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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听见那再没提起过的名字，云妙音面色一滞。

看了眼心照不宣没有说话的外婆，她恢复神色，继续给老人喂饭：“不认识。”

闻言，外婆想要说什么，但还是咽了回去。

徐墨眸光闪了闪，解释道：“小李告诉我，今天下午你下班后，有个叫晏季的军人去厂里打听你的消息。”

听到这话，云妙音心一沉。

晏季来首都了？还打听到了自己的工作单位？

出神间，手被外婆轻轻握住。

她抬起头，撞上老人安慰的目光，起来波澜的心才逐渐平息。

“大概是找错了吧。”

云妙音生硬地回避话题。

既然决定要跟晏季断，就没必要再有什么联系。

徐墨也没久留，和外婆说了几句话便走了。

等人离开，外婆才长叹了口气：“囡囡，南国千里迢迢来首都找你，心里一定是有你的，要不……”

“外婆。”

云妙音打断她的话，故作自若地倒了杯热水：“这辈子我跟他缘分已经尽了，以后我只想好好照顾你，把咱们的生活过好。”

听她这么说，外婆也不好再说什么。

望向窗外飘着的细雪，云妙音思绪渐渐惆怅。6

虽然嘴上那样说，但心里还是很难受，一个爱了两辈子的人，根本不可能轻易忘记……

晚上八点。

晏季站在首都中心医院门口，凝着来来往往的人。

今天他已经找遍了首都所有医院，只剩这一家，如果云妙音不在厂里，一定在医院照顾外婆。

他没有犹豫，大步跨了进去。

几番打听，结果却听护士说：“宋老太太啊，她两个小时前就出院了。”

晏季面色一黑。

这么巧？难不成云妙音知道自己已经找到她，所以故意躲着吗？

“有她家的住址吗？”他问。

护士见他一身军装，有些为难：“抱歉同志，这是病人的隐私，我们不方便透露。”

又一次无功而返。

晏季上了军绿吉普，靠着座椅背扶额，眉头紧拧。

驾驶位上的通信员程远瞄了眼他难看的脸色，小心开口：“连长，嫂子不在这儿吗？”

晏季沉默。

后天就要归队了，如果明天再找不到云妙音，还不知道又得错过多久。

许久，他才坐直了身准备让程远开车去服装厂。

忽然间，看一个驼色身影从医院里走了出来。

徐墨！？

晏季脑子里的弦顿时绷紧。

徐墨提着个旧皮箱，上了停在路边的白色桑塔纳。

“跟上那辆车，注意距离，别被发现。”

听见晏季发话，程远立刻启动车子。

盯着前面的桑塔纳，晏季思绪飞快运转。

徐墨是被军警联合盯住的走私犯，因为他身份的特殊性，军警两方并没有打草惊蛇，而是要揪出他背后的保护伞。

看他的行动，似乎是想去见什么人……

桑塔纳一路向城南开，最后停在一个胡同口。

眼见徐墨下车进了胡同，晏季也悄悄跟了过去。

拐了两个弯，徐墨停在一个四合院的门前。

‘叩叩叩！’

没一会儿，暗红色的大门被拉开，一个披着藏青色棉衣的女人走了出来。

借着昏暗的灯光，拐角处的晏季瞳孔骤然紧缩。

那个是……云妙音！？

第13章

“徐大哥？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

云妙音拢了拢棉衣，散落的长发贴着脖子，衬着脸越发细嫩白皙。

徐墨眸光一沉，依旧端着温和的笑：“你跟宋奶奶有些东西忘在医院了，我给你送来。”

看着他递来的皮箱，云妙音愣住。

本想明天下了班再去拿，没想到徐墨给送过来了。

连忙接过，又是感谢又是抱歉：“谢谢，这天寒地冻的还劳烦你，进去喝杯热茶吧。”

徐墨推辞：“不用了，我还有事，你早点休息。”

说着，目光扫到她黑发上的雪花上。

他抬起手，抚去那片雪。

动作自然到让云妙音怔了瞬，不露声色地退后一步：“那行，路上小心。”

徐墨点点头，转身离开。

目送人走远了，云妙音才舒了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徐墨有时候很奇怪，眼神像极了上辈子她遇见过的一些心机深重的人。

可转念一向，又怪自己多疑，他处处帮着自己，怎么可能是坏人。

云妙音晃了晃头，转身正准备进去，却听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熟悉的声音。

“云妙音！”2

心跳恍然一顿，她僵硬转身。

只见一身军装的晏季站在几步外，面容冷峻，双眼锐利的像狼盯着觊觎已久的猎物。

‘砰！’

手中的皮箱因为手的脱力砸在地上。

云妙音不可置信地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晏季？”

