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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笑绮去工作一趟，连着开了好几个会，下午正好碰到 Melody 来办离职。Melody 又跟她约在庄时云的店里，说要说点事情。

沈笑绮下班之后就过去了，Melody 还是坐在老位置，手里拿着一杯酒。

Melody 说：“奇怪了，最近怎么老是碰不到老庄，他是出差去了么？”

沈笑绮看了她一眼，说：“他受伤了，在家里修养。”

“哦，你怎么知道？”

沈笑绮也喝了一口酒，顿了顿，说：“我们在一起了，没多久。”

Melody 表情变了变，那眼神里有惊讶有嫉妒有愤怒还有不可思议，总之挺复杂的。

她一口闷了杯里的酒，重重地排了一下她的肩膀，说了一句：“出息啊，沈笑绮。”

沈笑绮不知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但听得出，不太是滋味，更不会是赞扬。

Melody 见她没对这句话有任何回应，叹了口气，说：“你不想跟我去创业，是因为他？你该不会觉得，找个有钱的男朋友，就可以安稳待着了？”

沈笑绮觉得这话莫名其妙，先不说她知不知道庄时云资产负债到底哪个更多，她从头到尾就没觉得自己的工作会跟男朋友有任何关系。就像她不会因为陆锦城是大律师就躺平依附他，同样的，庄时云做什么的，她也不觉得对自己的职业选择有任何影响。

沈笑绮清了清嗓子，说：“说这话就没意思了吧，共事多年，你不知道我是什么人么？”

Melody 冷笑一声，回怼：“我倒真有点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了。不声不响的，暗搓搓憋个大招。”

沈笑绮有点生气，也不打算话里饶人：“旁人不晓得中间发生了什么，觉得突然。但也不重要，我没必要让其他人都参与这个过程。” 感情是私人的事情，没必要让你们一个个打着姐妹的名义，看恋综一样看全程故事怎么发展的。

Melody 没说话，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灌进肚里，酒杯落在桌面上的声响都大了几分。她咳嗽了一下，问：“最后问你一次，跟我走不？”

沈笑绮看着她的双眼，重重拍了拍她的肩：“姐妹，今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但这次，我不加入了。”

Melody 听到她的拒绝，似乎释然了，整理了片刻情绪，问她：“你跟我说说，为啥？”

沈笑绮笑笑说：“这不是我想要的路。我要走的路，我得自己去探索。”

Melody 听得懂，她还没ᴶˢᴳ想清楚自己想要的，但很清楚不想要的是啥。

她走之前跟沈笑绮拥抱了一下，说：“我可提醒你啊，别恋爱脑。”

沈笑绮拍了她一下，说：“瞎操什么心，我这么大人了。”

“你喜欢他什么？”

沈笑绮站在店门口陪她等车。凉风嗖嗖的，两个人都裹紧了大衣。车还有一公里，很快就到。沈笑绮不觉得自己在这么短时间内能想清楚这个问题。

于是她顺着本能回答的。

“他是个心热的人。”

Melody 侧过脸望着她，读出了她眼神里的爱意。Melody 谈过的恋爱不少，喜欢上一个人的理由有很多，或因为才华或因为长相或因为其他世俗的标准。但她已经很久没有因为沈笑绮说的原因喜欢上过一个人了。

人家都说，你因为什么喜欢上另一个人，只是因为你也是这样的人。

Melody 懂，若感情是因着这份欣赏而开始，那多半是奔着长远去的。

她看了手机屏幕上司机显示已到达，上车前，特意转身看了眼沈笑绮，说：“那就好好过！”

沈笑绮回家的时候，心里有点小愧疚。答应他要早点回来的，到家的时候已经快 9 点，错过了陪他吃饭的机会。

客厅里开着一盏落地灯，厨房里的灯亮着，灶台上炖着东西。这感觉真好，这么多年，第一次有种家的味道。她见卧室里没人，又寻到书房里。门没关，他对着屏幕坐着，双手抱在胸前，似乎在想什么事情，挺投入。

沈笑绮轻手轻脚走到他身边，俯下身亲了一下他表情严肃的侧脸。原本因为他也会温柔地回应她，却没想到他依旧表情严肃，说了一句：

“笑笑，我在开视频会。”

沈笑绮这才反应过来，屏幕上开着一个 zoom 界面，里面至少有五六个人，他们都开着摄像头。

大型社死现场，沈笑绮赶紧逃离，听到他在用法语解释，

“Elle est ma petite amie. Elle ne sait pas que je suis en réunion, elle veut me faire une surprise." （她是我女朋友。她不知道我在开会，想给我一个惊喜。）

沈笑绮从小到大没干过这么出格的事儿，这也太尴尬了。也不知道那些人是他的同事还是他的客户。不过很快她又安慰自己，法国人应该很习以为常吧，亲一下自己男朋友，不是很正常么。

她脸涨得通红，觉得丢脸丢尽了，跑进浴室里冲澡。冲了好长一阵，她手指表面都起皱了，才想起该出来了。她吹干头发站在镜子前抹身体乳。

不由得叹了口气，要是腰再细一点，胸再大一点，腿再长一点就好了。迄今为止，也不敢开着灯跟他亲热，要是被他看到腰上的赘肉，那她会优先下头。

沈笑绮带的睡衣是极度保守朴素的长袖长裤款，花边收腰一概没有。她换好出去，庄时云已经坐在床边了。

面对他，她又脸热了，真是想逃。他望着她笑，挺灿烂的，嘴角的梨涡也很明显，问她：“怎么洗这么久？”

她红透的一张脸，说：“洗清屈辱，洗尽罪孽。”

36 把男朋友还给我

他让她过来，到身边来。她乖乖地走过去，站在他膝前。他很自然地把她抱进怀里，他坐着，脸正好到她侧颈，他索性鼻尖蹭了蹭，又闻到了熟悉的香味，嘴唇轻触，亲了一下。

他唇面有些干，微微有点角质，触碰得她柔嫩的侧颈，沈笑绮觉得痒，推了推他的肩，试探着问；“我是不是被嘲笑死了？”

他松开怀抱，拉着她的双手，她指面泡得水皱还没消下去。知道她不好意思，躲进去洗了这么久的澡。

“没有。你跑太快，我准备正式介绍一下的。”

“介绍什么，他们是谁？”

“公司的合伙人和主管。”

沈笑绮安慰自己，可能法国人就是习以为常了吧。她虽释怀了一点，但却依旧红着脸，问他：“你们刚在讨论什么？”

庄时云摘了眼镜放在床头柜上，又揉揉自己的鼻梁，好像有点疲惫，他说：“最近生意突然好起来，很多人买船。”

她不解，这每天新闻里报道的，全世界其他地方不都还在疫情感染的阴霾里么。

他看出她的不解，跟她解释说：“大水漫灌的，富人越来越有钱，这些有点门槛的享受型消费，生意都很不错。”

沈笑绮了然，她这身边不就个例子么，唐超越就是漫灌这几年，对冲基金吸血上岸的。生意好是好事，但她心里却莫名有点担心，他的生意应该大多都在国外，他真的可以一直待在上海么？

庄时云上下打量她一番，看她又在凝神沉思，女朋友内心戏还真多，有趣得很。她想得认真，他就在一旁满目柔情地看着她想。

昨天她睡觉的时候已经关灯了，倒没发现她穿着一件高中男孩一样的蓝色条纹睡衣，宽袍大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