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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璐第二天又在公司看见宋音音的时候，她正在被人为难。
宋音音也看见了她，但又很快收回视线，有点躲闪的意思。
方璐脚步一顿，直接进了总裁办公室。
只是她没想到，不过中午，秘书处的丽萨被辞退的消息就传了出来。
丽萨就是早上为难宋音音的那个管理。
而下午的时候，方璐就在总裁办公室看见了宋音音。
她怯生生的站在那，满脸的稚嫩，低声介绍自己：“方璐姐，裴总让我来总裁办公室报道。”
裴启说的没错，她确实很乖。
方璐指尖文件翻动，上挑的眼尾抬起，即使她坐着，那股压迫感也不小。
她声音没什么语气：“裴启让你做什么？”
宋音音更紧张，“他说让我跟在你身边，能学到东西。”
方璐将文件合上，淡淡嗯了声，随后指了个工位，“你去那。”
总裁办公室的秘书和其他的秘书不一样，加上方璐总共也才三个人。
现在多了个宋音音，只剩下最偏的位置给她。
宋音音脸上明显僵了下，但又很快调整好情绪。
方璐见她欲言又止，问：“还有事？”
宋音音咬着唇，摇摇头，“没有，谢谢方璐姐。”
方璐若有所思的打量了她一会，突然开口：“你和裴启到哪一步了？”
宋音音像被人抓住尾巴似的，缓缓睁大眼睛，惶恐的看着她，不安解释。
“我和裴总只是上下级，裴总是个很好的老板，方璐姐，你不要误会。”
凌华的人都知道，方璐不仅仅是裴启的秘书。
私底下有不少人都在猜测方璐什么时候才能正式上位，成为凌华的董老板娘。
方璐神情依旧没变化，她看着宋音音说：“别紧张，只是想提醒一下你，裴启的新鲜感不会超过一个月。”
宋音音咬着唇，眼眶突然就蔓了红，看着像受惊的兔子似的，楚楚可怜。
方璐眉心微蹙，正想开口，就听见后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随后，男人冷清的嗓音传来，“宋音音。”
方璐抬头，看见裴启过来，他长身玉立，举手投足之间带着令人难以忽略的贵气。
宋音音吸了吸鼻子，没抬头，声音很闷：“裴总。”
裴启一顿，随即垂下眼眸细细打量着她，宋音音始终低着头，躲开他的视线。
裴启没什么耐心，眉头紧了下，语气沉了几分：“抬头。”
方璐就坐在旁边，淡定从容的看着宋音音欲拒还迎的抬起头，露出那双红彤彤，一看就受了委屈的眼睛。
裴启眯了下眼，随后扫向旁边的方璐，屈指扣了下桌面，嗓音微冷，“解释一下？”
方璐面不改色，她抬眼看向宋音音，也问：“解释一下？”
宋音音眼眶更红了。
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拉了下裴启的衣角，“不是的裴总，我是隐形眼镜有点不舒服，和方璐姐没关系。”
方璐视线落在宋音音拉着裴启衣角的手上。
裴启向来不喜欢旁人碰他。
宋音音似乎也发现了不太合适，立马松了手，方璐也就把视线收回来。
她拿起桌上的一张请柬，淡声道：“昊然集团董事长儿子的成人礼，地点在……”
话没说完，被裴启打断，“你自己去就行。”
他转身往自己的专属办公区过去，还顺便将宋音音一起带走。
方璐低头将请柬收好，还能听见裴启极寡淡的嗓音：“不用怕她。”
方璐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可怕的，不过丽萨的事情她得去问一下。
丽萨是秘书处的副处长，办事能力很强，却突然被辞退。
只不过。
她看着巨大的玻璃格挡里面，宋音音红着脸站在裴启面前的模样，决定还是再找时间更好。
宋音音在裴启办公室待了一个多小时才出来。
出来后红着脸和方璐打了声招呼就回了自己工位。
她是实习生，按理说没资格进总裁办公室。
但现在被裴启带了进来，方璐也只能给她安排工作。
宋音音看着方璐递过来的一份全英文合同，脸色有些尴尬，没接。
方璐的音色冷淡，给人很疏离的感觉，她问：“不会？”
宋音音咬着嘴唇，一张俏脸瞬间涨红，和之前的羞涩不一样，这次明显是尴尬。
她喏喏道，“我英语不太好。”
方璐了然，又抽了份报表给她，“Excel会吗？把报表做出来。”
宋音音更尴尬，声音也如蚊蝇，“谢谢方璐姐。”
方璐拿着请柬去找裴启的时候，他正在和人进行视频会议，抬手示意她等着。
方璐就在一旁站着，她目光停留在裴启电脑旁边的一只布偶小兔子上。
做工粗糙，看着有些旧，一看就是小姑娘的。
和周围冷色调的布置，实在格格不入。
裴启结束会议，抬眼问她，“什么事？”
方璐回神，将手里的请柬递过去，“昊然集团和我们有合作，面子还是应该做足。”
裴启扫了眼那张烫金的信封，清俊英挺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不悦。
方璐还要再劝，裴启就忽地看向她，淡淡开口，“我让宋音音跟着你，不高兴了？”
方璐神色不动，“没什么不高兴的。”
“那就好。”裴启说着，随手抽出一张黑卡递给她，“昊然那边，你去，礼物看着准备。”
