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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南烟岑淮礼历史小说-沈南烟岑淮礼免费阅读全文

时间: 2023-09-23 15:06:21  热度: 9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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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的郢城,夏季冗长,高温不退,酷暑难耐,气候异常。
立秋过后,依旧烈日当空,不见雨水。
沈南烟手持柄伞,站在路口,左右张望,意图搜寻出一辆空置的计程车。但这儿不是主城区,也不是主干道,来往行车寥寥,偶有一辆私家车,也是闪着远光灯疾驰而过。
风太大,拽着伞直往后翻,沈南烟不再站在机动车道上拦车,她退到马路牙子边上,借着棵香樟,挡些风力。
这雨来的急。
下午两点时,天上还是明晃晃的大太阳,沈南烟她妈还指着手机上的天气预报说不准。没料想,三十多度的天说变就变,白天还一身短衣的沈南烟,此刻已换上了套头卫衣。
狂风乱卷,沈南烟撑不住伞,只好将伞柄夹至腋下,头顶抵着伞面。身上的卫衣是男女同款,衣襟宽大灌风,她佝偻身子,时不时打个冷噤。

等了近一刻钟,远处终于驶来一辆计程车,亮着绿色“空车”灯牌。

她急忙跑到车道上,挥舞胳膊,示意叫停。
计程车司机眼观六路,当下就捕捉到她的身影,闪着双闪加速驶来。
“美女,去哪?”
车窗还未降到一半,司机问询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沈南烟透过车窗,这时才发现,这辆亮着“空车”灯牌的车后座早有乘客,收回急欲拉开车门的手,俯身询问:“市三医,去吗?”
司机点点头,招手让她上车。
郢城就是个三四线城市,计程车司机没那么规矩,不打表计费、擅自加塞人拼车的操作,屡见不鲜。沈南烟早已习惯,但她没着急上车,她再次弯下腰,透过车窗,瞟了眼后座那人。
是个男人。
岔着腿瘫坐在司机正后方,姿态随性。
穿着一身黑,藏在夜色里,看不清容貌。
“美女,到底走不走啊?”
司机见她久未上车,语气不耐。
沈南烟忙点头,答:“走、走!走!”
说完就拉开车门准备上车,在正要踏上去的那一刻,突然又收回了脚,她弯去车头处,冲着车牌拍完张照后才心安上车。
沈南烟坐在副驾,上车就系好安全带。
司机在郢城开了二十多年的出租车,载过的大多都是后座那位那样,大剌剌什么都不管的。顶破天的讲究也不过是系个安全带,像沈南烟这样一通操作下来的乘客,这还是头一回见。
大哥觉着有趣,伸手点了点沈南烟正前方亮着的工作牌,说:“再拍张这个。出了事,警察立马就能抓到人。”
沈南烟倒听话,但她没立马就拍,她对比工牌上的照片和司机本人的长相,确认无误后才拍下一张。
司机被逗得哈哈大笑。
后座那人也轻笑出声。
声量很低,仅短促一声。
沈南烟神态自若,对于他们笑声里的揶揄,没半分局促。
这不过是独身女性在雨夜乘车时的自我基本防范措施罢了。他们没这些烦恼,固然无法共情。之于她的这些小心翼翼,他们反倒从中找到了几分有趣。
只是那人的声音,低且沉,磨得沈南烟耳蜗发痒,扰得她直搓耳廓,左耳发热见红才歇了手。
司机行夜路,想找人伴着说说话。不凑巧,车上的这两人都不搭腔。他自个儿一人说的没劲,渐渐也噤声不再言语,脚下的油门却越轰越猛,车轮压得水花四溅。
没多会儿。
“璟颐到了。”司机冲后座那人说。
璟颐是间本土品牌酒店,距今营业近三十年,在郢城餐饮业里独占鳌头,是郢城人商务宴请首选。
司机停的这间是璟颐的老店,位于南京路上,另外一间在成安口。成安口的那间是疫情前新规划的,沈南烟前日办事路过时,见它还是水泥毛胚的建筑中状态。
这时风歇了大半,雨势也就显得没那么猛了。
沈南烟揿下半扇车窗,顺着淅沥的雨幕看了过去……
