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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邺看向自家比姜如靳还大了几岁的儿子，一副难以言喻的模样。

姜如靳耐心解释：“是苍旻测我，亦是我测他，若是得不到想要的结果，大家也不必再互相浪费时间。”

“若是我赢了。”姜如靳眼眸幽深，“一个麒麟子，可敌千军万马。”

林清臣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未几，姜如靳走向那辆马车：“先生，我考虑好了。”

清凌声音传来：“结果如何？”

姜如靳凛然道：“今夜，强攻！”

第30章

那帘子再次被掀开，一身白衣的谪仙人终于下车踏入凡尘。

“如靳帝姬好气魄，如此，甚合我意。”

姜如靳嫣然一笑，眼神却直直盯着那人：“如靳只有一个要求。”

“你说。”

姜如靳字字清晰：“这一仗只许胜，不许败，若先生做不到，我亲自送您出城。”

苍旻与她对视半晌，蓦地笑了。

这一笑，惹得天上浮云都停留。

莫说女子，就连林清臣眼眸都闪了闪，低声嘀咕：“一个男人，怎么生得这样祸国殃民。”

那边，苍旻道：“好。”

姜如靳问苍旻：“先生要多少人？”

“不多，十八个。”

一听这数字，姜如靳眼眸一凝：“幽州十八骑。”

虽然只有十八人，但那是幽州军最精锐的部队，也是幽州最大的杀器。

这小队曾于万人乱军之中斩首敌方将领，名震天下。

见苍旻点头，姜如靳心脏跳了跳，沉默半晌她咬牙道：“好，我给你。”

姜如靳都同意，林邺虽有疑虑却也不好反对，亲自领苍旻去见了幽州十八骑。

这十八人都头蒙黑巾，脸戴面罩，分辨不出男女。

看见人以后，苍旻冲林邺一点头，那意思，你可以出去了。

林邺脸一沉，转身走出。

外面，姜如靳面无表情，分辨不出半点情绪。

林邺皱眉：“帝姬？”

姜如靳眼眸冷沉：“舅舅不必多说，我心里有数。”

若幽州十八骑当真折损，她会让苍旻陪葬。

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天真单纯，看见死人都会胆战心惊的姜如靳。

苍旻很快便出来，没人知道他跟十八骑说了什么。

看见苍旻出来那瞬间，姜如靳脸上冷凝尽散，扬起一个粲然的笑。

“已经为苍旻先生安排好居所。”

就在林邺亦为姜如靳变脸的速度惊诧时，那两人已经相谈甚欢的模样并肩离去。

林邺身旁，林清臣看着那背影，心疼又愧疚的语气：“父亲，如靳表妹，一定吃了很多很多苦。”

当年那个一身红衣，踏马扬歌过长街的小公主变得陌生无比。

林清臣想，他再也见不到那个会跟在他身后甜笑着叫大表哥的小妹妹了。

林邺没说话，过了许久，一声长长的喟叹响起又悄无声息消散……

当夜，幽州十八骑突袭楚军。

营帐内，所有重要将领都等候在此。

直到天边泛起微光，仍旧没有消息，许多将领都变了脸色，其中以林邺为首。

就连姜如靳亦心焦起来。

她看向巍然不动闭目养神的苍旻，几乎要怀疑他是不是睡着。

这时，东方一声鸡鸣声响起，姜如靳终于忍不住，眼眸迸出杀意。

刚欲开口，苍旻蓦地睁开眼眸：“回来了。”

话刚落，外面便有马蹄嘶鸣声响起。

姜如靳猛然起身，一群人快步往外走去。

只见一群黑衣人浴血而来，看着骇人，但十八人却一人不少。

来到近前，一群人动作一致，利落翻身下马。

为首将领手中提着一个还滴着血的黑色袋子。

“帝姬，幸不辱命！”

姜如靳一怔：“这是……”

袋子放下，一颗染血头颅滴溜溜滚落而出。

“楚军前锋营骠骑将军，周沙。”

姜如靳心神一震，是当初进王城时绞杀大哥的那个人。

当初骁季厌还让自己亲手发下赏赐，姜如靳记得清清楚楚。

身后，苍旻清冷声音响起：“这是送给帝姬的见面礼。”

第31章

姜如靳闭上眼，似乎在隐忍在什么情绪。

将心底那痛苦的记忆强压下去，她深吸一口气。

很快，她转身喑哑着嗓子道：“多谢苍旻先生的礼物，如靳很喜欢。”

这话确实是真心实意。

那些背叛过许氏的乱臣贼子，手上染着许氏血的每一个人，每一张脸，每一个名字，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几乎烙印于心。

苍旻依旧是那副淡然似仙的模样。

然而许多人对他的印象却是早已悄然转变。

这是个玉面阎罗啊！

苍旻又道：“就在今夜，楚军应当会发起第一波进攻，无需理会，守城即可。”

姜如靳看向林邺，林邺点头：“我这就吩咐下去，全军警戒，加紧布防。”

苍旻一摇折扇：“你们忙。”

说完他悠悠转身离开。

只凭他露出的这一手，林清臣便已是心服口服，追问道：“先生去干什么？”

苍旻轻轻打了个哈欠，就连困倦模样都优雅至极。

“我在山上清修，日子十分规律，乍一熬夜，有些熬不住，明日之前，不要吵醒我。”

众人一时面面相觑，倒是姜如靳最先反应过来：“您好好休息，绝不会有人打扰！”

天色一黑，如苍旻所说，楚军果然攻城。

因为早有准备，楚军吃了不小的亏，最终无功而返。

直到翌日天明时分，苍旻才出现。

短短两日，姜如靳已经了解了这人几分性子。

她关切道：“苍旻先生睡得可好？”

面色红润的苍旻笑了笑：“还不错。”

众人闻言，越发佩服。

这人竟然真的睡了一天一夜。

昨夜外面喊杀声震天都吵不醒他，不愧是麒麟子。

关心完便是正事，姜如靳又道：“楚军退去，依您之见，我们现在当如何？”

苍旻问：“昨夜攻城，对方是谁领兵？”

林邺回答：“中路将军，韩立安。”

苍旻若有所思模样。

半晌后，他看向几位将军：“依我之见，自当趁对方主将不在，乘胜追击。”

姜如靳一滞，脸色微变：“骁季厌不在军营内？”

苍旻微微颔首，语气肯定：“我虽未与他交过手，但他打过的几场战役我有研究过，今日若是他在，定不会如此轻易退兵。”

经验丰富的林邺也赞同道：“以骁季厌的性子来看，心腹将领被斩首，他绝不会善罢甘休，只怕苍旻先生所言，他的确不在军营中。”

经过此役，他已确认麒麟子名不虚传。

姜如靳并不懂打仗之事，她蹙眉思索：“若骁季厌不在楚军军营中，会在何处？”

一边说，她一边看了眼苍旻。

苍旻斜睨她一眼，摇着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