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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简单检查了一下顾济川红肿的脚踝，“还好，没有骨折，只是软组织挫伤。”

顾济川长舒一口气，还好，不是骨折，她还可以继续工作。

“我给你开点消炎和活血化瘀的药，回去之后先冷敷，jsg再拿热毛巾热敷，这两天尽量少走路，大概一周就恢复正常了。”

医生一边说一边麻利地开药单，将材料递给顾济川。

“好的，谢谢医生了。”

顾济川很乖巧地应着，看起来极其听话，医生瞅见她乖巧如学生似地点头，很温和地道：“行了，如果一周后没有好转或者更难受了，你再来医院看看。”

“好的，谢谢您。”

顾济川也笑了笑，起身离开。

刚出就诊室门口，顾济川就看见一道颀长的身影懒懒地靠在门边，微微垂着眸，听见脚步声后抬起头来。

是小五。

他带着口罩，顾济川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敏锐地感觉到小五目光微冷，跟来时的态度不一样。

“我去拿药，然后就可以走了，你要不先走吧，我等会打车回酒店。”顾济川以为他不耐烦了，路过他时轻声说。

小五没说话，只看她一眼，伸出手。

顾济川眨了眨眼：“……怎么了？”

“处方单。”

顾济川恍然大悟，“不用了，我自己来吧，谢——”

她谢字还没说完，小五已经抽过她手里的处方单，径直去缴费处交费拿药了。

动作之利落，态度之自然，等顾济川反应过来时，小五已经将装着药的塑料袋扔带她怀里了。

顾济川：“……”

回去的路上比来时更加沉默。

静谧无人的夜里，只有车辆呼啸而过的行驶声。

顾济川报了酒店地址之后就没有再说过话，小五也没开口，好似真的只是好心帮来朋友家干活受伤的‘工人’一下，顺手送一趟到医院，仅此而已。
直到车抵达酒店。

顾济川轻轻开口，打破了沉默：

“今天麻烦您了，壁画我会保质保量地完成的，不会耽误工期，也不会耽误您朋友的验收时间，总之多谢您了。”

小五一言不发，半张脸都隐藏在黑暗里，随意地摆弄着打火机，幽蓝色的火焰升起，影影绰绰照亮了他线条优美的薄唇。

顾济川抿着唇，提着药袋子下车，依然保持着礼貌，好像只是跟一个陌生人告别：“宋先生再见，您路上注意安全。”

“……顾济川。”

顾济川离开的步伐顿住，她转过身：“宋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只有顾济川知道，她伪装得很好，心却已经抽疼了起来，一阵一阵的，让她呼吸困难，全身僵直。

明灭火光中，男人抽烟的姿态漫不经心，又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他缓缓吐出一口烟，低低开口，“……告诉我，当初为什么要分手？”


顾济川第一次见到小五，是在七年前的夏天。

艳阳当空，湛蓝如洗。

阳光投射在教学楼的米色瓷砖上，反射出斑斓的光，树木也被烤出一种混合着草木的清香。

黑板上用白色粉笔写着几个大字：距离高考还有289天。

陈旧的风扇嘎吱嘎吱转着，却驱散不了蒸腾热气。

不少人带了小风扇，于是放眼望去，课桌上七拐八扭的放置着各式小风扇。

顾济川坐在座位上，正在修改今天发下来的摸底考试试卷。

正是课间时分，男生们在走廊外打闹，女生们结伴着手拉手去上厕所。

她修改得很认真，仿佛没有被走廊的喧嚷打扰。

几缕发丝垂落下来，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晃着擦过她的脸颊，她笔尖的动作未曾停下。

改完一张，顾济川将list里的数学叉掉，而后拿出下一张卷子。

物理卷子上，红彤彤的59，与语文的132形成了鲜明对比。

她不禁微蹙眉。

外面走廊突然响起一阵喧闹的骚动。

一个女生一阵风一般跑进来，兴奋地戳了戳座位上的少女：“菁菁！快快快，陪我去办公室一下。”

“怎么了？”顾济川抬起头，眼神还有些游离，脑子里仍在思考刚才那道题。

“听说我们年级来了个转学生，现在正在办公室呢。”

女生拽着顾济川的胳膊，想要将对方从座位上拔起来，“走走走一起去看热闹，你就不好奇这位新同学是方是扁是圆吗？”

顾济川看了看手表，还有五分钟上课，只好顺势起身依从好友。

“管它是圆是扁，总归都是个人。”顾济川顺口道，“不过怎么会在这个点转来一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