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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淡的像是舍去了什么可有可无之物。
还未等云渺反应，便听得那鬼医问：“你不问问她是否愿意？”
云渺呼吸猛然一窒，她茫然去看梁渊，却正对上他漠然的眼神。
梁渊问：“你不愿？”
云渺顿时如同坠入冰窖一般，彻骨的凉意从骨缝中一寸一寸透了出来……
她不愿吗？
能为王爷分忧，她为什么会不愿呢……
云渺抬眸，看着梁渊的眼睛，蓦然想到了她刚进王府时过的第一个年，梁渊从茶盘里抓了一把糖塞进她手里。
那是她从未尝过的甜。
她足足吃了一个冬天，直到夏天来了才不得不吃掉最后一块化掉的糖。
可现在回想起来，口中却不知为何泛起了重重的苦涩。
她还想起，那时她不认字，是梁渊教她写字，第一个教的便是自己的名字“梁渊”，再是她的名字“云渺”。
梁渊是云渺的主子。
亦是云渺被家人抛弃后，唯一给过她温暖的人。
只是现在心口的暖为什么越来越冷了呢？
云渺闭了闭眼，缓缓跪下：“奴婢……愿意。”
一字一句，如同泣血。
她伏在地上，听见鬼医笑道：“倒是忠心。”
又听梁渊淡然道：“这是她的本分。”
云渺心口一颤，只觉身体中有什么东西被揉碎扯烂了，鲜血淌了一地。
鬼医看够了戏，说道：“明日我会去宫中，王爷请回吧。”7
梁渊起身，袍角从云渺的眼前翻飞而过，不带一丝留念的离开了。
徒留云渺呆呆的跪着，鬼医竟也没管她。
第二日。
鬼医便带着云渺进了宫。
诊脉施针，不过半个时辰宁婉的脸色便好了起来。
期间，云渺就像鬼医最贴心的侍女般，捧着银针器皿站在一边服侍。
看见这一幕的梁渊，心里莫名的就升起一股虚火。
直到鬼医起身要走时，云渺却站在原地不肯动了。
鬼医看向她，眼中闪过一丝嗤笑，却只淡淡说了一句：“记得你已经被卖了。”

说完便自顾自走了。

云渺心中猛然抽痛！
她看向梁渊，哑声道：“王爷，奴婢还有话和您说。”
梁渊看了她一眼，先一步出门往御花园走去。
冷风微涩，凋零的梅花被吹落了一地。
云渺踩着一地的残红，看着前方不做停留的梁渊，眼眶顿时温热了起来。
她低声说道：“外边天冷，衣庄做的披风已经放在衣柜中了，您出门记得穿。”
梁渊顿下了脚步。
云渺没停下声音，像是要将这些年所有的能记起来的东西都说一遍。
“今年的雪水，奴婢已经收在地窖中了，到了夏日，便能泡茶了。”
“还有酒庄的……”
“云渺！”
梁渊心中莫名烦乱，不耐的打断她的话：“你已经不是摄政王府的人了，这些以后自然会有人去做。”
云渺抬头，看清他眼中没有半分感情的冷漠，话顿住哽在了喉间。
她知道，摄政王府并不缺人。
她只是现在才真正清楚，她云渺对于梁渊来说，从来都不是不可或缺的那个……
从始至终王爷都并不需要她……
梁渊见她不说话，心中烦乱更甚，冷冷道：“你叫本王来，就是为了说这些？”
云渺怔怔看着他，点点头，又摇摇头，再也抑制不住的哽咽问道：“王爷，您真的不要我了吗？”
梁渊一下沉默了。。
他看着云渺脸上晶莹的泪珠，心中莫名的一抽，嘴唇微动，正欲说些什么，却被一道声音打断。
“王爷，太后娘娘醒了！正在找您呢。”
梁渊仿佛被惊醒一般，压下方才的失态，冷笑道：“你就想跟我说这些？”
他不屑的转身，要往宁婉殿里去。
没走两步，却听见身后云渺轻声说道：“入王府的时候，您说我是您的人，我便将一辈子都给您，只要您需要我的一天，我就陪着您一天……”
云渺看着梁渊的背影，眼前一片模糊。
“您现在不需要我了，以后我便不会再出现在王爷眼前。”
她的声音带着祈求：“可王爷承诺的，陪我去看天光，就在明日。”
梁渊顿住了脚步，一言不发。
云渺说：“我会在海边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