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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的东西总不会比以淫逸放荡、狗走狐淫出名的南庆皇族更好了。

他根本不可能受其蛊惑。

所以，怎么会？

霍千决呆呆站在院门前，舒苑同蘅芷贴完宜春帖，刚一转头就见一高大男子站在身后不远处。

还不等瞧清那人面目，舒苑便双膝跪地低头拜见起太子来。

太子冕服太过刺目。

“宋氏长女拜见太子殿下。”

见自家小姐都跪了下来，蘅芷也忙跟着跪了下来。

霍千决脑中纷乱，他低头看着舒苑仍旧是心如擂鼓。

今日舒苑穿了身矮领褙子，低头时乌黑长发自肩头滑落，露出一只如白玉般的耳朵。

霍千决向后退了一步，不曾言语。

舒苑跪在地上，太子不曾发话，她亦不敢开口起身，只能静静等太子动作。

哪儿想过了片刻，她只听咣当一声重物坠地的声音，紧接着一阵凌乱脚步声响起。

待听见太子已经跑远，舒苑才愣愣抬头。

“小姐，方才那个……可是太子？”

舒苑亦眨着眼：“身着绛袍，脚踩赤舄，应是太子无疑……”

主仆二人对视一眼，皆不知是个什么境况。

宋芸宁抱着披风从寝殿中出来，就见这主仆二人跪在地上，都呆愣愣的。

“怎么回事？你二人跪在这处做什么？正是反寒时候，仔细坏了膝盖骨。”

将舒苑拉起，宋芸宁皱着眉：“做什么呢你？”

舒苑道：“姑母，方才好像是太子殿下来了。”

“太子来了？在何处？”

舒苑指着地上散落的一堆东西，神色忧虑：“不知呢，丢下这些便跑了。”

第163章 情义

“跑了？”

宋芸宁一脸震惊。

舒苑点头，面色也不好看。

宫宴过后太子一人来寻姑母，应是有要事，可她在此也不知是不是耽误了什么。

且太子的反应着实太奇怪了些，实是如何想都想不明白。

舒苑只觉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才让太子失态至此。

可她怎么都想不明白，什么样的事情能让自幼为质的太子，慌张成这般。

宋芸宁皱眉:“不必理会，再大的事明儿也就知道了。”

“姑母说得没错。”

将手中织锦披风为舒苑穿上，宋芸宁道：“我让昌平送你回府。”

舒苑点头，哪里知道霍千决回了东宫，心都未曾静下来。

万宵同吉荣在东宫看着宫女粘宜春帖，二人站在檐廊下，就见霍千决面沉如水，急匆匆自外面大步而来。

“殿下不是去……”

万宵还没说完，他家主子就已消失在面前，只留下一阵刮人的风。

“怎么了这是？”

吉荣摇头，二人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霍千决褪了太子冕服，一头扎进东宫里的白玉池中。

二人进来，吉荣捡起地上衣物，万宵则半蹲在池边，看着闭眼且一脸烦躁的霍千决。

“殿下这是怎么了？”

“别吵。”

他有些事情未想明白，如今正在想。

霍千决心脏还咚咚跳个不停，他睁开双眸掬起一捧水泼在自己面上。

“我应当负责。”

万宵不解：“负什么责？”

他同舒苑数次相见，应是坏了她的名节，理应负责。

霍千决抿着唇，没有开口。

不对，这些都是借口，他对那人生了欲念，同那女子口中的催情香有关又无关。

脑中浮现起今日舒苑的一举一动，霍千决将头扎进白玉池中许久方出来。

他竟然对舒苑生了那样的心思！

想到舒苑，霍千决忽然一愣，他方才就将那人丢在原地，自己跑了？

“派人去长信宫问问，宋姑娘可曾离开。”

