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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还不出去！这里哪有什么你的妻？你莫不是糊涂了，这台上的可是我们花魁娘子——小央姑娘，你算什么东西啊？去去去，别打扰大爷我寻乐子！”

　　男人直接走过去，用力的朝寒离推了一把，男人因喝了酒，力道很重直接将寒离推倒在地！

　　“哈哈哈哈！这身弱的跟个小书生似的！还敢来倚花楼叫嚷，行了！你现在滚蛋，本大爷放你一马！今晚我可是想着和台上的小央姑娘一夜快活的，你这个人真是扫兴！”男人叉腰大吼，唾沫星子喷洒的到处都是。

　　本来寒离刚重新站直身子，却听见了男人说的这句话，心头翻涌，他面色顿沉，尤其是那句‘本来今晚想和台上的小央姑娘一夜快活的’直接将他最后的冷静给击碎！

　　他猛地抬起头，眼睛通红里边的红血丝格外的清晰，放置在身侧的手腕用力的捏起拳头，手背上凸起的青筋格外的显眼。

　　台上的凌小央将他的表情收入眼底，可她并未有担心的神情，她淡淡的回头，继续唱着自己的曲儿，跳着让人雀跃的舞，唯独神情不冷不淡，好似对旁的事情一点都不关心。

　　身后的呼唤声，尖叫声一时间漫过了舞乐声，她微微垂眸，许久才回头，看着已经脸部青紫的寒离，还有他本就如瀑的发丝凌乱，她扯着唇角“公子，你走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老鸨见状也觉得晦气极了，像什么样子，立马喊着人将寒离推了出去，一把关上了门，嘴巴还边高喊“准备了公子们！我们小央姑娘今夜属于谁？就看谁今夜的银两多了！！”底下的公子哥各个冒出兴奋不行的表情，一个个挥洒着身上的银两钱票，老鸨笑的后仰个不停。

　　收钱到凌小央伺候客官，全程都极为顺利，她也极为顺从，仿佛一个没有感情的傀儡……

　　冬又迎来了

　　寒气侵袭，倚花楼近些年来，都赚了不少银两，开的也是越大了，哪怕是冬季。也还是有不少的官家公子前来玩乐。

　　穿进乱花惹眼的回廊，各种香气，轻纱薄幔女子的笑声，还有男子的粗哑声，交杂在回廊。

　　中间阁楼上，往底下一看，便能观赏到整座魁花台上的花魁娘子，一身红衣好似雪中红梅，遗世独立。

　　裴铮雪坐在魁花台上，抱着琵琶弹奏完最后一曲，下台的时候，见着被男子搂着跌跌撞撞一路走过来的凌小央，男子也醉醺醺的模样，两颊潮红。

　　“哈哈哈！喝，继续喝！！不醉…额…不休！”凌小央的声音已经口齿不清，手掌扣着旁边男子的脖子，任由其上下其手。

　　冬夜里格外的寒凉，裴铮雪点燃烛台上的烛火，推开木牖。外边的丝丝冷意趁机窜了进来，好似一个调皮的孩子。钻进裴铮雪的脖颈间，让她不由抖了几下。

　　“唉…”看着窗外的雪夜裴铮雪眼里生出一丝悲凉，记忆中沈寂有次又来寻她，说是要娶她。她再次拒绝了。

　　初见时的惊艳和心动，放下时的平静无波澜，裴铮雪回看才发现自己的一声好似都和倚花楼纠缠在了一起。有太多的身不由己，这里也徒留了太多不堪的回忆。

　　她怎么还敢奢望爱情？

　　膨——

　　隔壁传来酒壶猛烈摔在地上发出的破碎声，裴铮雪被惊吓到。突然推门走去，发现吵嚷声很大。透过纸窗上的影子，晚.晚.吖还有耳边聒噪的吵闹声音，她知道这里边的人是凌小央还有一个公子。

　　想着这，裴铮雪准备往回走并不打算多管闲事，可随后一声尖叫，瞬间让她脑子仿佛断了一根弦！

　　脚步瞬间停下，裴铮雪脸色一白随即想到了什么，立马往回有，用力的推开门，却见男子将凌小央死死的摁在床榻上，手掌用力的扣着凌小央的脖颈，眼见着凌小央就要青了脸色，裴铮雪一手拔下手里的发簪狠狠的插向男子的后背！

　　“啊！疯子！你们都是疯了！”男人猛地起身逃出门外，裴铮雪想要去追，凌小央连忙捂着脖子的疼痛嘶吼“别去！”裴铮雪回头看向她，连忙走过去，两人搀扶起来。

　　看着凌小央逐渐缓和的脸色，裴铮雪这才松了口气，此刻她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此刻多么的狼狈，一头青丝凌乱不堪，鬓间都是冷汗。

　　她看着面色的凌小央，忍不住问到“为何你好端端的和他闹起来了？”