十岁前的每年生日,她都会来这儿,后来再来已是办升学宴。这地儿承载了她不少年少回忆,都与开心相关。升学宴那天的关枝华,是前所未有的开心,颧骨一整天都掉没下来过。
记忆再往前推…
沈南烟眼眸下垂,不愿去想。
“换地方了,师傅先送她。”后座那人说。
一股酒气。
沈南烟撇着眉将口罩上的鼻梁筋压实,身子朝车窗那边又移了移。
沈南烟不讨厌酒味,但对经过消化道反应过的味道实在接受不来。沈南烟是个狗鼻子,隔着口罩也能敏锐地分辨出此刻空气里麦芽和粮食混杂交织的味道,一闻就知道是混酒喝吐了。
司机大哥就没沈南烟这般敏锐,隔了张口罩的他,什么都闻不出来。他恼的是沈南烟将车窗整个打开,车内飘进不少雨,直嚷着让她把车窗关上去。
沈南烟本不想理会,但他车速太快,自己被雨打得厉害,只好不情愿地将车窗关到只留条小缝儿。
后座那人倒是识相,颇有自知之明地将后扇车窗打开,接着将前襟的拉链提至下颚,半张脸埋进衣领里,整个人在雨夜里愈加灰暗不清。
前窗刚关,后窗又大开。司机大哥压着火,软下性子打商量说座椅被打湿不方便待会其他乘客落座。说完就操作主控开关将后窗又重新升了起来,但还是给留了条缝儿。
市三医对面是个老菜场,白天来往的小贩、顾客多,晚上大大小小的菜贩都要卸货,导致这儿全天都错车、停车不易,都是即停即走。
“停哪儿下?”还剩最后几百米,司机提前问。
“住院部。”
沈南烟下车时,雨已渐停,就剩滴答的几点打着地面。路上耽误太久,她没撑伞,右手遮在额前,快步跑了进去。
“帅哥,你呢?去哪儿定了吗?”司机大哥扭头问岑淮礼。
岑淮礼掏出手机,直接扫码付了车费,说:“就在这儿下。”
他也没打伞,他压根就没伞,直接拉起帽檐盖了上去,让身上那件始祖鸟硬壳替他挡着。
岑淮礼间隔两米跟着,沈南烟等电梯,他就在拐角背墙站着。
医院电梯分单双层,前后六部电梯都停在高层。
沈南烟扫了眼周围这堆人,决定放弃跟他们挤电梯,选择直接爬楼梯。
妇科住院部在四楼,沈南烟不消多时就抵达了关枝华病房。
关枝华每晚都会跳跳广场舞,被束在病房里也不得闲。
沈南烟进来时,她正抻着胳膊、腿和临床的扯闲天。
“怎么淋成这个样子了?”
沈南烟半边肩膀都是湿的,原本灰褐色的卫衣淋成了大地棕。
她抖了抖雨伞上挂的水,撑开支在病房里角处,说:“风太大了。”
关枝华连忙将身上的毛织开衫脱下递给她,“快把湿衣裳脱了换上。”
沈南烟两臂交叉,拽住卫衣下摆就往上提。
岑淮礼刚走到病房外,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窗正巧看见这幕——宽大的卫衣卷起打底白T下摆一角,纤薄的腰肢露了大半,薄透贴身的衣料印出黑色内衣痕迹。
眼睫一颤,他下意识背过身,站到一旁。
关枝华接过沈南烟脱下的卫衣,将脱翻的那面整理回来,拿衣架撑好去晾晒。她前后打量这胸前就一排字母的衣服,嘴里嘟囔:“不懂这有什么好看,宽宽大大,穿上去雌雄难辨。”
可自家女儿近几年全是这些衣服,还说是小众设计师出的独立品牌。
她摇摇头,不再看这欣赏不来的时尚。转过头来,沈南烟已穿好毛衫外套,关枝华摸她手,冰冰凉凉,急得双手都捂了上去,说要打开水来,让她赶紧灌上一大杯驱寒。
沈南烟说等会儿自己去,让关枝华别忙前忙后了,但关枝华说自个儿过了明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动,还是趁现在能下地,多走动走动好。说完就拎着保温瓶要去开水房。
岑淮礼注意着里面动静,在关枝华出来前躲到了一边,见她去了开水房才走了出来,转身向护士站走去。
护士站就一名护士坐那儿值班,正埋着头刷考研资料,是个实习生。
“你好。”
岑淮礼将刚刚从自动贩卖机上买的酸奶与面包放到她面前。
小护士的注意力从书本移到酸奶与面包、再到说话人的脸上,耳尖的温度倏然升高,握笔杆的手松了又紧,“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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