵犯，失了清白，按照她的性子，一定无颜再活在这个世上。

到时候，沈梓月死，她嫁给宋渊，日子一久，凭她的手段，必定能坐稳国公府夫人的位置。

但是没想到，宋渊在那般情况下，还是找到了沈梓月。

当时的老夫人正在为宋渊说太师府的亲事，沈梓月不愿意给宋渊压力，更不想让宋渊觉得，是自己想要嫁入国公府，而费尽心机。

那一日的情况，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也清楚宋渊一定遇到了什么事。

这种事情，她不能声张去彻查，但是又因为不知道真相，贸然前去找宋渊，没得显得自己居心叵测，便只得忍了下来。

只后来，沈梓月怀孕，她慌了。没办法，只能把这件事告诉了好姐妹吴霜。

那时候，吴霜已经嫁给了沈长荣，也有了身孕。

她知道这件事情之后，筹谋策划了这一出……

毓宁震惊，原来这里面还有那么多事。

“那吴氏的孩子呢？”

“不知道。”

奶娘摇头：

“这个我不知道，当时，大小姐有孕被吴霜知道后，力劝大小姐生下来，还造假国公府过去的信件，让大小姐以为这一切都是国公府的安排。

吴霜给大小姐找了慧慈庵附近的一所住处，养着。

大小姐怀孕五个月的时候，我家里有事回去江南了一趟。

后来收到大小姐的信，让我不要过去了……”

听到这里，毓宁垂眸：

那时候，沈梓月应该察觉到不对了，所以让奶娘不要再去。

但是那个时候，她应该已经是被控制住了。为了腹中的孩子，也只能忍了下来。

听完奶娘的话，毓宁几乎已经能推算出当初事情的真相脉络。

趁着奶娘在，毓宁又问了几个问题，奶娘一一回答过，老夫人又问了一些话。

毓宁坐在椅子上听着，愣怔出神。

老夫人问完，看毓宁出神，以为事情太大，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心下体恤。

挥了挥手，让张嬷嬷带着奶娘退下。

这才又看向毓宁，眼神中有些担忧。

“宁儿，这件事，来得突然，祖母知道，有些难以接受，但是……”

毓宁看向老夫人，摇头：

“不，祖母，我好高兴。

我好高兴，我的母亲不是吴霜。

曾经，吴霜那样待我，我想着她是母亲，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不敢想做，

看着她对沈雨澜和沈铮好，除了羡慕就只能黯然神伤。

但是现在，我好高兴。

现在，我知道了：

我的母亲，是心疼我的。

我也是有母亲疼的孩子，只是，她不在了。”

第332章无论大小姐做什么，吴姨娘都罪有应得

老夫人听到这样的话，又是一阵心酸。

好一会，才看向毓宁：

“关于吴氏和你母亲的事情，你可有什么想问问的？”

毓宁点点头，“还请祖母告知。”

老夫人目光看向外头，想到当初交好的三人，记忆里的宋芸还那般年轻，眼神似追忆，只略微一想，便视线模糊掉下了泪水。

她看向张嬷嬷：“罢了，还是你来说吧。”

张嬷嬷点点头，想了想随即开口：

“你的母亲名唤沈梓月，是江南沈家的女儿。

江南沈家，百年名门望族，书香门第。

整个江南的学子，几乎都出自于沈家的松山学院。

沈家在江南有很高的地位。

沈梓月在家中排行老三，外人称三小姐……”

张嬷嬷从介绍沈家，到沈梓月进京，如何和吴霜相识，到后面何时离开国公府，这些事情都说了一遍。

毓宁这是第1次从国公府的视角。了解这件事情。听别人说起沈梓月的事，心中无比唏嘘。

毓宁听完，看向老夫人：

“所以，我母亲和吴姨娘，原本是闺中好友，而吴姨娘嫉妒我母亲和父亲两情相悦，想从中破坏……

最后还抢了我母亲的孩子，要报复国公府和我的母亲，所以她才无所不用其极的虐待我。

她那样对我，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