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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启鸣不以为耻，反而喜滋滋地重复：“谁先谈恋爱谁是狗。”

边边语噎，却还是习惯性地搭腔：“哦，你是狗。”反正钟启鸣当狗的机遇比她要大很多。

小少爷：“……”

战况逐渐升级。

纪念摇了摇头，再一次向身边的人确认：“他们从小就这么吵？”

谢恒辰：“从小到大。”

……唉

不过两人就算是拌嘴也极有素养，无论是声音表情还是肢体的控制都是最有涵养的吵架方法。

一顿饭就这么不消停地吃了一个多小时。

饭后。

“你先和纪念一起回酒店，睡个午觉，她下午会带你去教室。”洛婉儿离开之前和边边交代道。

边边对这个安排很是满意，捏了捏洛婉儿的指尖表达感谢。这是她的习惯，有时候觉得自己的要求有点过分但洛婉儿又做到了，她就这么捏捏他。

现在想想，小姑娘那拿捏人的本事也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反正在洛婉儿身上分外好用就是了。

后来的这一天半，是边边整个高中生涯最常被翻来覆去忆起的时光。她第一次褪去所谓哥哥的那层滤镜去看他 ，看着那个和自己认知中大相径庭的洛婉儿。

边边恍然间想起爷爷当年评价洛婉儿的那句话，锦绣堆里长大的少爷，倒是个有想法的。

这话是知道洛婉儿最后志愿定了学医之后说的，她当年并不理解这有什么好夸的，直到这些年亲眼瞧着他在医海沉浮，当真是不轻松。

边边蹭的是节讨论课，小组作业，洛婉儿应该是主讲人。比早上穿的稍微正式了那么一点，白T外搭浅灰蓝色休闲外套，清纯男大学生的气质很重。

尤其是这个洁癖中午刚洗了头发，估计还吹了下，顺毛质感瞧着特别好，边边想，这个洛婉儿特别适合被拐回家。

可少女心思真的很难猜，上一秒眼睛还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满心欢喜，下一秒就生了怯懦。

看着他心底儿那种想要快点长大的迫切感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来得更猛烈些，又在偏执地责怪自己为什么学不好数理化后生出了强烈的自卑感。

边边讨厌这种无法被抑制又偏如潮水般扑面而来的坏情绪，可她真的好喜欢这一天的洛婉儿。

真的好喜欢。

洛婉儿那天演讲用了十五分钟，边边就这么稀里糊涂明白了这份来自心底，陌生却汹涌的爱意。

过去那些奇怪的小情绪全部有了答案，还有和洛婉儿闹过的那些莫名其妙的别扭。

边边任由情绪发酵，以至于后来那天好多记忆都是模糊的。和谁拍了照穿了什么衣服，这些都不及最后自己小心翼翼地抱住他，然后稳住声线很自然地和他说，洛婉儿，提前祝你四年后毕业快乐这十几秒来得强烈。

晕晕乎乎的边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以至于完全忽略了当时洛婉儿的反应。

后来回看当天的视频，才发现拎不清的人从头到尾就只有自己。他只是习惯性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随口说了句小屁孩。

又警告她没大没小，要叫哥哥。

边边那张想为他吱哇乱叫的嘴连张开的欲|望都霎时消减大半，然后，在意识到自己喜欢洛婉儿的第三天，沈边边后知后觉，回想起他好像谈了恋爱这件事。

可能是因为那个女朋友这一年的存在感过弱，也压根没人在边边耳边提起过，导致边边直接忽略掉了。

姑娘丢掉光盘，破天荒主动给钟启鸣打了电话，左右说了好些话之后，才顺道问他洛婉儿女朋友是不是……掰了。话说出口时边边自己都觉得恶劣。

果然，钟启鸣听后呀呀呀好几声，觉得姑娘大逆不道，说完又觉得十分气愤，洛婉儿和女朋友为什么还没掰，那种整天恨不得住在实验室的人怎么有资格拥有香香软软漂漂亮亮的小姑娘。

