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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受控制哂笑一声，他弯腰直视着萧宝宝：“你凭什么觉得你萧家的官职，抵得过程今夏一条命？”

　　萧宝宝有些受不了他这样冷漠又排斥的目光，瑟缩着脖子往后躲了躲：“玺哥哥，你别这么看着我……大不了我和她去道歉，我去道歉行了吧？”

　　墨怀深觉可笑：“你道歉有什么用？你道歉程今夏撕裂的伤口就能愈合吗？她遭受的痛苦就能消失吗？”

　　原本他只是在质问萧宝宝，可这话说出来他自己却愣住了。

　　他和程今夏之间的裂痕，能消失吗？他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心口的旧伤钝钝地疼，他难耐地靠在了扶手上，语气不自觉弱了下去：“萧宝宝，你真该庆幸她没有出事，不然朕会让整个萧家为她陪葬。”

　　萧宝宝不敢置信地看过来：“玺哥哥，你胡说什么？”

　　她摇着头，对墨怀会说出这种话来很是抗拒：“不，不可能的，你一定是在吓唬我，我们是一家人啊，你不可能为了个外人……”

　　“一家人？”墨怀将被萧宝宝抓住的衣摆硬生生拽了出来，“你扪心自问，你萧家当真有把朕当成一家人吗？”

　　萧宝宝下意识要点头，可脑海里不知怎么的就忽然想起了之前祁砚告诉过她的话，他说萧家的所作所为是在挟恩以报，是在威胁墨怀……那真的是威胁吗？

　　她从来没那么觉得，可现在面对墨怀的问话，她却没办法点头，如果家中兄长不顺从她，她会怎么样？

　　好像也不能怎么样，最多不过生个闷气罢了，可墨怀呢？

　　她会拿萧家的恩情说话，会拿当初照顾他的情谊说话……一家人好像不是这个样子的。

　　她心里真切地恐慌起来，以前她一直觉得自己对墨怀很好，可现在才知道，那只是她以为罢了。

　　而这份不好，连旁观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身在其中的墨怀自然更加明白，兴许真的如祁砚所说，萧家和她的所作所为，早就让墨怀忍无可忍了。

　　“玺哥哥，我错了，我再也不会那么对你了，我改好不好？我也不会再去欺负程今夏了，你别生气，你别和我生分……”

　　她苦苦哀求，眼里都是忐忑和不安，可面对她的楚楚可怜，墨怀脸上却没有丝毫怜悯，他冷漠得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朕警告过你很多次，不要动她，是你自己不听，来人……”

　　他下巴微微一抬，指向萧宝宝：“送她回京城，褫夺封号，幽居昭阳殿，无诏不得出。”

　　萧宝宝惊恐得瞪大了眼睛，幽居昭阳殿，无诏不得出……这么处置和打入冷宫有什么区别？

　　她彻底慌了，眼泪夺眶而出：“玺哥哥我错了，你别这么对我，我受不了的，我受不了的……”

　　墨怀却连看都不愿意看她一眼，声音厌厌：“拖出去。”

　　禁军立刻上前，抓着萧宝宝的胳膊就要往外拽——

　　“且慢。”

第164章程今夏也逼他

　　祁砚大踏步走了进来：“关于悦嫔娘娘的处置，请皇上三思。”

　　墨怀被新伤旧伤折磨得精疲力竭，疲惫地靠在了椅背上，语气有些不善：“你不处理政务，来这里干什么？”

　　祁砚知道墨怀这是不虞自己违逆他的话，可他不得不来。

　　太后虽然暂时被不会有动静，可她身后有宗亲，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就罢手，而这次的朝堂清洗，固然宣告了皇帝的权威，却也让世家的态度变得模糊了起来。

　　按照权衡之法，墨怀回宫后就要封赏后宫，借此安抚的。

　　可他现在却要贬斥萧宝宝，这一举动，再加上萧敕的告老，不止会动摇世家的态度，更有可能会把萧家直接推向太后。

　　而荀家本就是太后一脉，届时墨怀的处境会变得十分艰难。

　　“皇上，此时绝对不能动后宫，个中原因，您是明白的。”

　　“你知不知道她干了什么？”

　　祁砚脸色沉凝许多：“臣略有耳闻。”

　　“那你还劝朕？”

　　祁砚苦笑一声：“臣也不想，可臣若是不劝，有违臣子本分，更会造成朝廷动荡。”

　　话虽然是实情，可是——

　　“祁砚，你是不是太小瞧朕了？”

　　他既然敢这么做，必然会有所防备，岂会让乱臣贼子沆瀣一气？

　　祁砚深躬一礼：“臣不敢小瞧皇上，只是即便您有法子平息事态，可也必定会动摇国本，如此太过得不偿失，请您三思。”

　　墨怀有些不耐烦：“朕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退下吧。”

　　“皇上有没有想过，您此举会让外人怎么看？众所皆知，您是在萧家长大的，如今却这样对萧家，杏坛中人的笔岂是好相与的？届时您只怕会被口诛笔伐……”

　　“朕说了，朕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墨怀仿佛遭到了挑衅，眼神瞬间犀利起来：“退下。”

　　祁砚静默片刻，俯身叩首：“皇上，请您大局为重。”

　　“你！”

　　墨怀胸口剧烈起伏，他知道在这档口处置萧宝宝一定会有人拦他，可他没想到第一个会是祁砚。

　　他满脸失望：“朕以为，你会理解朕。”

　　祁砚默然，他当然理解墨怀的举动，也看得出来最近他态度的转变，尤其是看程今夏的眼神，情谊再明显不过，就如同当年在盛家家学时一般。

　　可他不能让两人重归于好，墨怀是皇帝，他迟早会有三宫六院，他配不上程今夏。

　　他的盛大小姐，值得一个全心全意对她好的人。

　　“皇上……”

　　“祁砚，”墨怀忽然垂眼看过来，目光犀利直刺人心，“你心里也有程今夏吧？”

　　话说得如此直白赤裸，听得祁砚心口突地一跳，仿佛他那点心思都被看穿了，可跳过之后他便冷静了下来。

　　“是，臣仰慕盛姑娘，这没什么好隐瞒的，可臣阻拦皇上却与此无关，皇上应该也清楚，臣说的都是实情。”

　　实情归实情，可不能抹掉祁砚的私心。

　　墨怀咬牙切齿道：“你死了这条心吧，她是朕的，以前是，以后也是……朕意已决，你出去吧。”

　　祁砚有些急了：“您不能意气用事，会有损圣名……”

　　“朕不在乎！”

　　祁砚一愣，有些难以相信这是皇帝会说出来的话。

　　皇家历来最重要的不就是圣名和威严吗？

　　“朕现在只想给她个公道。”

　　墨怀语气淡淡，却十分坚决，祁砚怔怔看他两眼，终究没能再说什么，只心情复杂地起身退了下去。

　　可他刚撩开营帐，就迎面见几人走来，等看清是谁，他脸色立刻变了，他回头看了一眼墨怀：“皇上，文御史和老安王来了。”

　　老安王还被人抬着，按理说不可能出来走动，除非是被人重利请出来的。

　　祁砚环顾四周，果然在一处杂物后面看见了躲躲藏藏的萧敕，他竟如此沉不住气，这种时候和老安王求助，那和向太后倒戈有什么区别？

　　墨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