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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归她的身体的原因，所以她才会因扶渊而心痛。

山媛神色担忧的问道：“上神，可有什么不舒服的？”

慕嫣眉目一暖，她拍了拍山媛的手道：“我很好，你们不用担心。”

山弦却不赞同的嚷嚷道：“上神为何要管天界之事，而因此昏迷万载。”

慕嫣闻言一怔，忽然想起万年前，自己曾为天界之事，而卷入莫须有的争斗，因此而昏迷。

山媛连忙拉住了山弦的手臂，她轻声道：“上神勿气。”

慕嫣挥了挥衣袖，她只是无奈的叹道：“六界有难，我怎有置之度外之理。”

她眉心一拧，掌心仙力凝聚，顷刻之间，蓬莱境内萦绕着一片霞光。

万鸟朝宗，诸多仙鹤绕蓬莱四周的湖面盘旋。

山媛的眼中染上一抹喜意。

她勾唇一笑：“如今上神归来，只怕其他五界都得拜谒。”

慕嫣眨了眨酸涩的眼眸，她扯出一抹笑：“这样不好吗？让沉寂的蓬莱也热闹热闹。”

她抬眸看向天际，或许，扶渊不会因为慕嫣死了而有任何的波澜吧。

半月后。

天界芳华居。

仙侍将一叠需要批阅的公文，搬了过来。

扶渊伏在书案之上，紧握着手中的笔，他仍想去寻慕嫣的影子。

她既然已经死了，那就必定会有魂魄存在这个世间。

想到这，他几乎神色不宁的看着眼前的公文，长叹了一口气。

扶渊衣袂翻飞之际，他便已来到长泽殿。

长泽殿。

大门紧闭。

扶渊方才落在门外，却听见一阵有力的声音传音而来：“殿下莫要再来了。”

扶渊神色一凝，他震声道：“请司命星君开门。”

可回答他的只有司命星君再次的传音：“殿下莫要为难小仙。”

第十七章 皆无所存

司命星君从镜中看见门外的扶渊仍站在原地，心中微叹。

他知晓这位殿下的性子，本就是个不罢休的人。

扶渊等在长泽殿门外，望着这座仙雾缭绕的宫殿，喉间微酸。

他不知道去何处寻找慕嫣的魂魄，他只能来司命这里查探一抹消息。

大门却在这个时候开了，司命星君踏步走了出来，看着眼前脸色苍白的扶渊，行礼之后道：“慕嫣的命薄因受到殿下的干扰，现已经毁了。”

扶渊睁大了眼睛，他垂在衣袖的手紧握：“什么叫毁了？”

司命却看着目光灼灼的扶渊的眼睛，长叹一声：“殿下下凡，本为历劫，却因机缘将慕嫣带到这九重天，因而改变了命格。”

扶渊怔在了原地，良久他怔然看着司命沉声道：“那这六界之中，可还尚存慕嫣的一缕魂魄？”

司命拜上一拜，唇角荡漾着浅笑：“小仙不知。”

扶渊挥了挥衣袖，转身飘然离去。

司命看着扶渊的背影，长长叹了一口气。

扶渊这般执着于前尘往事，并非是好事。

凡界的种种纠葛，天界众人定与他一般，不愿他再与慕嫣牵扯出甚么情缘而来。

更何况，慕嫣的真实身份，已被他看破。

司命轻声呢喃：“殿下，你必找不到她了。”

扶渊施施然落在芳华居。

看着院中散落一地的桃花，他的心中一痛。

他抬眸却看见了那沾染了凡间气息的桃花树的枝条渐渐枯黄。

这桃花树本是他从凡界移植过来的，可如今所有的桃花尽数枯萎，就连枝条都布满皱纹。

扶渊喉间酸涩一片，他看着枯萎的枝条，轻声低喃：“你不肯回来了吗？”

他没有看见的是，隐在暗处的桑元听见他的话，垂着的手紧紧攥着。

扶渊眉目一凝，他御剑直奔忘川河畔。

而桑元却悄然跟上了他。

忘川河畔乃一界，那里收留了许多无处可去的魂魄，而忘川之水只需饮下一滴，便可知所有之事。

忘川水对那些魂魄而言是大补，对他而言却是剥皮拆筋一般的痛楚。

忘川河畔。

扶渊看着拄着拐杖坐在河畔凝神的老人，深吸了一口气：“我可饮下这忘川之水吗？”

老人便是引渡魂魄的摆渡人。

老人睁开苍白眼眸看了他一眼，沧桑而诡异的声音响起：“殿下，还是不要饮下这河水为好。”

扶渊沉默了片刻，他的眉眼一片哀色，他拉住了老人的衣袖道：“我想知道她在何处。”

老人却无动于衷：“凡尘之事，还是忘了的好，你又何苦执着呢？”

