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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陈渔，曾经是个学霸。
自小长在乡下，跟奶奶相依为命。
但我成绩很好，在教育资源匮乏的乡村中学，硬是考出了全市第一的成绩。
多年对我不闻不问的爸妈，见状将我接回城里，让我跟妹妹一起进了高中。
妹妹比我小一岁半，自小长在爸妈身边，哪怕成绩平平，依然备受宠爱。
为了让爸妈多爱我一点，我拼了命地学习，常常做题做到深夜。
妹妹有恃无恐，每天回家就是躺在床上，美滋滋地刷抖音和小红书。
被偏爱的人总是有恃无恐。
可惜努力并没有换来应有的回报。
我的成绩越来越差。
从进校时的第一，逐步倒退到年级中下游。
明明做题时，每道题目都会。
出成绩时，却总让我匪夷所思。
老师对我从期待满满到失望至极。
同学们背后嘲笑我努力努力白努力。
更寒心的是爸妈的反应。
他们说山猪吃不惯细糠，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让她待在乡下。
与之相反的，是妹妹的成绩突然大幅提升。
从年级中下游跃升至年级第一。
蝉联三年。
被全校同学称为学神。
靠努力得高分的那叫学霸，不努力照样拿高分的是学神。
每次开家长会，妹妹都会被当着全校的面表彰。
爸妈与有荣焉，在一片羡慕的夸赞声里喜气洋洋。
他们对着其他家长大谈教育方法，绝口不提，还有我这个女儿。
我只有加倍努力。
高考结束的那天，妹妹作为优等生接受了采访。
那一刻，我突然听到妹妹的心声。
【陈渔那个傻子，成绩被我调换了三年都不知道。】
我如遭雷击。
过去三年种种不合常理的经历，都得到了解释。
可是，现在知道又有什么用呢？
高考，已经结束了。
妹妹对着镜头笑得很嚣张：
「我觉得今年的题目不算难，清北也能冲一冲，不过，对天资不够的人，可就难说了。」
她眼睛一转，瞟向我，轻蔑地一笑。
高考志愿填报系统开放的前一夜，我抱着奶奶给的护身符哭着睡去。
一觉醒来，我发现自己觉醒了预知能力。
能提前看到各大高校的录取分数线。
高考填志愿的时候，爸妈竭力劝阻我。
妈妈语重心长：「你这个分数就别报了，努力那么久，也才考成这样，可见学习上没什么天赋，大学去了也是白去。」
「不如直接进厂工作，不用花那冤枉钱，每月还能拿个三千。」

爸爸更加直白：「现在学历不值钱，大学生遍地都是，你这个成绩上不了一本，出来也是瞎混。」

「咱家也不富裕，我和你妈只能供给你妹妹，你要是执意要报，那就滚出家门，老子可不养好吃懒做的吸血鬼！」
妹妹本来躺在沙发上刷剧，听到这话来了精神，她笑嘻嘻地看着我：
「姐，爸妈都是为你好。你现在找个厂子上班，还能趁着年轻多攒些经验，以后混个领班当当。有什么办法呢，现在的社会现实得很，你没有金文凭，就只能拼资历。」
「我劝你就别一门心思想着上学，在不适合的赛道上卷了，能力不行就要认清自己的身份。」
「你和我，没法比。」
我没有理会他们，打开电脑，填报了 Z 大。
妹妹扫了一眼屏幕，腾地从沙发上坐起，又惊又笑地嚷道：
「爸妈快来看呐，陈渔疯了！她超出那么一点点分，居然敢报考 Z 大。」
爸爸趿拉着拖鞋走过来，问道：「Z 大是哪个犄角旮旯里的野鸡学校？」
我心中冷笑。
Z 大虽然低调，却是实打实的老牌名校，在全国高校中名列前茅，每年最低录取分数也要高出一本线七十多分。
妹妹顾不上答话，掏出手机刷刷地对着屏幕拍了几张，保存证据，生怕我合上电脑，爸妈看不见我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举动。
我眼皮都没抬一下，伸手按下回车键，点了确认。
她翻了个白眼，挖苦道：「白日做梦也不是这么个做法，想捡漏想疯了吧你？你这个分要是能上 Z 大，我直播吃屎。」
我拿出手机录音，说：「那我录下来，到时你别说话不算话。」
我知道，Z 大今年将会爆冷。
最终录取线只比一本线高出一分。
在妹妹卖力的科普下，爸妈终于意识到我报考了怎样一个学校。
爸爸指着鼻子高声骂我不知羞耻，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给全家丢脸。
妈妈说：「本来还想托老乡把你送去广州，找个厂子安安分分去拧螺丝。现在看你这样浮躁骄狂，去了也是丢人现眼，还会让别人笑话我不会教养。」
「反正已经满十八了，我们也尽到了父母义务，你这么有本事，自己出去自力更生去吧。」
在妹妹幸灾乐祸的眼神中，我被爸妈赶出家门。
脚边有个破旧的背包，里面是我在这个家所有的东西。
一台妹妹淘汰下来的旧电脑，几件洗得发白的衣服。
我捡起包，拍了拍上面的尘土，爱惜地抱在怀里。
那是我要来这里前，奶奶连夜给我缝的。
我最后看了一眼生活了三年的房子。
大门紧闭，妹妹正趴在窗边，冲我挤眉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