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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夜兰兰不曾拒绝他，更是与他一起，攀上了那云巅的愉悦。

　　本想到妆台前梳妆，可刚一坐下，目光对上镜中的自己，江月下意识扔掉了手中刚握起的梳子。

　　昨晚在这铜镜前发生的一幕幕又不受控制地钻回她的脑中。

　　她在傅靳年的身上低吟轻呼的模样。

　　她在傅靳年的揉捏下战栗出声的模样。

　　还有她不受控制，飞上云巅，情迷意乱时的媚态模样。

　　……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自己的那般模样，她不愿承认，也不愿接受，镜中的那个人便是她。

　　江月刚起来半个身子，想要离开妆台，肩膀上却突然多出一双手将她轻轻按回原处。

　　“让夫君来给兰兰梳妆吧。”

　　傅靳年轻轻捏起被江月扔掉的小玉梳，一手捧起江月的长发在手中，轻轻落下梳子，像是怕扯痛了她的头皮。

　　这一幕恰如他那日在船上看到的一般，玉梳在乌黑柔亮的长发间缱绻缠绵，恰如一对爱人的紧拥低语。

　　傅靳年抬眸看向镜中，昨晚亦是在这里，他和兰兰尝试了前所未有的感觉。

　　江月却在通过镜子确定了一眼傅靳年的行动后就微微垂下眼眸，不肯再去看镜中景象。

　　“兰兰，”傅靳年一缕一缕的捧着她的头发梳理，在她身后轻轻柔柔开口，“那日在船上看到你坐在窗前梳头，我便觉得你一头青丝散落的样子，美极了。”

　　说完，傅靳年也梳完最后一缕发丝，身子越过江月向前探，将玉梳放回桌面，同时拿起金簪。

　　手往回收的时候，傅靳年的脸轻轻蹭过江月头顶，在她鬓边亲昵地微蹭，“但是也不及，兰兰昨夜在这铜镜前时的样子美。”

　　江月脸上不自主地浮上红霞，但袖子下的拳头却已经用力攥紧。

　　傅靳年并不会梳女子发髻，只是松松的用金簪将所有头发挽起，固定在脑后。

　　做完后，傅靳年再次看向镜中，似乎是在欣赏自己盘发的作品。

　　透过镜子，看到江月微微垂眸、咬着下唇的模样，傅靳年从江月的肩颈间向前探头，轻轻一吻落在江月唇角，还想扭过她的头，含住她一直咬着的下唇。

　　门外突然有轻轻的敲门声，“陛下，娘娘，昨日大典时何寿和刘忠儿两位公公守在大殿外，娘娘吉服破损后有人提前想要溜走，被他们两人一起拦下来了，如今关在大殿后面的小房中。”

　　是欢萍的声音，傅靳年动作一顿，看到江月眼中顿时亮起。

　　“是谁？”傅靳年朝门外问。

　　欢萍犹豫一瞬，人既然是何寿和刘忠儿一起拦下的，何寿知道了，傅靳年迟早也会知道，而且当着傅靳年的面一起禀报，也是何寿强势让她如此的。

　　“是益国公府的新夫人，礼部孙家的小姐。”

　　孙凝雁，傅靳年细想一下也并不觉得意外，而是转向江月，“你打算如何处置？”

　　江月有些紧张，主动伸手握住傅靳年搭在她肩膀上的手。

　　“如今证据尚且不足，我想先去审问一下孙凝雁，若是能拿到充足的证据，再行论罪。”

　　傅靳年思索一瞬点头，“好，那朕同你一起去。”

　　“别！”

　　江月下意识反驳，握着傅靳年的手也跟着紧张地用力。

　　傅靳年目光中立刻带了几分狐疑。

　　江月收回力气，解释道：“陛下既然已经封了我做皇后，给我至高无上的权利和尊荣，那便让我自己去行使这些权利，以皇后的身份，让我做一个真正的皇后，好吗？”