吉荣应是，转身走了出去。

万宵一脸兴味看着霍千决，暗想今日真是难得，他家主子居然化身那晒裂的葫芦瓢，开窍了。

见他一脸躁意，万宵笑着寻宫女给太子熬凉药去了。

二人离开，霍千决扯过软巾囫囵擦了擦脑袋。

若不是钟情舒苑，他哪里会生出那样的心思？

南庆皇族无论男女，都是嗜淫好欲之人，他在南庆皇宫见过不少荒唐事，实对男女之事恶心得紧。

可如今他竟对舒苑生出亲近之心，必是不知不觉爱慕了她。

霍千决眼皮微垂，莫名有些羞意。

想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他又觉近日所作所为实在是蠢得很，好在那人不知也想不到别处去。

盘膝坐在白玉池边，霍千决已经琢磨起，要如何将舒苑拐回东宫好生护着了。

吉荣从外头回来，禀告宋家姑娘已经离宫，只是他说话时面上悻悻，很是无精打采。

“发生什么了？”

吉荣哀怨抬头：“殿下可是得罪了芸妃娘娘？娘娘扯着奴才骂了大半个时辰。”

“……”

霍千决轻咳一声：“辛苦你了，明儿我去长信宫给她赔罪。”

他还有事想要求芸妃娘娘，若不好生赔罪，怕是难夫妻共白首了。

在东宫辗转反侧一整夜，天刚蒙蒙亮，吉荣便来报，说昨日五皇子沈千沭跌落池水中被淹死了。

霍千决皱眉：“谁的手笔？”

“是意外。”

吉荣道：“早上宫女在荷花池子里，发现两具尸首。”

“应当是五皇子晚间领了身边随侍去池中放船，今早打捞出来的时候，他手中还攥两艘木船。”

“衍庆宫那边……死了不少人。”

霍千决微微皱眉，停顿片刻道：“让东宫之人远着些衍庆宫。”

“主子是怕江妃娘娘对咱们下手？”

霍千决摇头：“本宫不愿做那痛打落水狗之事，实不体面。”

亦非君子所为。

思及君子二字，霍千决淡淡一笑，到此时此刻，他方明白为何饱受苛待之人会钟意舒苑。

因为只要站在那人身边，便会心境平和，生出无畏勇气。

随手拿起枕边舒苑赠予他的书，霍千决翻至那句‘万物皆备于我，反身而诚，乐莫大焉’时，又是勾唇一笑。

修身求己做君子，行光明事，果真是快乐的。

起身换上常服，霍千决去了长信宫拜见宋芸宁。

宋芸宁方见到他，便觉此人举止气度大有改变。

原来的霍千决狂妄有余，落拓不足，今日的他却无论神色举止，皆显潇洒超脱。

本还想问问沈千沭之死是否与他有关，如今却是不必再问了。

想了想，宋芸宁道：“你昨日怎么回事？”

霍千决轻咳一声：“让姑母看笑话了。”

一声姑母，喊得宋芸宁眉眼间满是欢欣愉悦。

“如何想明白的？”

他哪敢在宋芸宁面前，大谈自己那想要“欺师灭祖”的心思？

霍千决淡淡一笑带了过去。

“不想说？”

宋芸宁面上笑意变得温和了几分：“说吧，今儿来寻我所为何事？”

“想请姑母召挽儿入宫，我有些话想同她说。”

“看来你已有万全准备。”

霍千决笑而不语。

如何让挽儿一步步走向至高之位，他早有定夺。如今难得并非是此，如今难得是如何让挽儿心甘情愿进入东宫。

舒苑守礼，她绝无可能与任何男子，于缔结婚姻之前先有私情。

若想要她来自己身边，唯有一个办法。

霍千决看向宋芸宁，神色肃正：“姑母放心，我今生必以真心待挽儿，护她一世无忧。”

宋芸宁双眼一热：“你好好待她，挽儿也会好生待你的。”

她的挽儿温柔又柔软，若是真心喜欢一个男子，必然全心全意待他。只是不知霍千决有没有那份福气，能打开挽儿的心了。

“姑母放心。”

他生于皇家，长于囹圄，虽流着皇室血脉，但他并无皇家人的薄情同寡义。

他见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