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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你？”说完夏鸣先是一愣，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加一个又，明明乔好好是第一次来到他的家。

　　乔好好似乎并没有听出这话的意思，而是像往常一样脸上带着笑，“夏鸣，你饿不饿，我买了吃的，你一定喜欢。”

　　说完乔好好要往里走，迈了一步又退回，看看夏鸣，又看看自己的鞋子。当然，她知道夏鸣家的鞋套在哪里放着，只是她上次来的时候是在夏鸣自杀的那晚，他并没有当时的记忆。

　　夏鸣弯身，从鞋柜里拿出一双一次性拖鞋。

　　乔好好接过，换上。

　　刚开始不注意，乔好好这会才意识到夏鸣的家客厅里居然窗帘也紧闭着，不是很黑，但是昏暗，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

　　她像询问夏鸣是否能把窗帘拉开，一转身，却发现少年早已不见身影。

　　浴室里水流哗哗作响，很快蒙上一层水雾。

　　水流顺着少年的喉结，胸膛，沿着劲瘦的腰缓缓向下。青年皮肤白皙，却带着点惨白，尤其是在水雾里，胳膊上露出几条疤痕，有新有旧，倒显得整个人染上几分阴郁与病态。

　　夏鸣低头，注视着它们。

　　他的眼底爬上一层痛苦，渐渐地这层痛苦化作厌恶，他眉眼间带着冰冷，一如往常地关掉花洒，拿着浴巾擦拭干净。

　　手指越过伤痕，脑子里出现一些画面，男人拿着恶棍，一脸狰狞。小男孩呜呜的哭着，男人却丝毫不为之所动。

　　“你个该死的，老子当初就不应该要你。”

　　恶毒的话一点一点地摄入，如一根根刺扎进小男孩的心，久久不能拔出。

　　夏鸣掩面，扔掉浴巾，看着身上的疤痕，发出一声冷笑。

　　他和那个男人一样：

　　——他是肮脏的，从来都是。

　　......

　　高楼大厦，车流涌动，和煦的阳光洒在大片大片的落地窗上，整个客厅都陷入一片暖黄色。

　　夏鸣走到客厅处有一阵恍惚，窗台下，少女一身蓝白校服立身而坐。披肩的长发被高高挽起，露出少女饱满的额头，窗台的阳光借着玻璃打在少女的薄肩，纤细而薄弱。

　　一种异样的情感悄然而至，夏鸣想抓住却在下一秒消失不见。

　　“窗帘——”，夏鸣听到自己的声音染上微微沙哑。

　　“哦，”乔好好笑着，“不是要找你补课嘛，窗帘遮住阳光看不清楚，开灯又费电。”说完，手又伸向身后，让夏鸣看向外面：“你看，阳光多好！”

　　光源与光影交错，屋内一片暖意。

　　夏鸣低低的“嗯”了一声，转身坐下。

　　乔好好缓缓的吐出一口气，骂着自己没出息，只要一在夏鸣身边，根本不像是一个27岁的成年女性，做事情扭扭捏捏，因为一个窗帘居然还解释半天。

　　不过，看到夏鸣的反应，乔好好又觉得这个想法还算不错，虽说夏鸣口头说着不和她补课，但是她真的拿着书包来找他，他也没有把她撵出去。

　　倏忽，手指传来一阵湿意，乔好好下意识地仰头，一眼对视上少年漆黑的眼眸。

　　不同以往，这次夏鸣的眼里似乎带着点星光。眸中似点黑漆，少年盯着摆在她面前的零食。

　　“想吃？”乔好好故意问道。

　　他先是低“嗯”了一声，接着声音不太自然，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补课不应该交点学费？”

　　乔好好嘴角勾起一抹笑，推了推面前的零食，挑了下眉，让他自己挑。

　　果不其然，夏鸣选择了之前吃的牌子——泓一的一款千层软撕面包。

　　少年的吃相很优雅，不像她似的把包装撕了个大半。乔好好盯着，视线向上，看到了他还有些湿润的头发。

　　不自觉地，她的手指抚上刚才手上传来的触感。

　　原来，是夏鸣发丝的水痕。

　　......

　　吃饱喝足，乔好好开始进入正题。虽说夏鸣是个表面冷酷的人，但讲起题来，不得不承认确实有两把刷子。

　　尘封在时间记忆中的知识点早就模模糊糊，不知所踪，但是夏鸣却凭借一道又一道的例题轻而易举的把它勾了出来。

　　她有些窃喜，一抬头看到夏鸣的神情，她又沉默了。

　　她被夏鸣眼中的吃惊打了个稀巴烂。

　　甚至，她自己都忘了，成华一中是成华市数一数二的高中，她当初确实是凭借自己的努力考上这所高中的。

　　可是时间的流逝，自己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17岁的乔好好。换句话说，成华市中的高中生随便拉出一个都会比她现在的基础高的多。

　　乔好好干笑两声，“夏鸣，你别这样看着我——，”盯的她心里直发毛。

　　事实上，她更害怕的是夏鸣放弃继续给她补课。

　　少年眉心微微动，良久，拿起乔好好手里的课本翻了翻，最后又抬头看着她，声音轻飘飘的落在她的耳边：

　　“乔好好，你的基础太差，明天开学考——”

　　“夏鸣——，”乔好好下意识的制止，因为紧张，她的声音有些尖锐，“我反悔了，期末考试。我们以期末考试时间为准。”

　　“什么？”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完全不知道她什么意思。

　　乔好好坐直身子，清凌凌的一双眉眼注视着少年漆黑的眸。

　　她一字一句的重复着刚才的话：“夏鸣，我们不看明天的开学考，我们以这学期的期末考为准。以后，你就做我的小老师！”

　　......

第10章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天蒙蒙亮，乔好好便一股脑地从床上爬起，霹雳乓啷的一阵响，惊扰了还在沉睡中的乔展。

　　乔展打着哈欠看鬼似的看着乔好好在厨房里一阵忙碌。

　　“乔好好，你搞什么花样呢，被鬼上身了，大早上的。”

　　乔好好已经弄得差不多，预估着时间关掉了煤气上的火，从柜子里拿出一个保温盒，把锅里的粥装在盒子里。

　　“爸，我做早饭呢，时间还早，你再睡会，等会我把饭直接给你留锅里。”说着，乔好好手里没停，拧紧了保温盒，确保不会露。

　　十分钟后，乔展看着桌子上摆的早餐惊讶得嘴都合不上。他还想说些什么，乔好好已经拿着东西一溜烟的跑出去。

　　乔好好什么时候学会的厨艺，这还是他女儿嘛？

　　乔展拿着筷子嗦了一口，嗐，小家伙，做的还挺不错。

　　倏忽，铃声乍响，乔展接通手机，那头传来很大的风声，对方似乎在骑车。

　　“老乔，快点来啊，听说今早单位的伙食不错。”

　　乔展笑着，眼尾的褶皱比以往多了不少，语气更是说不上的骄傲：“不去了，今早，女儿给做了饭，吃完再去。”

　　那头传来一阵笑声，羡慕和自豪的情绪相互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