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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悦不是没想过结束，可每次闭上眼便是路凌野曾经的温柔，让她无论如何都舍不得放手。

所以她学着去迎合路凌野，将自己踩进泥底那样卑微的爱他，只为了那一点的回应。

最终却还是一无所有。

直播中的欢呼声在公寓中回荡，戚悦蜷缩在沙发上，只觉刺骨的寒冷。

第二天，路凌野回了公寓。

他看着戚悦红肿的眼微微顿了顿，随后便若无其事的往卧室走去。

行李箱一打开，便往里面不断的放着东西。

戚悦窒息的看着这一切：“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路凌野听着她的质问，只觉可笑：“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不是看到了吗？”

他轻飘飘的说着，语气竟还有些不解。

戚悦心中骤然刺痛，茫然的问道：“为什么？”

“玩腻了。”

路凌野收拾好拖着箱子就要走。

“别走！”

见路凌野真的要走，戚悦慌了。

她下意识伸手扯住他的袖子，近乎哀求的说道：“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吗？我可以改！”

戚悦紧紧攥着路凌野的袖口，她已不知道该如何留住路凌野，除了奢求他一点心软，还能做什么？

可路凌野只不耐地看了她一眼：“乏味，无聊，还需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戚悦脸色骤然惨白，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路凌野抽出手，靠在门边点了根烟。

烟雾朦胧中，他玩味般轻笑着：“不过如果你一定不愿意放手，我们也可以继续玩玩。”

戚悦呼吸一窒，她不可置信的抬眸，简直无法相信这如刀子般的话是从路凌野口中说出来的！

想说些什么，喉咙却被堵塞的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路凌野看着她苍白削弱的脸，心中顿时升起浓浓的乏味。

他按灭了烟，拖着行李箱往外走去。

戚悦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往外走去，一股难言的痛楚骤然从心底爆发。

不，不要走……

她猛地扯住路凌野的行李箱，箱子一时不稳，撞上了一旁的展架，上面的奖杯猛然坠落。“砰——”的一声，碎了一地！

空气寂静了下来。

戚悦无措的缩回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路凌野眉间紧蹙，语气瞬间冷了下来：“你这样是犯贱知道吗！”

这一声，如雷贯耳。

戚悦脑子嗡的一声，顿时失了所有知觉。

路凌野最后不耐的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

连背影都格外决绝。

戚悦怔怔的站在原地，许久才缓缓蹲下身，颤着手去捡奖杯碎片。

下一瞬，指尖便传来剧痛。

鲜血銥誮滴在碎片内侧，晕开了一行日期。

戚悦愣愣的看着那个日期，眼泪霎时流了下来。

这是她和路凌野第一次拿的奖，也是那次比赛，路凌野正式向她告白。

现在奖杯碎了，路凌野也不要她了。

她好像什么都没剩下，只剩下这一地的碎片，和满目疮痍。

戚悦死死咬着牙关，却依旧痛哭出声，她将碎片一点点的握在掌心，鲜血淋漓。

天色渐渐阴暗，入了夜，便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戚悦不知哭了多久，早就没了力气，在黑暗中将自己缩在沙发里。

这时手机屏幕突然亮起。

戚悦僵硬的抬眸，木然的拿出手机，只见微博上，TID官博发布声明将她开除。

解释只有简简单单的三个字——“配不上”。

评论区一片叫好。

“早该开除了，都不知道留她在队里干嘛！”

“这是石锤假赛了吧！亏我还为她说了话，假赛狗去死！”

……

戚悦一条条滑下去，看着看着竟然笑了。

哀伤的笑声回荡在屋子里，戚悦望着那三个大字——“配不上”，笑得两眼湿润。

只觉得心中最后的一点念想也被彻底撕碎了，再没有一丝余地。

她为了路凌野舍弃所有，到头来竟是这样的结局。

三年一场空，是自己太傻。

戚悦深吸了一口气，登录上微博大号，机械般开始打字。

“TID三次联赛，两届辅助MVP，我没有配不上谁。”

