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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爸是不是挺难对付的，你和刘茉文分手之后，他都没什么动作，我还以为他已经放过我了。”

王倩心道，梁安平不是没动作，他只是有了动作，却不让对方察觉，真当对方察觉了，已经是他有了十成把握的时候了，他母亲就是这么个例子。

“有我呢，我们不怕。”

其实赵辰最近丢掉的几个订单，都和梁安平有关，王倩还不想和他硬碰硬，就先用自己私人的关系给赵辰加单子，保证她的营收。

制造业的现金流很要紧，一旦出现问题，员工，银行，材料商一哄而上，立刻破产清算。

“我没怕他。” 赵辰嘴硬。

“我知道，但是以后有了什么事，第一时间告诉我，你不想我插手的，我绝不插手，行吗？”

“行。”

赵辰心里甜丝丝的，她还想说些什么，便听到司机喊了一声：“到了。”

两人下了车，赵辰想到王倩送完她，又要去住酒店了，不由得放慢了步子。

他们站在周家大门口，如果要分开就是这里了，赵辰和他说了再见，转身去开门。

王倩两手插在口袋里，酒意还没过去，他往楼上看了看：“你妈睡了吗？”

赵辰按在指纹识别器上的手顿了顿，她知道周美芳睡得早，一般不会超过九点。

王倩靠过来，很温柔地在她脸颊上吻了吻：“晚安。”

“几点啦？“ 赵辰问他。

“十点半了。” 王倩翻出手机来看了一眼，十点二十六，自己猜得很准。

赵辰的食指按在指纹识别器上：“你进来吧，喝杯茶，顺便叫车。”

57. 想清楚了？

门厅的灯亮着，赵辰在鞋柜里找了双拖鞋出来，烟灰色的，码数很大。

王倩没有穿。

“一楼都是地砖，很凉的。” 赵辰把包放在玄关上，脱掉了高跟鞋。

“我没有穿拖鞋的习惯。” 王倩的声音有点不高兴，赵辰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随你。” 她把外套挂在衣架上，转身去厨房烧水。

啪的一声，灯灭了，王倩关的，圈住她的腰不让走：“杨嘉树以前经常来吗？”

“来过。”

赵辰明白过来了，但她挣不开他：“我妈在二楼呢。”

“你房间在几楼？” 王倩觉得相比于喝茶，现在有了更要紧的事，他们需要立刻谈一谈。

“二楼。”

王倩记得刚才在门外看了一眼，不算阁楼的话，这栋房子有三层：“在三楼吧。”

“这是你家还是我家？” 赵辰好生气，但她的房间的确在三楼。

“我女朋友家。” 他也纳闷，都醋成这样了，自己还有心情和她斗嘴。

楼梯就在左手边的，王倩半搂半抱，带着赵辰往楼上走，两人都没穿鞋，脚步声很轻，呼吸却很重，走到楼梯的一半，突然听见铃铛声，紧接着就是一声狗叫。

“茱丽叶。” 赵辰叫了一声，怕周美芳这时候醒了。

茱丽叶又叫了一声，表示她知道了，欢脱地下了楼，往两人身上嗅了嗅，味道不对，又嗅了嗅，突然汪汪汪地叫了以来。

“Sit.” 赵辰赶紧上口令。

茱丽叶坐下了，但她坐了不一会儿，又不放心，干脆把前爪架到王倩腰上，上上下下的闻。

赵辰抱住茱丽叶，对着她的额头亲了一口，这才勉强安抚下来。

可这一番响动已经把周美芳弄醒了，她开了房间门：“弥弥，是你吗？”

“是我。”

赵辰很淡定，王倩连大气都不敢出。

“茱丽叶今晚怎么老叫，是肚子饿了吗？” 周美芳说着，披了睡袍从房间里出来，开了灯，准备下楼检查一下自动喂食机，见楼梯上还站了个人，看身形是个男人，于是顿了顿，往后退了一步：“有朋友在啊！”

赵辰正想着要怎么介绍，王倩自己开口了：“阿姨，打扰了，我是王倩，今天送弥弥回来，正好茱丽叶从楼上下来，就和她玩一下。”

