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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23-07-07 11:29:24  热度: 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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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烟跟晏淮坐上跟在后面的车后,才小声说道:“阿兄,顾舅父跟姨母她……”

  原本她以为顾鹤莲跟荣家关系好,姨母才会寻他帮忙,可是刚才见他跟姨母之间却是剑拔弩张,而且说话时更是古古怪怪。

  晏淮撩袍而坐:“顾鹤莲年逾四十,至今未娶。”

  凝烟先是愣了一瞬,旋而睁大了眼:“阿兄是说顾舅父……不对,顾鹤莲他跟姨母……”

  “我也是猜的。”

  晏淮淡道:“我对荣家的事知道的不多,不过当年顾鹤莲离京是因为做错了事情,被你外祖父驱逐。”

  “听闻他从荣家出来的时候身上都是鞭痕,像是受了荣家家法,那时你姨母刚跟铖王订亲不久,后来顾鹤莲就消失无踪,待他几年后再回京城时已经是顾家家主,你姨母也已嫁入了铖王府生了谢寅。”

  “顾鹤莲回京荣太傅还没病逝,他没回荣家直接找上了铖王府,后来不知何故跟铖王大打出手,二人之间见了血,顾鹤莲还失手伤了年幼的谢寅,气晕了荣太傅。”

  “我只听当年的人说,你姨母打了顾鹤莲一耳光,大骂了他一顿,顾鹤莲就此离开京城之后就再也没回来,他回了左州将京城视为禁地,多年未曾踏足。”

  马车微微颠簸着朝前走着,街头之人瞧见黑甲卫在前都是纷纷退避,连不远处坊市里繁闹声仿佛都变低了。

  有风拂过马车帘子,晏淮曲直落在膝上,摩挲着指间带着的玄色扳指。

  “之前你姨母派人前往左州送信,顾鹤莲片刻没停就带了人赶去安州和阳化,寻常十余日才能查清的东西他两三日就查了个通透。”

  这其中固然有他让人故意放水,可要不是顾鹤莲自己上心,大把的银子撒了出去,他哪能那么快赶回京城。

  顾家本是左州第一大族,与京中陆家相比也不遑多让,那家财更是多得连皇帝都眼馋,他们盘踞左州向来不与京中权贵来往,顾鹤莲这些年更是对朝中之人不屑一顾,可是当他找上他时,只提了一句铖王妃,这位顾家家主就毫不犹豫地选择跟他“合作”。

  哪怕明知是被他当了刀,也依旧踏进了铖王府。

  阮凝烟眸色微怔:“那些阮鸿和许贞身世的证据,是阿兄给他的?”

  晏淮“嗯”了声:“原只是查阮姝兰的底子,谁想竟有意外收获。”

  见小姑娘微侧着头眼儿微圆,先前抹的胭脂被汗浸花了些,惟眉间一抹红色花钿依旧精致,衬得她慵眉娇媚。

  她眼尾下晕开淡淡的薄脂,由上而下时就连那些交错的红痕也仿佛成了上好的绘色,几滴先前溅上的血渍如红梅落于皙白,艳丽的赤红一路蔓延进纤细脖颈之中,无端添了几分靡绮。

  只一眼,晏淮便错开了目光。

  手指微曲朝后轻靠,敛眸避开她微有些凌乱的衣襟,晏淮垂眸:“我本还担心你与阮家决裂之后,多少会伤及一些名节,如今阮鸿收容逆犯在前,阮国公府朝不保夕,你与他们之间恩怨闹的再大,也没人会再觉得是你不孝。”

  与戾太子相关之人一直都是安帝的逆鳞,以他对安帝的了解。

  阮国公府,完了。

  凝烟低声道:“那三妹妹……”

  “阮茹可以当首告阮家之人。”

  凝烟闻言愣住,旋即就明白了晏淮的意思:“阿兄是说让三妹妹担上大义灭亲之名,借机与阮家脱离干系?”

