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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着没动，谁的话都听不进去了，伸手抓住顾枳涵的手臂，傅泽言语含戾气，说：“顾枳涵，你给我说话。”

这会儿他的手很用力，顾枳涵的胳膊很疼，但是她依旧没有转头过去跟他对视。

“阿言，我叫你出去。”薄国山声音里也加了警告。

“我凭什么不能留在这儿？”傅泽言回怼道。

“你确定要留在这里？”顾枳涵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这一句话，没有警告，没有凶狠，却让傅泽言整个人忍不住抖了抖，他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看她。

“好。”傅泽言最后还是转身走了。

他的这个“好”字，让顾枳涵双手握了起来。

这大概是傅泽言这辈子，最后一次，听她的话了。以后……以后，恐怕是没有以后了。

“说吧，你想怎么样？”薄国山询问道。

“我希望您能把萧葛之前害死我父亲的证据给我。”顾枳涵语气诚恳而温和，“我知道您有，萧葛这么些年来，对薄氏很好，也颇为忌惮，向来以礼相待，显然您手里有让他惧怕的证据。您把那些证据给我，我把手里的这些东西销毁。”

薄国山僵硬问道：“这些东西，你从哪儿来的？”

“傅泽言他是从来不防着我的，从他电脑里弄点东西，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另外，自然有别人助我。”

“温横山？”薄国山立刻便猜出了她口中的人，“他怎么会帮你？他也是当年的参与者。”

顾枳涵柔声说：“您还没有说，要不要换我手里的东西。不换，薄氏的危机不知道能不能撑过去，光是那一个合同做的手脚，薄氏就得赔一大笔，而傅泽言也得负责任进去，更别提其他东西。”

“你真以为，你对付得了萧葛？”薄国山冷道，“就算我把当年的证据给了你，你又怎么能成功送出去。”

“这些就不需要您操心了。”顾枳涵说，“您只需要把东西给我。”

“给了你，你要是失败了，萧葛保不齐会觉得阿言跟你是一伙的，他到时候未必会放过阿言。”

“傅泽言跟我不是一伙的，外头人如今都知道，傅泽言中了我的美人计，等会儿出去，我会让他跟我彻底决裂。”顾枳涵在提起傅泽言时，神情终于有了些许波动，但她很快恢复平静，道，“傅泽言会恨我，又怎么可能是我的帮手。”

“原来是你放出的你跟阿言私相授受的事。”薄国山蹙起眉，“你一早就准备好把他给摘出去了？”

所以她没有让傅泽言听过往这些事，傅泽言知道了父辈的事，也许会愧疚。而顾枳涵想让傅泽言站在他的对立面。

“我恨你们，但是我爱傅泽言。”她温和的说，“但是我跟萧葛，你死我活之中，我未必是能活下来的那一个，我想要他好好活着。我利用了他的喜欢太多次了，也不配和他在一起。”

薄国山拧着眉，神情凝重，做不好定夺。

只是想起顾枳涵和傅泽言这一段，不论是结婚，离婚，都显得太过巧合。

“结婚离婚，都是我设计的。”顾枳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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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薄国山的眼神当中，顾枳涵凉薄的笑了一下，而后恭恭敬敬的说：“薄总已经怀疑这点了，不是吗？”

“早，还真是早，我们一家人，都被你耍得团团转。”薄国山按捺住暴跳如雷的情绪，勉强镇定道，“亏我们一家，都觉得对不住你。没想到全是你一手策划。”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在傅泽言带回温湉的四个月前，我曾经让你帮我创业，而那个时候，你拒绝了。当然，那不是你第一次拒绝我，但是是你把话，说的最绝的一次。那个时候，我在一家酒吧里，遇到了温湉，我看她对傅泽言如醉如痴，所以我帮了她一把，以一个陌生人的角度，告诉她，怎么追男人。”

顾枳涵教给温湉的，其实是怎么追傅泽言。

即便她那会儿，不太确定，傅泽言是否还喜欢自己，可是傅泽言喜欢都套路，她却很清楚。

傅泽言果然对温湉有些上头，对她注意了一些。

“四个月之后，傅泽言果然带着温湉出现了，而温湉的出现，他对温湉的维护，对我的冷淡，让你们觉得愧疚我。孩子流了的消息，则是让傅泽言也开始愧疚。但是光愧疚有什么用呢，我没法得到你们薄家的任何秘密，所以我得嫁进薄家……”

顾枳涵说起这个时，沉默了很久很久，不知道是不是不忍心，还是其他什么，但她到底是把所有的情绪都藏了起来，再次继续道：“温横山当时利用网上的照片，想让我嫁给傅泽言，以此从薄家获取利益，而网上的图片，其实是我设计让温湉拍的。温横山的举动，不过是为我，添了一把火，说来我该感激他。没有他这出搅和，把事情闹大，傅泽言当时的别扭，也未必肯那么急切娶我。”

傅泽言当时怕她被留言重击，所以他决定得很快。

几乎是立刻决定了娶她的事情。

那会儿的顾枳涵不确定这一点，事实上，她百分百确定傅泽言还喜欢她，是碰到之前的护士，她说傅泽言在她跳楼之后，蹲在病房外面哭。

现在往回想，一切就都明朗了。

傅泽言在跳楼之后，决定跟她断绝关系。他想过要放弃她，可是他傻，不急教训，她一点点示好，他总是就开始飞蛾扑火。

薄国山道：“想来结婚也让你失望了，你什么也没有得到。”

“是啊，结婚后，哪怕我去公司，你也清清楚楚，并且从来没有说过，让我进薄氏，当然，离婚之后你也没有说过，你很小心，也很警惕，我钻不了一点空子。”

“我只好让你们，觉得更加对不起我。”顾枳涵淡淡的笑着，“我告诉阿姨，家庭条件不好的女生，容易自卑没有底气，故意提醒傅泽言，我需要对付温横山，所以他急切想要成长，为我出国。而我又故意在阿姨面前表现出跟傅泽言关系不好，误导她，傅泽言还喜欢温湉。阿姨被您保护得太好了，果然上当。她开始扶持温湉，帮助温远辉。后来，温远辉跟我姑姑的事情，我提出离婚。我这样一个温和的人，却提了离婚，果然让您更加觉得愧疚我，对不起我的人，从一开始的傅泽言，变成了傅泽言和阿姨。”

接下来的话，即便顾枳涵不说，薄国山也猜到了个大概。

薄国山那时候，真的觉得对不起顾枳涵。尤其是在她和傅泽言离婚的时候，她寻常对谁都客气有理，而那段时间，几乎不理会他太太。一个向来客礼数周全的孩子走到这一步，只让他觉得，她彻底寒了心。

所以离婚之后，她再次提起开公司时，面对她那副让人心疼的模样，他拒绝不了。

只是他依旧提防着她，允许她小打小闹，却不许她闹到薄氏头上。

薄国山是从来没有打算，真的给顾枳涵比较核心的项目，而她显然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她找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