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难驯:世子的高枝不想攀最新更新小说 姜臻顾珩热文全文阅读
老夫人忙应道:“你的事情要紧,快去吧。”
顾珩转身出了慈安堂的门后,北辰来报,他小心翼翼道:“姜姑娘……给任公子写了封信,约今日酉时老地方相见。”
北辰说完,也不免替那姜姑娘忧心。
这姜姑娘属实是个大胆的,明知大公子对她有不一样的心思,她却还敢暗地里招惹其他郎君。
一时又对这姜姑娘钦佩不已,敢在大公子身上拔毛的人,他还没见过。
北辰不禁有些幸灾乐祸起来,当然是不敢表现出来的。
顾珩脸上克制冷静的表情倏地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阴沉之色,道了声“知道了”,便抬脚离去。
顾珩刚走,那青烟来收拾杯盏,忽地疑惑道:“咦?这杯子怎的裂了?奴婢记得刚给大公子泡茶的时候,还是好好的,这是一套新的茶具呢。”
老夫人惊疑不定地看着这个出现了明显裂纹的杯盏,回想刚刚长孙和自己聊天的每一字每一句。
半晌,老夫人将头靠在榻上的软枕上,一时心绪难平,喃喃低语道:“原来如此,竟是这样么——”
只有青烟满头雾水,一旁的杨嬷嬷脸上也是不可思议之色。
***
金色的夕阳,透过画舫的雕窗照在她的侧脸上,长睫垂覆的那片阴影里,一抹秾丽稠得化不开,既落寞又撩人。
桌案上的一杯茶一滴未饮。
她面无表情地抬头,已经早过酉时了,那任舸是不会来了。
她轻轻起身,连气都不想叹了,走出包厢,就见到北辰立在一边。
她盯着北辰,半晌没说话。
良久,才勾起一抹轻讽的笑:“他在哪。”
北辰忙领着她往停靠在路边的马车走去,马车辘辘地跑着,等到马车停下来,姜臻下车一看,六层高的楼宇映入眼帘。
一楼高悬的金丝楠木匾上赫然写着三个烫金大字——凌霄阁,笔迹苍劲有力,气势雄浑。
她抬头仰望,也是凌霄阁的最高层。
有一道身影站在顶楼的栏杆处,隔着这么远,姜臻也能感觉到那道逼人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凌霄阁是上京最大的酒楼客栈,声名远播,传闻凌霄阁的背后有皇族的支撑,因此才能形成今天的规模。
凌霄阁正如其名,整座楼宇仿佛立于云端,与一般富丽堂皇的酒楼客栈绝然不同,既贵气又高不可攀,在上京是不可忽视的存在。
能出入凌霄阁的客人非权贵莫属。
姜臻沿着转角楼梯一层层上去,到了最高层,眼前赫然出现了一条弧形廊道,上面铺陈着白玉砖,廊道两边是结实的栏杆,旁边还有玉砌的厅柱,上面绘着祥云白鹤,顶上镶嵌着颗颗暖光明珠,发出了温润剔透的光。
顶楼清净,姜臻抬眼望向苍穹,天色渐晚,天幕亮起了几颗星子,仿佛伸手就可抓住。
顶楼风亦急,顾珩听见她的脚步声便回头看了过来,素色长裙随风摇曳,勾勒出她纤侬有度的身形,鸦青色的发丝凌空飞舞。
他拉过她的手,将她拉至栏杆前,从身后虚搂着她:“你看,上京的夜色好不好看。”
自然是好看的。
上京是大渝的京都,从六楼可以俯瞰整个上京城,自有雄浑壮丽的气派。
上京地处中原,开阔平坦,犹如一副棋盘,经纬方正,其间车马如龙。
一条黎河将上京隔成两半,一边充满着烟火气,一边亭台楼宇横立,锦楼绮户相连,说不出的富贵逼人。
二人都没有说话,良久,姜臻侧着回头看他,玉树临风的华袍男子,眉色淡淡地看向她,眼里全是她看不懂的内容。
他也看向她,小巧挺翘的鼻,饱满红润的唇,光洁饱满的额,双眸如水雾般迷蒙,有一种清新脱俗的美感,此刻被他圈在怀里,看起来乖巧的很。
其实都是做戏。
其实都是假意。
“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他看向她,淡淡问道。
她却转过身,背靠着栏杆,双手甚至主动搂住他的脖子,红唇靠近他,娇俏道:“大表哥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所谓美人,自然是任何动作做起来都比别人更动人,一怒一笑,一娇一嗔皆是风情。
她挺着腰,仰着脖,略略踮脚搂着他,后背就是数丈深空,顾珩握住她腰的手忍不住收紧,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些。
另一只手扶在栏杆上,慢慢收紧,指关渐渐发白。
她前脚能约男子去相看,被他发觉后,又能在他怀里娇笑,善变又擅藏。
“是你对不对?你从中做的手脚,所以任公子才没有赴约。”她轻轻问道。
他看着她,毫不掩饰,目光湛湛:“当然,他一个寒门举子如何敢冒着风险和我顾珩抢女人?算他识实物。”
姜臻点点头,“怪不得,确实是强人所难了。”
二人竟像聊天似的,谈的也似乎是别人的事。
顾珩想起她给任舸写的信:不愿意这门亲事也没关系,希望他先答应下来,过了明路,他再悔婚也行。
如此视婚姻为无物,以为是做买卖么。
脸上云淡风轻的表情再也挂不住,三日来积攒的怒气席卷,似再也遮掩不下去了,他扶在她腰上的那只手开始施力。
“你眼里就成天盯着那些未娶的男子?以后还要继续相看?”
