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风夷(逃不出去的苹果)热推新书-抖音热推江风夷(逃不出去的苹果)无弹窗阅读-笔趣阁
你最近好吗?我很想你。我决定给你买一双阿迪达斯的波鞋,但是还没选好哪一款。给妈妈买了一件羽绒服,夏天打折的衣服很便宜。我很想回家。爸爸还生我的气吗?我要是赚到钱回去,他就不会生气了,肯定还要到处吹嘘。
今天我搬进了新家,现在一个人在这里写日记,我有点怕,想让他留下陪我,但是他说不喜欢我太粘人,不喜欢我不独立——
笔尖在半空中停留片刻,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抬起头,看到窗外零散未眠的灯光有些像星星。
39.餐巾白
江风夷和郑伯劳面对面坐在落地窗边,窗外黑云压城,黑的颜色从四面八方重重扑到了窗上,室内射灯的暖黄正在负隅顽抗。郑伯劳今天看起来很疲惫,咖啡喝掉大半,瓷白杯口一片斑驳,像牙齿上的烟渍。
“郑总,你还好吧?”江风夷问。
“没事。”他说。过了一会儿,他又恍恍惚惚补充道:“人生嘛,怎么可能总是好。”
江风夷微笑点头,低头看提纲。
郑伯劳感到自己的事业如大厦将倾,他却只抓住了一只门把手,颓势无可挽回。他扔掉脑海中的门把手,专心看眼前。江风夷沉思的样子映入他细长的眼睛,他静静地想,真的像,有时候又不像,这个女孩没有江望第身上的那种痴。
“啊——”她吃到奶油似的,眼睛带笑,“到这个部分了,你的感情经历。”
郑伯劳莞尔,点头示意她继续。
她问:“你一生中认真谈过几次恋爱?”
郑伯劳抿了一口咖啡,望向窗外,好像他的情人是那些密云:“我对感情一向很认真,所以感情经历很少。初恋女友,会所的情妇……”
江风夷捏紧手里的笔,脊梁像被一只金属的手抓住,冰冷而紧张。
“是先认识会所的情人吗?”她使出欲擒故纵的把戏,“我从报纸上看到过,说您和妻子很恩爱。”
郑伯劳连忙点头:“噢,妻子当然非要重要……她贯穿始终。”
江风夷:“您想先说哪一段?”
“先说夫人吧。”
“好,您说。”
“我和她是自由恋爱,在学校一起当老师的时候。那时候我是高中历史老师,这点你应该在八卦杂志上看过的,我从不避讳谈论这个。学校领导觉得我太轻狂……”
“夫人是在这个时候喜欢上你的?”江风夷轻声问。
“那倒不是。”郑伯劳盯着咖啡杯,目光阻滞,“我们结婚三十多年了,我妻子她非常贤惠——”
说完这句,郑伯劳完全语塞。江风夷仔细观察他,她觉得此时的郑伯劳像个不会手语的哑巴,绝望地无法表达更多东西。
孙见智在咖啡厅另一头戴着耳机听他们的对话,目光扫过八卦帖上的一行字:郑伯劳当初创业就是靠他岳父出资支持的,这个忘恩负义的老头……
“妻子这个角色总是比较圣洁不可以侵犯的。”江风夷复述孙见智发给她的话术,“我们回头重点谈。要不然今天先说前菜?会所的这个女孩好像让您印象很深刻。”
郑伯劳很高兴:“对,说一说前菜,这个比喻很好,不愧是新闻专业的。”
她一阵犯恶心,脸上天真地朝他笑。
“我是偶然遇到她的,在会所里。”回忆起那段故事,郑伯劳再次望向天边的云,“她一开始应该是讨厌我的。老男人嘛,有人觉得是醇香的陈年酒,有人觉得是一罐猪油……”
在郑伯劳的故事里,年轻貌美的 Gaby 终于无可救药地拜倒在他的深沉与智慧之下。
他开豪车,带 Gaby 出去打高尔夫球,看话剧,吃西餐。
她对那些不冷不热的食物不敢兴趣,眼睛里全是雾。她问郑伯劳:“你说,贞洁重要吗?”
郑伯劳:“那要看你是怎么定义贞洁的。”
江望第立起一根食指,指向他的裤裆:“贞洁就是那里。”
郑伯劳笑了笑:“如果是这里,那么贞洁臭不可闻,丑陋难堪,但它是权力的神经末梢。”
“听不懂。”
“等你有权力了,你就懂了。”
“那贞洁重要吗?你还没回答我。”
郑伯劳打了个手势,让服务生过来。他来了,郑伯劳把膝盖上的餐巾给他,叫他换一张干净的。服务生毕恭毕敬照做了。
“看到了吗?”郑伯劳举着新到的餐巾,“那张餐巾我根本没用过,但我说它脏了,侍应生就必须默认它脏了。也许他根本没换,原样叠了拿给我,我能看出来吗?你说的那种贞洁就是这张餐巾的脏,无所谓真假有无,只为了满足上位者的心理需求。”
江望第低下头,奶白的冰激凌融化了,两个圆球在一滩水里。她拿勺子戳烂了球。
晚上十一点,郑伯劳要回家和妻子一同入眠,江望第回到星光花园。
傍晚刚下过一场热水,飞虫纷纷绕着路灯开舞会。她避开人群,闷头从一排大楼后的防盗窗旁走过,绕到 4 单元,走进狭窄的楼道。701 的门缝透出灯光,怀疑是自己出门时忘了关灯,或者家里有人——这个念头并未阻止她开门的手,她打开门走进去。
阿鲸正坐在沙发上。
她看一眼日历:“今天不是周末呀。”
“你开始讨厌我来了,对吗?”他望向她。
“我没有,我喜欢你来。”
走近了,她看到他的头发像水草一样湿漉漉的,白衬衫也散发出一股沉闷温热的腥臭,一个人就是一座池塘。
“你怎么了?”她有些害怕,“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抬起头看她,眼眶红红的:“江望第,你背叛我,你说过你永远属于我的。”
“我没有背叛你,我说属于你也是你要求我说的。”
“我都看见了!”他突然大吼,“今天你和他在西餐厅,我亲眼看见的!你从他的宝马车上下来!满面春风!你在那种地方上班,你骗我说你回咖啡厅了,你他妈根本就不是什么狗屁的咖啡师!”
她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那只是一辆车而已”。他被激怒了,忽然挥拳把她打倒在地,她爬不起来,躺在地上疼得动不了。
“你解释呀!你辩解呀!”他跪着骑在她身上,双手掐住她的脖子。
她反手打他,但他掐得更用力了。她看到整个客厅都在旋转,吊扇飞起来,把灯光切成棱柱扔下来砸在她眼睛里。她闭上眼睛不再挣扎。他又松开了手,按住她的头拼命往皮沙发上撞。
她抽噎着说“对不起”,那几个字好像划伤了她的喉咙,她忽然痉挛着呕吐出来。
他吓得松开手,跪坐在一旁哭泣:“我爱你,我真的很爱你,可你为什么要这样伤害我?”
她爬起来想抱他,被他推开。她跪在他跟前忏悔。“对不起……”她想起了那张白色的餐巾,她说,“阿鲸,我是爱你的,我和他什么都没有发生,求你相信我。”
“你这个婊子!”他痛骂。
她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