“那你呢？”
裴启说：“我有事。”
方璐接过银行卡离开，刚跨出去一步，就被裴启叫住。
他毫无顾忌的盯着她，“宋音音不一样，别动她。”
方璐听得出来这是在警告。
只是裴启口中的不一样，到底有多不一样，方璐在傍晚就见识到了。
她要去参加昊然集团的宴会，已经到半路，才发现手机忘记拿，只能又回来拿手机。
结果刚走进总裁办公室的区域，就听见女孩子娇俏的笑声。
总裁秘书的办公区，宋音音挨着裴启坐着。
裴启手搭在键盘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点击着。
方璐站的远，但空间安静，所以她清楚的听见宋音音有些抱怨的撒娇声：“我是不是太笨了，方璐姐已经给我最简单的工作，我还做不好，还要连累你和我一起加班。”
裴启敲着键盘的手一顿，漫不经心的回答：“怕什么，她以前比你还笨。”

方璐安静地看着他们。
原来裴启说的有事，就是要陪宋音音加班。
她缓了下，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去拿手机。
那两人才发现她的存在。
宋音音立马紧张起来，“方璐姐，我今天一定会完成工作的。”
“嗯。”方璐应声，从办公桌上拿起自己的手机，“有裴总帮忙，你自然能完成。”
她说的没错，裴启这么个大BOSS来做这些活，自然轻松。
只是宋音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有点发白。
裴启没什么压力的抬眼看她：“怎么还没去？”
方璐扬了扬手机，“忘拿了，现在过去。”
昊然的宴会在津南酒店，都是些平时里常见的老熟人。
有人看见方璐一个人来，上前打听裴启什么时候来。
方璐应付自如，“他晚上有个推不掉的会，会尽快赶过来。”
万金油的话，都心知肚明。
不过，裴启还真的来了。
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他领着宋音音从门口进来。
男人清贵逼人，身边跟着的小姑娘也娇俏可爱，看着很登对。
正和方璐交谈的一位富太太示意她看身后，“裴总身边的那姑娘是谁呀？”
方璐看到宋音音的瞬间，端着高脚杯的手忍不住收紧。
裴启也看见了她，眼神对视之间，她就懂了他的意思。
方璐和富太太说了声，抬腿向他走过去。
“不是说不来？”她端着酒杯，散漫问道。
“带她来看看。”裴启的视线落在旁边的宋音音身上。
宋音音登时不好意思起来，她长的很幼态，是当下时兴的白幼瘦那一款。
仰着脸看人的时候，总给人一种无辜感。
“方璐姐，我只是没参加过这样的宴会，才会跟着裴总过来。”
方璐点头，正巧有人看见裴启，过来搭话。
“刚刚还和方秘书说起裴总，还以为裴总不来了呢。”
裴启矜持寒暄，方璐在旁边时不时暖一下气氛，相谈的倒是愉快。
只是旁边的宋音音，跟在裴启身后，什么话题都插不进。
她悄悄抬眼打量着方璐，见她从容社交，得体的应付着各个前来打招呼的人，挑不出一丝错。
方璐注意到她的不自在，抬起酒杯示意了下：“以后跟着多应酬自然就会了。”
宋音音点点头：“谢谢方璐姐。”
裴启听到她们说话的声音，回眸看向宋音音，“怎么了？”
宋音音笑的有些勉强，“没什么。”
裴启淡淡，“觉得不舒服，我送你回去。”
宋音音的眼睛立马弯成了月牙，但下一秒又纠结的问：“会不会太麻烦了？我可以自己回去。”
方璐在一旁默不作声，看着裴启又带着宋音音离开。
裴启离开的时候，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有宋音音乖巧的和她说再见。
刚才搭话的几个老板，都凑上来问，“方秘书，这小姑娘是谁呀，裴总怎么跟看宝贝一样？”
这话问的其实有些微妙。
生意场上的人大多都知道方璐和裴启之间的事，现在裴启却带了另外一个姑娘，看情况，还疼的挺厉害。
周围人看方璐的眼神多了几分异样。
方璐喝了酒，不能开车，只能叫代驾。
到家的时候已经凌晨。
她刚打开房门，就看见客厅里坐着个人。
方璐踢掉脚上的高跟鞋，没开灯，直接过去，“我今天很累。”
裴启身上那股冷冷淡淡的味道里混了点草莓味的甜蜜，在黑夜中格外明显。
是宋音音身上的味道。
方璐身体一僵，然后往旁边让开了点，“把宋秘书送回去了？”
“嗯。”裴启嗓音低低沉沉的，没多大情绪起伏，“她什么都还不懂。”
“是什么都不懂。”方璐语气里也没多大变化的说，“所以你这次准备玩多久？一个月还是三个月？”
方璐十八岁就跟了裴启，但现在已经八年，她足够了解裴启。
只是她说完，才发现自己错了。
“她不懂，所以你多带着她，别让她觉得自己差劲。”裴启缓声说着，话语里都能听出来无奈与头疼。
方璐听了他的话，心一下子往底下落。
她问：“裴启，你真看上她了？”
“我说了，她很乖。”裴启回答的没有迟疑，语气淡淡的补充了句，“真谈恋爱也不错。”
方璐沉默了会才听见自己冷静的问他，“那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