她因为吃痛而皱眉,又因为他的话而展颜:“不盯着未婚男子,难不成盯着谁家的少爷公子少了侍妾通房,或者是玩物不成?”
第108章 尴尬
顾珩被她一噎,下意识想反驳,却发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事到如今,他承认自己的卑鄙,用手段迫得她留在自己身边,肆意地享受她,欺凌她。
但他从未将她看做妾或玩物。
他只是想让她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罢了。
他想起几日前谢婉华撞见他们亲热后,在他面前哭泣:“珩哥哥,你因为她所以要拒绝我吗?”
他没有吭声,多么奇怪,那么好的一个女子,对着他哭泣的时候,他竟没有半分感觉。
那女子哭得泪眼朦胧:“珩哥哥,如果我不介意和她一起拥有你呢。”
他感叹一声:“婉华妹妹,这样对你不公平。”
她哭着摇头:“我不介意。”
他只能残忍地告诉她:“可我不愿意她受委屈。”
谢婉华才止住了哭声,眼里俱是震惊与不可思议。
今日,他又故意在祖母面前露出破绽,意在告诉祖母,姜臻,必须要给他留下,他不允许她以任何方式离开他。
不是不郁闷的,当他肆意轻薄她时,她从来没有质问过他,亦没有要挟他负责。
她一声不吭,不谈将来。
他心里有气,愈加变本加厉,他到底要做到哪一步,她才会向他求饶。
此刻,听见她连讽带刺的话,他心里没来由的一股紧张。
这是她第一次,因为两人闭口不谈的话题露出些许情绪。
他屏着呼吸道:“你觉得委屈了?”
他想,只要她给他一个台阶下,他愿意给她所有。
二弟三弟、柳思行、徐若盛,还有那刚见一面的任舸,他们能给她的,他都可以。
他们不能给的,他也可以,为何她却厚此薄彼,不肯多看他一眼。
他盯着她的表情。
她只是把脖子拧向一边,淡淡道:“事到如今,我无话可说,我的把柄俱在你手里,愿赌服输罢了。但是我告诉你,我一定不会放弃的,除非你杀了我。”
他一口气梗在喉间,上不了下不去,顶得他难受。
两人似乎都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
如果她肯依附。
如果他肯低头。
两人又似乎在狠狠置气。
他想要她求饶,让她彻底知道孰强孰弱。
而于姜臻而言,她知道他看不起她,她可以受辱,但绝不可以在他面前弯了脊梁。
顾珩深吸一口气,冷笑:“你以为凭着讨好祖母,就能摆脱我了么?以为我就拿你没办法了么?”
他压住澎湃于心的愤怒与焦灼:“我倒要看看,你还能逃到哪去?岭南你是别想了。”
她挣脱他的怀抱,往后退,眼里泛起泪意:“你为何就不肯放过我——”
他被她眼里的抗拒扎得流血,然后越是如此越是不能示弱,反而愈发激起了他心底的戾气,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呼吸变得粗重:“你逃吧,往天涯海角逃。”
又将她一拉,愤恨吮住她的唇,力道极重,甚至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