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径直道：“十五年前，户部尚书程大人年仅十岁的嫡长子程仲溺水身亡，半个月后，其母得了失心疯，从程家阁楼失足掉下来当场死亡。”

“一年后，程大人继室上位变正妻，原本程家庶子摇身一变成了程家嫡子......”

“闭嘴！”

程墉两眼通红，他极力压抑着自已的恨意，对上贺璟年云淡风轻的视线，喘息着，“贺璟年，你给我闭嘴！”

“大仇未报，你却只想着吃喝玩乐，程仲，你可对不起你死去的母亲？”

“我让你别说了！”程墉爆喝一声，站了起来。

撑在桌子上的双手，因为极力压抑着什么，青筋直爆，“你到底想怎么样？”

面对他愤怒的质问，贺璟年依旧稳如泰山。

他看着站在他面前一脸愤怒的程墉，薄唇微启，一字一句：“其实你心里早已有了答案，你来了京城，就没打算再回黎川，程仲，你想报仇！”

程墉对他怒目而视。

但突然笑了。

他又重新坐回自已位置，抬眼看着对面的贺璟年：“霍大人，我叫程墉，程仲早死了！”

贺璟年没说话。

程墉继续道：“霍大人为了让我替你卖命还真是下了血本！”

“鬼才画师，值得本官这样做！”xľ

“霍大人诚意不足，既然想让我替你卖命，何不先来点见面礼？”

贺璟年看他一眼，缓缓勾唇。

“七日内，本官会送你一件像样的见面礼。”

“既如此，那我拭目以待！”

贺璟年起身，云啸立马迎了上来。

原本躲在厨房看热闹的沈晚颜，也硬着头皮走了出来。

她朝贺璟年微微福身：“大人慢走。”

贺璟年却没走，而是朝云啸伸手。

云啸掏出一锭碎银子，贺璟年皱眉。

他忙又掏出一锭小金元宝。

贺璟年这才满意。

他伸手接过，递到沈晚颜面前：“拿着！”

看着眼前金光闪闪的小元宝，沈晚颜不敢接。

她低垂着头，轻声道：“大人能赏脸来小店吃面是民女的.....”

“沈晚颜！”

贺璟年突然出声打断她的话，“你对本官有意见？”

不轻不重的一句话，吓得沈晚颜又是摆手又是摇头：“没没，没意见，民女岂敢......”

话说到一半，眼前东西一闪，那锭金子‘飞’到她怀里。

沈晚颜一惊，忙用手去接。

一阵手忙脚乱。

等她再回过神时，贺璟年已经走了。

她追出去，对方已经骑马走了。

她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金元宝，她小心翼翼地收起来，转身进了店。

程墉依旧坐在位置上，一动未动。

刚才的事，沈晚颜已经听得七七八八。

心里大概也有点数。

再看程墉，心里不经意间便添了几分同情。

平时那么拽的一个人，没想到竟是如此身世。

比她还惨。

于是，走过去又给他重新泡了壶茶，又从柜台后面拿出她刚买的盐焗瓜子。

一一弄好后，这才轻声开了口：“我去煎药，你帮我再看会店？”

原本心情极差的程墉，听到她的话，忍不住气乐了。

“沈晚颜，你没心吗？你就知道让我帮你看店，不知道安慰安慰我？”

“安慰了。”沈晚颜指着茶水和瓜子，“还不够吗？”

“......”

“要是不够，晚上给你做锅子吃？我之前酿了桂花酒，也给你尝尝？”

程墉撇撇嘴角：“桂花酒不好喝，我想喝今年新酿的梨花白。”

“太贵，我买不起！”

“你请客我掏钱总行吧？”

“好吧。”

见她答应得不情不愿，程墉又郁闷了：“你到底会不会安慰人？”

“可我没银子。”

“贺璟年明明刚刚给了你一个金元宝。”

“那日后都是要还的。”

“还什么还？他堂堂镇国公家世子爷，有的是银子。”

沈晚颜抬脚往后院去：“银子再多，那也是人家的，咱不能平白受这种恩惠。”

程墉‘嘿’了一声：“你倒是挺有骨气。”

“我爹说过，人穷志不能穷！”沈晚颜掀开帘子，“我煎药去了，你别乱跑。”

程墉不耐烦：“知道啦，啰嗦！”

第15章 你俩挺熟

三天后，苏母的咳疾当真好了许多。

之前整夜咳，根本无法入睡。

吃了程墉开的药方，一副下去就有了效果。

吃了三天，晚上睡觉竟然不咳了。

沈晚颜喜出望外，趁着店里没人就跑去找他。

程墉暂住在附近的吉祥客栈，沈晚颜找到他时，他正在和人下棋，走一步悔一步，气得人家不愿和他下，他还非得拉着人家不松手。

见到沈晚颜，他冲她摆手：“你先回去，我下完去找你。”

没法，沈晚颜只好先回了店里。

这几天天气转晴，虽说也很冷，但中午小院有了太阳，沈晚颜便搬了张椅子放在院子廊檐下，扶着苏母从屋子里出来。

“娘，你先坐，我给你拿小被子。”

苏母病好了许多，心情也好不少。

她看着又进屋的沈晚颜：“过几日你弟弟就回了，趁现在天好，将他的被褥都拿出来晒晒，他回来盖着也暖和。”

“嗯，我明日就晒。”

沈晚颜将手里的小被子裹在母亲身上，又替她掖了掖被角，“我去忙了，有事您叫我。”

“去吧。”

沈晚颜去了前面的店铺。

现在刚过早饭的点儿，店里没人，街上的人倒是挺多。

她打了盆热水，加了皂角，用抹布将店里的角角落落都擦拭了一遍。

干活的时候，小汤圆就一直跟在她的脚边，她往左它也蹦跳着往左，她向右，它又扭着小屁股跟着她往右跑。

程墉来的时候，小汤圆正忙得欢。

听到有人叫它，它扭头往门口看，见是程墉，立马迈着小短腿颠颠地跑了过去。

程墉一把将它从地上抱起来，抬脚走向沈晚颜：“找我有事？”

沈晚颜忙放下手里的抹布，仰脸笑得开心：“我娘咳疾好了许多，谢谢你啊程大哥。”

“哼，当初是谁怀疑我的？”

“是我不对是我不对，”沈晚颜忙笑着讨好，“麻烦大哥帮我娘再开几副药方，将她这病给断根了。”

“断根是不可能，老毛病只能靠养。”

一听这话，沈晚颜多少有些失望。

但很快，她又振作起来：“没事，慢慢养也行。”

“嗯。”程墉抱着汤圆朝后院去，“我再给她号号脉。”

沈晚颜忙跟上：“我娘就在院里。”

坐在廊檐下晒太阳的苏母，见到程墉，脸上也有了笑：“程大夫来了。”

程墉看她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也没搭理。

热脸贴了冷屁股，苏母表情多少有些不自在。

程墉才懒得管她怎么样，走到跟前，手扣住她的脉搏，闭着眼睛诊断了几瞬，一句话没说，转身出了院子。

沈晚颜赶紧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