　　江月的语气带着些不肯定的试探，语调温软，如同一直惹人怜惜的小猫。

　　傅靳年松了心中戒备，轻轻抚上江月的脸颊，“好，我说过不会勉强兰兰，也会相信兰兰，让兰兰做一个真正的皇后。”

　　江月主动向傅靳年送上唇，轻轻印在他的唇角。

　　“那陛下，我就先过去了，陛下在休息一会。”

　　傅靳年有些惊喜地摸着自己被江月吻过的地方，看着她顶着自己刚为她梳的简易发髻，快速地跑出屋子。

　　这一吻仿佛留下了江月的气息，让傅靳年沉醉其中，久久无法自拔。

　　但看着江月离开的方向，他眼神中又流出丝丝缕缕的哀伤和不甘。

　　兰兰如此在乎孙凝雁，是否还是因为益安的缘故？

　　江月跑出屋子后拉住欢萍的手，二话不说便要欢萍带着她快些去见孙凝雁。

　　等离开乾坤殿的范围后，欢萍才在江月耳边低声开口，“昨日如妃娘娘告诉我，她已经在司衣处找到了证据，这件事确实是孙凝雁指示司衣处的小女官所为。”

　　江月目光骤然变得有些冷。

　　她从前连着几次不计较追究孙凝雁做的那些事，一是可怜她对益安哥哥的一片痴心，二也是因为她已经嫁进益府，顾着益安哥哥和益国公府的面子。

　　但是再一再二，不能有再三，她如今这般的德行，不配留在益国公府，更不配做益安哥哥的妻子。

　　这一次，江月不会再放过她了。

第167章 皇后的懿旨

　　门被突然推开，骤然落入房间内的阳光刺得孙凝雁睁不开眼睛，下意识伸手去挡了一下。

　　等再放下手的时候，江月便已经端庄地立在她面前。

　　孙凝雁愣了一下，快速起身，对着江月礼数周全的行礼，举手投足间依然尽是大家风范。

　　“妾身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秋。”

　　江月冷漠地看着孙凝雁温婉浅笑行礼，端庄大方的虚伪面庞下尽是见不得人的心机手段。

　　如妃早已经候在关着孙凝雁的门外，等待江月来时当场拿出自己找到的证据指认孙凝雁，此刻也跟着一起进了屋。

　　孙凝雁看到如妃，也笑着行礼，“见过如妃娘娘，虽然您很快就不是了，但还在位一日，妾身便该行一日的礼。”

　　如妃并未理会孙凝雁的阴阳怪气，对着江月，说出了自己昨日在司衣处的调查结果。

　　“司衣处有一名小女官，名叫如意，这次吉服上的珍珠凤凰刺绣，正式由这名叫如意的女官带着几个司衣处的绣娘负责完成。”

　　如妃转向孙凝雁，用平稳的语气娓娓道来：“在吉服制作中，孙姑娘找到这名叫如意的女官，许以重金，同时以她在孙府做侍女的姐姐的性命要挟，让如意在吉服上动手脚，如意已经写了供词，签字画押，均在此处。”

　　如妃从怀中掏出两张写满证词的纸，亲手递给江月。

　　江月接过后快速扫视了一眼，转而交给欢萍保存，自己则上前一步，看向孙凝雁，“孙姑娘还有什么话可说？”

　　孙凝雁神色中倒是未显慌张，眼神在江月和如妃身上分别扫过。

　　“仅凭司衣处一个小小的女官一面之词，便想要定我的罪，两位娘娘此举，是否有些牵强？”

　　如妃丝毫不气恼，反而道：“我江南夏氏虽然只是不入流的微末官吏，但每年江南上贡宫内的绣娘都是由夏家负责考核选拔然后送入宫中，这些绣娘与夏家或多或少，都颇有些交情，孙姑娘若是仍不服，不如请出整个司衣处的绣娘，先看看这吉服凤凰的绣制是否有问题，再看有没有绣娘，曾在司衣处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