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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昨天见过，彻夜难眠后，我选择把这双眼神记下。

当时我正在路边摊吃素粉，突然我就感到，背后好像有人看我，刺得我脊背发凉。

我转过头去就撞上了流浪汉的眼睛，那双眼睛很深邃，即使是微弱近视的我也能感受到一种悲凉，好像干涸水井，仅剩点滴的水泽。

外面阳光不错，但他穿得很厚，衣服已经不能说是脏，而是油得发亮，脏不脏都称不上了。

鞋是一双皮鞋，黑色被穿成灰黄色，估计是他从哪个灰箱里捡的。

头发已经成辫，或耷拉，或突出，盖在他灰色的脸上。

他是个极落魄的流浪汉，连乞讨该有的装备都没有，没有碗，没有纸牌，只有一双暮气沉沉的黑眼，在他眼睛里，连光也没能逃脱。

我碗里还有一点粉，我甚至没敢继续吃下去。我起身走开。

错开他身边时，我观察到他枯瘦的躯干，闻到一种强烈的饥饿气息，我走了几步回过头看他。

他慢慢走到桌子边，拿起一次性碗筷，把素粉抬走，并用自己不算脏的内袖擦了擦桌子，礼貌地向老板示意。

随后慢腾腾走到墙角，蹲下来把粉吃完……

我有想过给他买一碗新的素粉，让他堂堂正正地坐在板凳上吃。

我也能确定他是那种真正的流浪汉，可是我最终还是未能去买那碗素粉。

我不知道我会不会成为，那些热衷放生，却导致更多杀害的好人，也不知道，自己的援手是不是对社会寒凉的杯水车薪。

我最后也没能多花钱，摊位的老板见怪不怪地招手让流浪汉离开。

开春的烈阳里，我感到分外地寒冷，为他，为我，为今天目睹的一切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