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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右手放在腿上，这么久了，还在抖。

“你看你，平时都不擦护手霜的吗？”苏云浈握住了他的手，指腹在他手背处摩挲。

顾惟朔想把手抽回去，“我想一个人待会。”

“不行，不允许。”苏云浈握紧了他的手指，从包里摸出一支护手霜。

她挤了些乳霜在他的手上，决口没提别的事。

“男人的手也要好好保养，你这皮肤有点干。”

顾惟朔情绪不高，但还是有反驳她的力气，“胡说，我一天要涂好几次。”

“那就是没有好好按摩，今天便宜你了。”

苏云浈顺着他手背处的筋骨往下按，指尖按住他凸起的关节处，然后是指骨。

她的动作细腻且舒缓，揉捏过每一寸，哪里都没落下。

“顾主任这双手是真好看，不光好看，还很有用。”

苏云浈抬起眼帘，看他，“我的眼睛要是瞎了，能让你给我看就好了。凭着顾主任的本事，患者会很安心的。”

顾惟朔听她这话有些奇怪，“你眼睛要是出了问题，不找我，还想找谁？”

第47章给他过生日

苏云浈只是笑了笑，“那在我眼瞎之前，你要保护好你的双手。”

顾惟朔绷紧的关节渐渐放轻松，他另一只抬起的手握住了苏云浈的手臂，将她拉近自己跟前。

“我看看你的眼睛。”

苏云浈忙掩饰着惊慌，没有同他对视，只是盯着男人高挺的鼻梁看，“我眼睛有什么好看的。”

“帮你检查下，万一有眼疾呢？”

苏云浈弯着腰，他们平日里也有对视的时候，但顾惟朔这会看她，更像是一个医生在看着病人。

“我眼睛好好的，哪来的疾病。”

苏云浈始终没敢正眼看他，她几乎靠到他身上去了。

有时候，她会有那么一点痴心妄想，从心底的最深处攀爬出来。

“我要眼睛真有病，万一也需要眼角膜，那我可以排梁念薇前面去吧？”

“我可是顾太太，怎么着都要先轮到我。”

她倒是喜欢事事都拉着梁念薇。

顾惟朔将手放到苏云浈的身前，手指勾住她的领子，“不是所有人眼睛有问题，就都要做角膜手术。梁念薇不一样。”

他的意思是，梁念薇情况太危重，不一样。

但这话听在苏云浈的耳朵里，就是梁念薇和别人不一样。

她推掉顾惟朔的手，退开了身，他右手好多了，却还心心念念方才的事。

“当时那么危险，为什么会不顾一切挡到我面前？”

这话将她问住了，苏云浈只知道是下意识的反应，也许是对这个男人的爱还没消散。

可他一直都清楚她是爱他的，却没给过她任何的回应。

他的心里只装得下一个梁念薇。

“我没想那么多，你可以夸我善良，因为就算换了别人，我也会这么做的。”

顾惟朔眉头一点点打成死结，“哪怕是陌生人？”

苏云浈盯着他的眼睛，她似乎从他的眼底看到了一点希冀。

她点点头，“嗯，是。”

男人眼底滋生出的那点火苗，瞬间被浇熄，所以她在意的并不是他，“呵。”

顾惟朔嘴里溢出轻哼，“你还挺博爱，是圣母吗？”

他不能接受在苏云浈的心里，他和别人的地位居然是一样的！

*

第二天，捐献眼角膜的家属约了苏云浈见面。

她虽然知道这是在冒险，但还是去了，如果没到万不得已，胡阿姨不会来见她。

两人约了个隐秘的地方，苏云浈走进包厢时，胡玉已经到了。

“胡阿姨。”

“我到现在还没送兵兵走，因为那对眼角膜，我肯定是要留给你的。但这两天医院里出现了一拨人，他们盯得很紧……”

苏云浈搀着她先入座，“兵兵他……”

“我已经接受了这个结果，别安慰我了。倒是你，该怎么办啊？那帮人好像来头不小。”

胡玉抓紧了苏云浈的手，“就不能明说我要捐给你吗？”

“不能，”苏云浈太清楚顾惟朔的手段了，“那样的话，他们会防着我，我就一点胜算都没有了。”

胡玉满脸的伤心，她盯着苏云浈的眼睛看。

“你妈妈以前救过我，我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还了她的恩情。最主要的是，兵兵的眼睛给了你，我高兴……”

这也算是上天对苏云浈的眷顾吧。

在她拿到了所有的资料，做了一番调查之后，才发现胡玉居然是苏母以前资助过的人。

“胡阿姨，这样吧，到时候您想办法将兵兵带回家，剩下的事我来安排。”

苏云浈绞尽脑汁，这对眼角膜，她说什么都不会让给梁念薇的。

胡玉被折磨得头发白了大半，但她要吊着最后一口气，帮助苏云浈。

“我儿子的眼睛，我说了算。但就像你说的，就怕有个万一……”

如果顾惟朔真的耍了手段，那苏云浈只能等着瞎掉了。

胡玉伸出手，粗糙的手掌紧紧地握住苏云浈。

“我把兵兵带回家，死也要死在家里，到时候全部的亲戚都叫过来，他们看不住。这是最好的机会，你千万别错过！”

一个母亲，要忍受多少的痛苦，才能接受她儿子的离去？

苏云浈回握住了她的手，强忍着眼眶里的泪水。“好。”

背水一战了。

*

回到家，窗外阴雨蒙蒙，苏云浈的眼睛好像也蒙了一层雾。

顾惟朔从医院回来时，看到她坐在床上发呆。

他有些装模作样地问，“今天几号？”

“不知道。”苏云浈懒懒地回答。

男人对这个答案，一点都不满意，“你不会看看？”

她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顾惟朔走过去挡住了她的视线。

“为什么要问日期？难道今天是什么重要的日子？”

苏云浈小脸轻仰，怎么看他的脸色挺难看呢。

顾惟朔有了情绪，胸口起伏的幅度很大，白衬衣下的腹肌好似都绷紧了。

“没什么！”

他抬腿就要去浴室。

苏云浈叫住了他，“明天是你生日，晚上会回来吃饭吗？”

顾惟朔脸上的冷冽，如初雪融化，嘴角禁不住上扬。

她原来是记得的。

“嗯，回。”

“那我亲自下厨，做西餐吧，可以吗？”

她下厨的水平也不怎么样，但明晚打算大显身手一番。

顾惟朔单手抄在裤兜内，“难吃的话，我就不吃。”

苏云浈没法打包票，甚至打起了退堂鼓，“那就约在外面？我定个西餐厅吧。”

她说着，将手摸向了手机。

顾惟朔赶忙出声制止，“你有点诚意吗？”

真是大写的服，“行，那我尽量做得好吃，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

顾惟朔提前把时间都空出来了。

季星堂打电话过来说要给他庆祝生日，也被他拒绝了，稀罕啊，居然说要在家里过。

苏云浈给他备好了生日礼物，还给阿姨放了假。

顾惟朔进屋，看到家里还做了一番布置，餐桌的花瓶里插满鲜花，还挺幼稚地摆了生日快乐的气球。

苏云浈在厨房里忙得手忙脚乱，一身狼狈。

“可以吃了吗？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