　　“能有什么，不过不是喝醉了这男子发疯罢了，你回去歇息吧，我已经没事了。”凌小央脖颈通红，还能清晰的看到脖颈间的那手印。

43.白雪

　　见着凌小央说自己没事，裴铮雪点头，随即离开，走在回廊上，凉意不断的侵袭过来，她缩了缩脖子，看着已经天际翻白的天空，忍不住叹了口气。

　　白色的雾气从她口中冒出，忍不住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寒气还是能够钻进她衣襟的缝隙，凉飕飕的，格外的难受。

　　回到里间，裴铮雪还是有些疲惫，半夜起身已经让她筋疲力尽，打算回去重新睡回来，当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睡得迷糊，后背覆着冷汗。

　　突然听到各种尖叫声！裴铮雪再次从床榻上猛地弹坐起来，十分无奈的穿上衣衫走了出去，刚好撞见了一脸惊魂未定的香觅。

　　看着香觅脸色苍白的模样，裴铮雪意识到大事不妙，立马想要往上走，前去看看发生了何事，却被香觅阻拦。她快速摇着头“别，别去铮雪娘子！”

　　见着香觅慌乱的表情，裴铮雪更觉得十分不对劲，她只能推开了香觅，走到回廊上，一路上很多人捂着嘴鼻走出来，表情都不太好，裴铮雪蹙眉，跟着人流却走到了凌小央的房门口……

　　“昨夜我就听到声音了，估计是闹了！”

　　“可不是么！咱们倚花楼又遭罪了”

　　“好端端的居然上吊，以后咱们姐妹还怎么待在倚花楼！”

　　“以后估计没人会来了。”

　　耳边充斥着不少的抱怨，裴铮雪脸色一变，猛地冲进了里间，悬梁上，一条白色绸缎吊着一个女子。正是凌小央！

　　“…”裴铮雪合眼没有再看过去，转身的时候，面色冷静，知道走回了自己的里间，眼泪才落下。

　　——

　　十一月的阳城，雪下的更加大了。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回头望一眼那曾经门庭若市的地儿。

　　如今那雕花木门上，缠绕了许多蛛网，上边的灰都能蒙上了几层。令人唏嘘不已。

　　一道身影停留在了那道木门前，停下了脚步，她抬头看着已经落下不少灰的木门，笑了一声。

　　身后的人忍不住提醒“铮雪娘子，如今倚花楼已经没人了，光是站在这门外头都凉飕飕的，咱们还是赶紧走吧。”

　　说话的人是一个瘦弱的女子，裴铮雪离开了倚花楼搬到了远处桃园。习惯了锦衣玉食的她不得已找了人伺候。小丫头和香觅又几分相似，裴铮雪一眼便相中了她，带着她去了桃园。

　　今日下着大雪，她本想来买些炭火回去。路过了故地，忍不住过来看看。那双剪秋水瞳里盈着光。

　　似乎没有听到身后那小丫头的声音，裴铮雪抬手抚摸着这木门，上边的雕花还是曾经的模样。她心下一动，推开了木门。

　　吱呀——

　　木门发出了难听的声音，可这没有令裴铮雪觉得有何刺耳。她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缩着身子不敢进来的丫头笑道“你且在外头等我吧。我一会就出来。”

　　小丫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点头了。圆溜溜的眼睛上下打量这倚花楼。小丫头心里有些惊讶这倚花楼听说曾经还是名动上京的花楼。如今这般萧瑟也实在是难以想象。

　　裴铮雪已经走到了中央，周围不少的椅子，桌案，还有中央的魁花台，还是记忆中的模样。她笑了一声。

　　仿佛看到了曾经的风华。春潋在和客官吃酒。楼月在魁花台上嚣张的起舞边挑衅看她的模样。还有凌小央一脸不服气的争吵…

　　一桩桩一件件，好似走马观花。在她脑子里不断重现。

　　耳边似乎响起了熟悉的声音，裴铮雪心下一动，她急得是春潋的声音。她细心聆听，听到她的询问“铮雪娘子可要舞一群啊？！客官们都想看你跳一舞！”裴铮雪扭头看去，满座的宾客热闹至极。

　　欢声笑语，舞乐醉人…

　　“好啊！”裴铮雪点头踏上了魁花台，心头百转千回，不及她重新踏上这魁花台俯瞰周围败落场景来的悲悯。

　　耳边回荡着钟鸣声，琵琶，古琴应声而落，她在魁花台上起舞弄清影。美人惋惜时境已变，心绪却没变。

　　一舞一曲，好似如梦似幻。直到小丫头的声音突兀的响起，这才将在起舞的裴铮雪打断。

　　“起火了！铮雪娘子你快出来啊！！”门外看着火势越来越大，小丫头也不敢贸然进入。只能无奈的大喊。

　　她怎么也想不到好端端的地方怎么突然就起火了，周围的人听到声音，都提着水赶忙冲过去，想要将那火势越来越猛的火焰给扑灭，可惜人太少了！

　　火势非但没有被扑灭，反而越来越多，小丫头急得哭了起来。

　　站在里边魁花台上的裴铮雪反而冷静多了，她仰头看着已经被大火撩烧得冒出黑烟的顶梁，莫名的觉得若是在此处了结了自己的一生，似乎也没有那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