“我确实该走了，在TID建队之初我便不该来，那样也不会有TID了。”

没有任何犹豫，发了出去。

随后戚悦退了微博，不再管网上的血雨腥风，拨通了一个尘封已久的号码。

那边很快便接通：“什么情况啊，你给我打电话？”

“上次你说你们队缺打野位。”戚悦抿唇说道。

“是啊，找你你又不来。”

戚悦紧紧握着手机，语气坚定。

“我来。”

第5章

咖啡店。

戚悦搅动着手中的咖啡，而对面正是LOE俱乐部部长晁风。

他年岁不大，虽然穿着西装，却还带着点少年气，眼尾微微翘着，此刻蹙着眉上下看了戚悦几眼，摇了摇头。

“我以为你混得很好，没想到这么狼狈。”

戚悦垂下眼，自嘲道：“是我蠢。”

晁风轻笑了一声：“虽然你说的很对，但事已经过去了，就好好留在LOE吧，你可是我们青训时期的王牌打野啊。”

王牌打野……

戚悦心念微动，一瞬间竟仿佛回到了三年前。

当年路凌野、晁风和她三个一起进的青训，后来亦是一起离开的青训。

晁风想自己组建战队，希望她来自己的战队担任打野，可她拒绝了，跟着路凌野去了当时连辅助都找不到的TID。

那时联赛接近，她只能去补位辅助，一补就是三年。

几乎已经忘了自己究竟喜欢的是什么了。

戚悦看着自己的手，扯出了一抹苦笑：“谢谢。”

“不用，我们战队也缺打野，互相成就。”

晁风拍了拍她的肩：“客套的话别说了，走，带你去见队友。”

LOE战队基地会议室。

戚悦站在办公桌前，晁风介绍道：“戚悦，以后就是一队的打野。”

台下一时静默，一个队员开口道。

“她？被TID开除的辅助，来我们战队打野？”

“老板，我们是缺打野，但也不能饥不择食吧！”

晁风微微皱眉，正欲说话，却被戚悦制止了。

她看着在座不满的众人，问道：“那你们怎么才能接受呢？”

这话铿锵有力，听起来倒是有些底气，队员交换了一个眼神，齐齐看向最后座始终未发一言的男生。

戚悦顺着他们的目光看过去。

那人五官俊美，染着一头白毛，随意地靠坐在椅子上，带着一股傲气的慵懒。

他轻飘飘的扫了一眼戚悦，缓缓开口：“想进我们战队，先打个国服第一再说吧。”

他的声音寡淡，还带着一点点鼻音，整个人显得松松懒懒的。

可战队的其他人听完后，却异常的都安静了下来，似乎很是听他的话。

戚悦眸光坚定：“好，那就一个月后见。”

另一边。

网络上血雨腥风。

戚悦发完微博后连上了几个热搜，骂她的和挺她的战成一团。

路凌野蹙眉看着热搜，起身往公寓走去。

才到门前便看见几个穿着搬家公司制服的人正将里面的东西搬出。

他心下一沉，拨了戚悦的电话，忙音响了一分钟，却始终无人接听。

路凌野看着渐渐搬空的公寓，心里翻涌着说不上来的感觉。

他走上前，问道：“你们是要搬到哪里去？”

“雇主说送去垃圾场。”那人擦了擦汗，看着手中的东西有些可惜，“这东西还这么好，怎么就不要了呢。”

路凌野看着他手中的玫瑰花标本，眸光彻底沉了下去。

随后，他嗤笑了一声，编辑了一条微博。

“恭喜林妤拿下联赛辅助MVP，TID最强辅助实至名归。”

微博一发，骂戚悦的立即占得上风，将她微博评论血洗。

LOE宿舍。

戚悦坐在电脑桌前，正听着搬家公司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