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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了手在架子上翻捡。
看了带足长桶的竹糊斗,小红木凿出来的净水瓶,还有一对儿斑竹笔筒都不满意。
便又换了个架子,秦池便跟在她身后,半天她听后头低语道:“玄都楼的事,也是当时话赶话,我临时起意,其实……说出口就有些后悔了。总该先问过你才是。”
纤白的手正捧着一个小香炉看,听到这话,她不由一愣,他这是在向她解释那日的事情?
心中犹豫片刻,把那香炉放好,转头扬了扬眉尾,道:“无妨。其实问不问我,结果都是一样的。当初世子爷救我进府,我又进了银鞍院,我在银鞍院也过得极好,不如善始善终。等世子爷要娶夫人了,我便赎身出去,跟家里人团聚。”
“你想出府?”秦池明显有些意外。
信信落落大方,点点头。
秦池出了一会儿神,才脸露喜欢,道:“你是说你不想做大哥的通房?”
她不由莞尔,嘴角翘翘:“我谁的通房都不做!”
说着,手里拿起一个黄杨木雕的把件。
那把件只有鹅蛋大小,光泽温润,纹理细腻,因年份久远,色泽已经变得有些暗红。她仔细看了看,才看出是雕的是一堆果子,荔枝桂圆核桃每样三个,是个连中三元,还有些枝叶,圆叶上一头一尾穿了个小孔,若是打上络子,倒也能当压襟,便将那把件捧在手里,像捧着一只缩头的小鸟:“我便送这个给二爷如何?今儿回去擦洗干净,再穿上络子,也还像样?”
秦池接过,仔细瞧了瞧,嘴角高高翘起,下颌轻点。
又道:“你不还要给大哥买东西么?我帮着你一起挑吧?”
信信无意再逗留,摆摆手道:“耽误了这些工夫,我可得赶紧回去了。”
“那你拿什么交差呢?也耽误不了一会儿工夫。”说着秦池就从架上取下了几样东西。
猩红地绣绿松石的扇袋子,竹根套杯,沉香木的簪子,黄杨木卧佛,甚至还有一管紫竹笛。
信信握着那紫竹笛笑着摇头:“世子爷不喜音律,前些日子翻出来一把好琴,到如今还没拨过一根弦。”
“那你自己留着玩儿吧。”秦池也不以为意。
信信再摇头:“我连弹琴都怕吵着人,何况这个。”
她可没忘了,她毕竟只是个丫头。说着便把竹笛放下,屈膝为礼:“我到楼下瞧瞧。”
就见秦池清瘦雪白的脸庞上再度浮起怅然,半天,点了点头,她心情大松,正要退下,就身后传来他的低语:“我……有时候真羡慕他。无论我如何努力,只嫡庶二字,便是越不过去的天堑。做人做事,他可以光明正大,我却不得不时时如履薄冰。”
身份之别,何止天堑。她何尝不是如此?
论容貌,论才情,她也未必比谁差了,可因为她的出生,她便顶多是个得宠的丫头。若要嫁给这些爷们,最多也就是个有些体面的小妾。惹得主母不快了,是打是买,身不由己。
她也可以抱怨。可抱怨没用,她只得选择不让自己沦落到这个境地。
最终是她在做选择,而不是别人。
同样的身份,秦池未必一定就不能光明正大,非要处处心机。
再说,即便如柯翌瑾,贵如世子,也有自己的不易。
面对老太太,柯翌瑾何尝不也如履薄冰?就好比如今,她看得明明白白,柯翌瑾根本不想娶柳姑娘,可老太太逼他娶。
他何尝抱怨过?也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应对着罢了。
他从不自哀自怜,只会努力想法子解决问题。也许这便是两人的不同之处。
不过她也没资格教训秦池。
当下只是点点头,便往楼梯口走。
却不想后头脚步急响,下一瞬,她的胳膊已经叫秦池铁钳般攥住。
回头仰脸看时,秦池双目水光闪动,眼尾樱红。
“你是不是觉得我在无病呻吟?!其实……其实……今天……是我……”
他竟是哽咽住了。
信信心中大震,纤细的身体晃了晃,轻轻挣扎了一下,却发现秦池的力气比她想象的要大许多,她根本动弹不得。
还是头一次见他如此失态。今天是他的什么日子呢?叫他如此失常?全无平素压抑平静,不食人间烟火的出尘之态。
“二爷……我……并不曾怪过二爷用这些心机手段。不过都是想过得好一些罢了。谁又比谁容易,谁又比谁清白?”这都是肺腑之言。@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你……”这话似乎让秦池大为震惊,竟呆住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信信无意再纠缠,用力抽出胳膊,扶稳扶手,跑下了楼。
一眼就看见云珠正站在二楼楼梯口,探头探脑在替秦池望风。
刚才她明明并没生秦池的气,可见到云珠,她心头的火气却像是干柴着浇了松油,扔进了灶堂,一下就炸了。可见店里还有不少男男女女,她强压怒气,只当没看见云珠,黑着一张小脸,就往楼下跑。
身后就听得云珠叫:“信信,你听我解释呀!”