我不是那种头次来女朋友家，就黑灯瞎火往她房间里闯的人，这是王倩的潜台词。

他心虚地摸了一下茱丽叶的头，想和证人套套近乎，哪知道茱丽叶一点也不配合，又叫了两声，后槽牙咬着的那种叫，王倩一哂，他的说辞不攻自破了。

“小梁啊……” 周美芳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念道着：“有阵子没见了，上回见还是在民宿一起吃的饭，刘小姐还好吗？”

王倩顿了顿，半晌才道：“我们分开一阵子了，她最近升了正教授。”

周美芳对待女儿的私生活一直很宽容，她听见王倩叫弥弥，知道他们现在关系不一般了，虽然节奏有点快，虽然从没听女儿提起过。

“妈，吵着你啦？”

“没事，你们慢慢聊，我回房了。” 周美芳好不容易按捺住好奇心，还是放不下心：“看看自动投喂机，最近老卡住。”

“回去睡吧，王倩叫了车，我送他出去，回来再看。”

周美芳关上门，屋子里静悄悄的，赵辰在餐厅放了点爵士乐，音量调得很低。

他们像被抓了现行的高中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起笑了。

“明天你妈问你打算怎么说？” 今天的遭遇尴尬透顶，王倩却很期待此刻赵辰的答案。

“我妈不会问的，除非我主动和她说……” 就像赵辰小时候不管周美芳交男朋友一样，只要不带到家里来，一切好说。

“她要是问呢？” 王倩不罢休。

“我想想。”

赵辰一迂回，王倩就直接了：“和你妈也要保密？我看没这个必要，你妈应该都看出来了。”

“她看出来了，就更不会问了，我妈很开明的，很少过问我的私生活。”

女朋友的妈妈太开明了也很让人头疼。

“我们哪天还是正式见一下吧，虽然以前也见过，但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要不然我怕你妈觉得我怠慢你。”

“好呀。” 赵辰拿出手机替他叫车：“等我忙完了这一阵。”

王倩被她推着往门口走：“不然先把日子定下来，周五？”

“我妈周五要去吃喜酒。”

“你去吗？”

赵辰本来不打算去的，是周美芳同学的女儿，三十好几嫁人了，赵辰也受邀，她如果去了，又会被认识的人催着去接捧花了。

“我也去。” 赵辰改主意了。

“中午还是晚上？”

“中午。” 赵辰把王倩推到了门口：“你的车快到了。”

“那我和你一起去吧。” 王倩背靠着门，已经没有退路了。

独自吃喜酒，过年走亲戚，不分伯仲的大龄未婚人士专属酷刑。他决定和她一起去受刑，以换取和周美芳正式见面的机会。

“我知道了。” 赵辰替他开了门，在他脸上啄了一下：“你再不走，我妈又要醒了。”

“那我走了。” 王倩明天得回总部了，理智告诉他，为了长久的打算，今晚不该再留了，可是脚不听使唤。

从他答应要走，到真正跨出门槛，又过了五分钟。周美芳在床上咳了六声，茱丽叶绕着他们八圈，连团在客厅角落的罗密欧都打了十次哈欠，而王倩和赵辰一无所知，因为他们的嘴唇在这五分钟之内如胶似漆，如果不是都有点缺氧，估计还能坚持更久。

“晚安。” 这是赵辰关上门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她的嘴角翘着，才分开一秒，已经开始想念。

周美芳在监控里看见王倩离开，从床上起来，下了楼，看见女儿正在切水果，侧脸对着自己，脸上红红的，脖子上也几个淡淡的吻痕，怕她不好意思，没靠得太近，拉开椅子坐在餐桌旁：“水果怎么没切给小梁吃？”

“忘了……妈，你吃吗？我多切点。”

周美芳说不吃，但她看见赵辰切完一个柳丁，又拿了两个苹果，如果不是晚上没吃饭，就是在故意在她面前磨时间。

“晚上和小梁一起吃的饭？”

“嗯。”

“吃的什么，没吃饱吗？”

“寿司。”

“就你们两个人？”

“嗯。”

周美芳这下确定了：“什么时候开始的？”

“昨天。”

赵辰昨晚上没回来，周美芳知道。

“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 赵辰答得很肯定。

赵辰和杨嘉树在一起的时候，周美芳问过同样的问题，当时赵辰的答案是试试看。

周美芳没话了，半天才慢慢道：“妈上次看见他……在茹茹开的民宿那次，一开始没认出来，心说这年轻人看着真不错，可惜有女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