  晏淮颔首声音疏漫:“陛下极为厌恶戾太子旧人,她若首告阮鸿自能跟阮家撇清干系,我也可以替她跟陛下要一份恩典。”

  见凝烟眉心轻蹙,似有迟疑,他说:“你不用急着决定,待会儿见过阮茹之后问问她的想法,她若是想要留在京城,就得与阮家彻底决裂,她若是不愿意担上大义灭亲的恶名,怕遭人辱骂,那我也可以另外想办法将她送出京城,只是从此往后她就不再是阮氏女。”

  他愿意替他家小孩儿在意的人费几分心思,见凝烟闻言错愕像是想说什么。

  晏淮剑眸轻扫:“不必担忧一些不该担忧的事,本督既能开口,就能将阮茹安置妥当,也不会留了把柄让人借此攻讦。”

  阮家其他人想要送出去太过招眼,可是对于一个毫无存在感的小庶女,阮家怕是都没多少人记得她,更遑论是旁人。

  他要是连这都搞不定,那拿刀抹了脖子得了。

  凝烟噎了噎,眼瞅着晏淮睇她时一副瞧穿她心思的模样,她脸颊有些涨红:“我没有怀疑阿兄的意思,阿兄最是厉害。”

  “换一句。”

  “啊?”

  “夸得毫无新意。”

  见小孩儿目瞪口呆的模样有趣极了,晏淮神色松散,坐直了身子探手隔着衣袖,替她抹掉颊边血迹。

  “本督听惯了好听话,耳朵早就养刁了,回头让人教教你该如何拍人马屁,下次好能来哄本督。”

  他手中动作极轻,待到血迹被衣袖擦去,才收手恢复了散漫:

  “哄不好本督,不给饭吃。”

  凝烟一哽,什么忧思担虑都散了个干净,满是羞恼地瞪了身前人一眼。

  “阿兄!”

  她又不是小孩子。

  他怎么总是逗她!!

  ……

  阮国公府里,形销骨立的阮老夫人正在折腾着身边的下人。

  自打上次在积云巷中被晏淮废了手后,阮老夫人先是受惊晕厥,后又因阮瑾修被贬黜的事伤了神,再加之这段时间外间流言蜚语,府中鸡犬不宁。

  她缠绵病榻大半个月,整个人都像是失了元气,眼里变的浑浊,颧骨高凸时眼下的厚纹深陷,一张脸动怒时格外刻薄。

  “这么热的汤,你是想要烫死我吗?”

  阮老夫人挥手就打翻了身前的汤碗,滚烫的热汤顿时落在身前婢女身上。

  那小婢女被烫的尖叫了声,就被阮老夫人一巴掌打在了脸上。

  “叫什么叫,不过是几滴热汤罢了,当你自己是什么金贵身子?”

第68章凝烟这个孽种,就该跟她那娘一起死了!

  阮老夫人右手手腕上的伤口已经好了大半,可是腕骨碎裂,手筋被废,指骨当时也被碾碎了几根,那横贯其上的疤痕狰狞骇人,整只右手都诡异地扭曲着。

  如今别说是拿重物,就连汤匙纸笔都握不稳。

  身前不远处摆着铜镜,里头的老妇容貌枯槁,阮老夫人瞧见撑着地面上那小姑娘眉眼清秀,眼中悬泪楚楚可怜,特别是一双手纤细漂亮,像极了上好的白瓷,她简直就像是被捅了心窝子,抬脚就用力踩着她手上狠狠碾了碾。

  “唔……”

  那婢女疼得险些惨叫出声,可感受到阮老夫人身上戾气,想起先前被阴晴不定的老夫人打杀了的那几个府中下人,想着她们被草席卷着扔出去的凄惨。

  她死死咬着嘴唇不敢吭声,只片刻额上就浮出一层冷汗来,脸色煞白地伏在地上浑身发抖,眼泪更是悬于眼眶不敢落下。

  “混账东西,怎得又惹了老夫人动气?”

  伺候阮老夫人的齐嬷嬷快步走了进来,瞧着满地狼藉,跪在地上的小丫环白着脸快疼晕过去,她连忙上前:

  “老夫人息怒,别气坏了身子。”

  “下贱胚子!”

  阮老夫人狠狠折磨了下人一通发泄够了,被齐嬷嬷扶着才抬脚冷哼了一声:“把她拉出去,让她在院前跪着。”

  外间日头正盛,那阳光落在身上有些烫人。

  齐嬷嬷瞧着小丫环满是淤血的手心中有些不忍,可对上阴晴不定的老夫人却丝毫不敢求情,只佯装怒道:“还不赶紧出去跪着。”

  将人撵出去了之后,她才扶着阮老夫人坐在一旁:“都是这些下人不懂事,老夫人消消气,大夫说了您如今气不得。”

  她小心替阮老夫人顺气,过了片刻阮老夫人才冷哼了声:“什么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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