她脚步不停,身后云珠的脚步也没停。
下了楼,她直接就往店门口走,却忘了手里还抓着送给秦池的黄杨木连中三元把件。
到了门口就叫小二给拦住了。
那小二年岁也不过跟她相仿,十三四岁,说话倒也客气:“这把件,可是由上面的爷替您付钱?”
这可是她送给秦池的礼物,自然不能。她羞红了一张脸,好在人家老道,没抓着她说是小偷。忙转回来,到了柜上,一问,这小小把件竟要二两银子。
她心中越发感慨。
当初她的身价银子也才二两呀。
不过秦池也不是天天十六岁,当下掏出鹿皮荷包,付了一锭雪花银,心里更气。本来给秦池的礼物不花钱,现在倒好,亏了二两银子,都怪云珠出卖她。
云珠拉着她的袖子一个劲地求饶。
她也不好在这店里跟她拉扯。
便佯装不气了,拉着云珠的手,出了店门。
却见侍书站在门口,一见她们两个,便露出一个略带巴结的笑容,抬了抬下颌:“两位妹妹这就走么?爷这马车宽敞,一起坐车回去得了。”
说着,他指了指停在一旁的马车。
原木色的车厢,上面挂着石青色的帷幔,绣着朴素的青竹,并无侯府表记,想来秦池寻常出门,并不想张扬。可这马车虽瞧着朴素,却比侯府寻常下人出门用的马车要宽大许多,坐四个人倒也松快。
信信略一犹豫,就见秦池已经跟了出来,将手里的那个黄杨木老寿星交给侍书,转头冲她微微一笑:“一起走罢,再走出去叫车,折腾,你岂不回去得更晚?”
一语中的。她也想赶紧回去,赶在柯翌瑾回来之前,把秦池的礼物准备好,送给他,也算了了一桩事。
便屈膝为礼,嘴角翘翘拉着云珠一起上了车。
却压根没注意到,聚宝楼对面有一家茶楼,有两人正站在门口。
一人浑身贵气,黑眉凌厉,身穿银白江牙海水箭袖,腰缠黑革蹀躞,目光一直朝这边看来。
店小二牵了两匹高头大马过来。
那琥珀色的目光死盯着前头那架马车,直到青白马车晃悠晃悠都驶出街口了,目光仍未收回。
仗剑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瞥了瞥柯翌瑾黑如锅底的脸色,劝道:“大概是偶然碰上了。爷也不必往心里去。”
柯翌瑾一动不动,只微缩瞳孔,冷声道:“我做什么要往心里去?!”
仗剑:……。
爷多大方一人。上次救了人一家子,那家人把祖传的古琴唐圆九宵送来致谢。
柳姑娘见了,不过微露些意思,他随手就送了。
偏遇到信信这丫头的事,爷便小气得不行。
不过是见着她跟秦池一同从聚宝楼出来上了车,这脸色,可比那脚下的地还黑呢。
他也不敢反驳,默默递上皮革马鞭,硬着头皮道:“爷,马备好了。”
柯翌瑾下颌绷得死紧,接过马鞭,一跃上了黑鬃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