陆南ʝ国抿着唇，一步步走来。

摄人的压迫感如浪潮袭来，云妙音后退着，连皮箱都来不及捡，窜进四合院就要关上门。

谁知晏季像只猎豹般，飞快跨了过来，一只手就挡住了门。

“躲什么？”

他黑着脸，仿佛怒火下一秒就要从他眼里喷出来。

自己找了她这么久，她居然还要躲。

云妙音紧抓着门沿，根本不敢直视晏季的眼睛：“没躲，我要休息了。”

“没躲为什么看见我就跑？难道我是老虎，怕把你吃了？”

想起徐墨刚刚对她的‘动手动脚’，晏季表情更难看了。

眼见逃不掉，云妙音索性破罐子破摔，挺起腰背看着他：“你不是老虎，是跟我没有任何关系的岭南军区陆连长。”

闻言，晏季心一紧。

没有任何关系？亏她说得出口。

“那我想问，某天晚上是谁醉醺醺的抱着我，一遍遍求着我不要让我赶她走？”

晏季越靠越近，温热的呼吸几乎已经贴在了她脸上。

云妙音的记忆被勾起，烧的脸通红。

可又想起他利用自己抓军服厂小偷的事，火‘噌’的冒了上来。

她用力推开眼前的男人：“晏季，军服厂真正的小偷抓到了，你给的苦头我吃够了，离婚申请报告我也签了字，你还要我怎么样？”

“我要你跟我回去。”

晏季回答的很快，像是早就想好了答案。

云妙音倔强地扭过头：“我在这里过的很好……”

话没说完，面前的男人突然俯下身，将她扛在了肩上。

云妙音又急又气，蹬着腿挣扎：“晏季！你放我下来！”

晏季面不改色地环住她的腿，朝胡同口的吉普走去。

“你走不动，我帮你。”

第14章

程远正担心等着，却见自家连长扛着个女人出来。

“连长，您……”

“下去，向后转。”

程远下意识挺起背：“是！”

晏季拉开车门，把不断挣扎的云妙音塞进后车座。

云妙音又是打又是踹：“混蛋！晏季，你这个混蛋！”

她怎么也没想到，平时对自己冷冷清清的晏季这么霸道。

晏季反手一扣，将她双手箍在她头顶，两条大长腿岔开跪在座椅上，将人死死困在身下。

“你再闹，我可以更混蛋。”

低哑的声音带着丝威胁，像是电流从云妙音耳畔传进大脑，让她不自觉地就软了手脚。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有些陌生，又有些震惊。6

自己从没见过晏季这一面，深邃的黑眸里，满是占有欲。

见云妙音老实了，晏季才缓缓开口：“军服厂的事我的确做的不对，当时警方花了很多力气才查到的线索，如果不尽快抓住那个人，整个军服厂都会被他吃掉，你生气，可以骂我打我，我绝不还口还手。”

“你爹和刘峰都是我妈找来的，目的就是找你麻烦，让我跟你离婚，你签的离婚申请报告我已经撕了，就算闹到政委和司令那儿，我也不离。”

哪怕是上辈子，他也没有对自己说过这么多话。

云妙音的心一时间乱了，她抑着发窒的呼吸：“你妈容不下我，家属院里的人也都看不起我，而且……我知道你喜欢的一直是赵雪梅，我们离婚，你正好跟她有情人终成眷属。”

晏季皱眉，破天荒耐心地回答：“你嫁的人是我，不是我妈，她有我解决，家属院的人看不起你，是因为他们还不知道你的好，另外，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赵雪梅了？”

见他一脸莫名，云妙音气不打一处来。

她狠狠挣了下，无果后才扭过头：“那天我去你办公室，给你送饭，赵雪梅说你给她写过情书，字还特别好看。”

晏季愣住。

那天？

那天他一直在看部队资料，赵雪梅过来说军联晚会的事，后来开始扯天扯地，自己压根儿没注意她说了什么，直到云妙音进来才回过神。

“我不喜欢她，也从来没写过情书。”

晏季义正词严，禁欲的模样却又带着似有若无的诱惑：“我要是真喜欢谁，只会用行动，不会搞那些文绉绉的东西。”

听着他磁性十足的低音，云妙音的心跳越来越快。

想再挑些可以让他放弃的刺，却又说不出来。

凝着她一张一合的红唇，晏季喉结滚动：“事儿都说清了，可以跟我回去了吧。”

云妙音强行平复狂跳的心：“外婆还要修养一段时间，而且我在这儿有工作，生活的很好，没打算回去。”

晏季顿觉额间的青筋在跳，难不成真要把她绑回去？那样她恐怕会恨死自己。

半晌，他松开手，坐下后把人紧紧搂进怀里：“我来首都是为了任务，后天就要归队回岭南了。”

贴着坚硬温暖的胸膛，云妙音脑子更乱了：“我该回去了，外婆会担心……”

“明月，我晏季不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