扶渊神色微怔，何苦执着……

他垂在衣袖中的紧握，所有的人都在劝他放下，劝他不要执着。

可凡界种种，如今皆成了自己的梦魇。

他是如此想要见慕嫣一面。

扶渊却只是拜了一拜，目光坚定道：“我想知道她在哪。”

老人叹息一声，从忘川河中取出一舀水，捧到扶渊面前：“如此，便请。”

扶渊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他仰头一饮而尽。

入口犹如烈火一般，烧灼着他的唇齿，他的喉间如利剑割破一般，疼痛很快蔓延到四肢百骸。

他不由得跌坐在地上，浑身上下宛如骨头皆被拆卸一般的痛苦。

他的识海出现了一行字：前尘事前世了，六界之中，皆无所存。

扶渊剧烈的咳嗽起来，浑身泛着微末的蓝色光芒。

“噗——！”他忽然间吐出一口暗红色的血。

第十八章 颓唐

扶渊怎么也不能相信，自己费尽心力，查到的却是这样一个结果。

他看着一望无际的忘川之水，河畔泛着暗绿色的光芒，呼呼的声音刮起，似魂魄凄婉的哭声。

老人却只是轻叹一声：“殿下还请小心些，莫掉入这河畔。”

扶渊缓缓起身，告别了引魂人之后。

桑元仙君缓缓在忘川河畔现身问道：“他没有查到什么吗？”

老人却只是浅浅笑了，脸上的褶子看着有些瘆人。

“许是没有吧。”

桑元看着他脸上的笑容，眼底闪过一抹嫌恶。

她将头顶的斗篷披了上去，冷冷睨了一眼老人，转身离去。

桑元心中也稍稍定了下来，司命量他也不敢违背天界律令，将不该告诉殿下之事告诉他。

桑元的眸光落在扶渊消失的位置，眉眼冷厉无比。

太子妃的位置，一定是她的。

扶渊浑身犹如霜打了茄子一般，整个人颓唐不已。

他回到芳华居，看着房间内熟悉的陈设，喉间微涩。

浑身上下都是忘川之水带来的痛楚，可他知道的结局，却是这六界再也没有慕嫣的身影了。

扶渊掌心仙力凝聚，他拿出几个酒瓶，仰头一饮而尽。

烈酒入喉，可他心中的烦闷却没有好一些。

这时候一名仙侍端着一叠奏折而来，他看着脸色苍白一片却仍在饮酒的扶渊，小声劝道：“太子殿下还是要注意仙体啊。”

扶渊端起手中的酒瓶继续一饮而尽，掌心仙力凝聚，便将那叠公文放在一旁的书案上。

他哑着嗓音开口：“我知道了。”

扶渊将公文翻开，可他却完全看不进去。

他执笔批阅了一会，然后抬眸看着挂在房间里的一幅画出神。

那副画是自己依着慕嫣的模样而画的，可如今慕嫣不在了，再也无人能知他画的像不像了。

在一旁伺候的仙侍看着心神不宁的扶渊，问道：“殿下可是因慕嫣之事烦忧？”

扶渊的眉目冷凝了下来，冷若冰霜的眼睛看着仙侍：“那又如何？”

仙侍脸上堆起一抹笑意：“殿下何不去地府瞧瞧呢？我听说凡人死后皆会去那里。”

扶渊神色一怔，地府？

他忽然想起曾经听说过这个地方，凡人死后确实是去那里归整，然后重新入轮回。

扶渊衣袂翻飞之际，便往地府而去。

就在这个时候，桑元拉住了他的衣袖。

“夫君。”

扶渊眉头紧锁，看着眼前的桑元，将衣袖扯出来，沉声道：“桑元仙君还是不要这般叫我了，你我还尚未成婚。”

桑元藏于衣袖中的手紧紧握着，她深吸了一口气：“你会和我成婚的，你的仙魄受损，还需要我族的能力才能修复。”

扶渊却冷冷的看着桑元，语气冷凝成冰。

“我的伤我自会向办法，这就不劳仙君操心了。”

扶渊掌心仙力凝聚，欲御剑飞行。

可身后的桑元却只是呼出一口浊气，她唇角微勾：“如果没有我，你该怎么稳固自己的太子之位呢？”

第十九章 离开

扶渊眸光渐渐犯冷，他冷冷地说：“我本就不在意这太子之位，既然别人想来拿，那我在这里等着他们。”

他说完拂袖而去，转身离去。

扶渊想起刚刚桑元的话，心中犯冷。

他没有想到桑元竟然会以太子之位威胁自己。

想起天界的几位殿下，他的眸光渐冷。

那些殿下全都不是好相与之人，他们都是和他同父异母的兄弟。

只要这太子之位尚在，他们的争斗始终都不会停止。

桑元凝视着他的背影，眼底晦暗不明。

她没有想到，扶渊竟然会完全不在意太子之位。

她想起天界长久存在的矛盾，勾起了唇角。

桑元轻声呢喃：“殿下，你可要坐稳这太子之位才是。”

扶渊径直朝着地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