他啰啰嗦嗦的，边边耐着性子听完才知道许酒今年去另外一所学校当交换生了。许酒也学医，不过是五年制的，明年就毕业了。

看完消息的那会儿只觉得心沉沉的，原本人是半飘着的，这会儿完全定下来了。

没顾上伤心，她倒是开始从回忆里一点点扒出那些洛婉儿对自己没有一丁点歪心思的细节仔细琢磨。

像是对待唇瓣上早烂掉的那块白色腐肉，原本不管就好可就是忍不住用牙齿啃咬。

边边自觉明白她压根不可能在未来可预见的两年之内对洛婉儿表明这份心思，但她需要保证自己能考上top2的高校，那是洛婉儿至少还要待上四年的地方。

比起在一起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边边更想快点去到他身边。

想通之后她整个人放松许多，理智确实在这一刻占了上风，可下一秒就没忍住打开电脑登录qq。

那会儿这只企鹅兴起没几年，边边也是初三毕业才注册的账号，平常也不怎么用，但那是个分享日常的好去处，边边想找到许酒的账号。

没花多大力气，因为钟少爷在网上也是个分享欲和八卦欲爆棚的人，边边顺藤摸瓜很容易就找到了许酒的账号。

点进去看见的账号头像是一张合影，滑鼠标的手停住，盯着看了好久，没忍住，直接拔了电源，电脑黑屏，姑娘下楼喝了杯凉水 。

那天晚上边边这样来回好多次，一条不落把那些分享的内容都看完了。

然后她一点都不想再理洛婉儿了。

真的。

第27章“姻缘签上写了什么？”

边边就这么又自己闷头生了次气。

不理洛婉儿这事她自然没做到，毕竟她保证过不再莫名其妙不理人，而且这几天谢恒辰他们毕业，边边不想在这时候让自己看起来矫情。

不过她确信自己不会再登录qq去看那些矫情却甜蜜的文字和照片。这话是真的，直到高中毕业大家都过来留电话和加qq，时隔两年边边再去登录却连账号密码都忘光了，索性重新又申了一个。

升高二的那年暑假边边没在家里呆着，主要一闲着就会想起那个账号里的内容。

脑子一热就和李德音提出了想自己出去旅游的想法，自然是被家里人全票否决，边边泄了气，只能可怜巴巴地看着奶奶，哼哼唧唧的。

李德音心一软，打包了行李隔天就带着孙女儿出门了，老爷子晨起锻炼完回家，只剩下在门口熬中药的岑如英了，气得他好几天不想理李德音，只是后来没熬住，打电话过去可怜巴巴地问什么时候回来。

李德音每次都说快了快了，可只有沈穆清知道自己整整等了三十二天，直到那个小混蛋沈边边开学。

他连气都没处撒，恨得牙根痒痒。

开学前几天齐可爱得了消息，兴冲冲地打来电话，这次两人又在一个班，都是文（5）。

倒不是运气，文（5）和理（5）一样是种子班，每年都奔着状元在培养，可惜总是败给隔壁的四中，也就前年出了个探花。

边边听齐可爱八卦了一堆五中和隔壁四中的爱恨情仇，心里倒没有多大波动，哪知道开学第一天晚上班主任就找她谈了心。

老头眼泪汪汪地看着她，恳切地同她谈人生谈理想。

这是赵老头带的最后一届学生，年纪大了精力也够不上了，原本校领导早早和老头提了退休这事，可老头倔，这辈子在五中一个文科状元还没带出来过，好一把辛酸泪要摸。

校领导无奈，赵老头德高望重脾气也犟，校领导班子只能举白旗，不过也说了这是最后一届，带完就要休息。

这一番费心费力的谈话持续了一个多小时，边边大概听出了老赵英雄迟暮少年不再的悲切，沉默好久，她出主意道：“您可以跳槽去四中。”

既然状元年年都出在隔壁，那老师大可以跳个槽，边边自觉十分靠谱。

老赵：……闹心玩意，和洛婉儿一个德行。

几年前赵老头看中了洛婉儿，千方百计想把人劝去文科班，可惜那小子从身到心都砸在了理科，这回……倔强的小老头看着边边，心底酝酿了起来。

这姑娘几年前跟着洛婉儿一起蹭课他就眼熟了，那会他教的历史课全班就她听得最起劲，还仰着小脸冲自己笑，简直是教学生涯里最最可爱的小朋友。

总之这个晚上谈话没谈出什么结果，赵老头反而被边边安慰了一通，都一把年纪了有时候有些东西该放下就是要放下。原本五中就更擅长理科，四中专于文科。

那张小嘴能说会道的，当下就把老头搞迷糊了，后来出了办公室凉风一吹就清醒了——

不行，他就是想要个状元。

后来开学半个多月了，边边才知道老头把班上每个学生都叫去谈过话，不过谈话内容应该没有像是对着她说的那般直白，只是一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