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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万妖魂突然从四面八方涌来，向那人袭去。那黑衣人眸色一凛，霎时散了扑下来的妖魔，向后退了一步。

寒露一个趔趄，冲出了鬼门，摔了地上。

一个身影飘然落下，竟是白泽。

他白色的长衫周边充满了黑色气息，右臂张开，手心上方有一块指环浮动着，那指环不断散出了黑气，而黑气似乎操控了那些妖魂，再度从四面八方向黑衣人袭去。

白泽凝视着那人，夜色中，那人面容模糊，却莫名的似有一双黑眸，让他一阵冷颤。

此刻，云隐和冲虚也瞬移赶来了。

那人却已散入了夜色，妖魂也随着散去了。

这波妖魂鬼气来去不过一瞬。众仙全力迎战，那些来问鼎的凡人们，虽有重伤，但并无生命之险。倒也是早早结束了这场问鼎，许多人都已无力登顶，被带回了客舍。

辰时。

众仙都汇聚了云华山的大殿议事。知云华山设了结界，可留存行迹，便要冲虚打开这结界之眼，一瞥虚实，见见到底是何人在仙山招魂。如今结界未开，那人应并未出山，也好及时应对。

“是符纸一枚。” 冲虚早窥测了ʝʂɠ。

众仙不解。若是仙魔施法，倒还可能。一张符纸能在云华山钟灵毓秀仙气天成之地招魂，那是何等符咒。

“这并非是招魂术，而是鬼道门符。” 冲虚幽幽说道。

众仙愕然。怪不得瞬间如此多的妖魂，竟然是开了虚空之门。

“那不是早已失传的上古秘术？” 茅山王真人道。

“怕是和土灵石碎陨有关。” 太一叹息一声，“土灵石镇守虚实之门，鬼道门符即使尚有流传，也无处可用。如今灵石碎陨，便也有了可乘之机。”

如是说倒是合理了。众人叹息一声。

冲虚看了一圈众人，缓缓说道，“去年巫山魔乱，也震裂了虚实鬼门。看来这灵石是必然要归位的，不若恐怕这乱子会越来越大，牵扯到苍生和各仙派了。我看，各仙门也不必多虑了，还是同心协力聚石，将灵石归位了，方能太平度日。”

大殿里一时沉寂。协力聚石一事，众仙多有商议。起先众仙不以为意，只觉得这五灵石碎陨三十年了，凡间倒也如常，一些个细小的异常也易处理的很。后来巫山魔乱，鬼门大开，众仙又觉是在鬼门关口有关。可如今在仙气鼎盛的云华山都能大开鬼门了，那也就是他们各个门派随时都可能遭遇虚空妖魂侵袭了。想想这虚空无处不在，当真是脊梁骨一阵凉意。

众仙想着，也都默默点了点头。

突然有人嗤笑了一声，随即冷哼了一句，“仙人不如先让我们一窥究竟。这鬼门大开，也不知是因土灵石碎陨，还是仙门之中有人习了这魔道之术。”

第七十八章 书山盟约

众仙看去，说话的是一位很是面生的女子。她面色冷峻，本是柔情的一对杏眼却是清冷深幽，耳坠挂着两枚硕大的银环。她乌黑的秀发高束，顶嵌玉小银冠。从背侧看去，秀发如瀑，垂至腰际。一身浅朱长衫，丹红溜边，石青束腰。言语时面色不动，掷地有声。那抹额却一眼可辨出是轩辕宫的仙人。

“姑娘可是轩辕宫十七仙将？” 冲虚问道。

“正是。小仙辕星瑶，初涉仙门中事，言语莽撞，还望众仙海涵。” 辕星瑶拱手作揖。

“轩辕宫向来以土行术为主修道法，倒是听闻对鬼门之术颇有研究。” 白泽道。

辕星瑶侧目望去，那目光如刃，“哪里比得过太白门的器法。若说哪个门派有上古秘术，太白门怕是当仁不让吧。”

辕星瑶转头看向冲虚，“还请冲虚仙人开下这结界之眼。”

冲虚说道，“仙人若是要知携符之人，结界之眼实难看出。符咒是修道基本法术，带符入山数千人，各门派稍有些修为弟子都会持符而入。”

“说得也是，可修成鬼道门符之人，自然隐得了符痕。倒是根本查不出。” 茅山王真人应和道。

辕星瑶并未言语，却又扫了一眼白泽。

“虚空不稳，凡间也偶见些细缝。应该还与土灵石不再镇守虚空鬼门有关。” 灵均仙人道。

太一仙人点头，“如今凡间不稳，五灵石聚集归位当是首要。今日仙人众多，不如商议个对策。” 说着看了看默默点头的众仙，又望向冲虚。

“不如众仙结盟如何？” 冲虚道。

“如何结盟？” 灵均仙人道。

“万卷书山。” 太一仙人道，好似突然想起一般，“ 云华山本有九天玄女诛仙阵在此。不若众仙共同作法，以玄女书山法阵为仙契，建立盟约，得灵石者，录入契约。若灵石聚成，再劳烦冲虚掌门，邀众仙一同作法归石。”

众仙互相看看，又议论了一番。

万卷书山是云华山一峰，远处望去，从山地到峰顶如同层层书卷叠放直至入云。是上古时期术数神祖九天玄女留于人间的兵信神符，有缘人方能见其中真迹。这万卷书山可以仙法记事，所记必真，欺瞒不得，自古便是众仙契阔之所。凡入契者，若有违背，玄女的诛仙阵降劫，天地共诛。

众仙心思已动，白泽仙人默认不语，卫越仙人因上次巫山之失后决不肯多言，只观风向。而轩辕宫此次来的辕星瑶既非掌门，又无甚影响力，也只能自觉不语。冲虚仙人，灵均仙人，和太一仙人三大门派一唱两和，不肖一个时辰，众仙便飞至云华山万卷书山，共同施法，缔结盟约，以灵识入契，天地不欺。

辕星瑶只道是自己归属轩辕宫，又人微言轻，不敢擅自做主，暂不入盟约。只在旁冷眼旁观。

众仙陆续离去了，白泽走到冲虚前，眉头微蹙，欲言又止。

冲虚看白泽走上前来，犹犹豫豫，突然笑道，“说起来，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小时候，白奕稀罕得不得了，每去次太白门，都要抱出来偏要我这老头子好生称赞一番。这称赞还得诚心的，不重样的，不然上仙便是要来了气，什么也商议不得。”

白泽笑了一下。

他知冲虚不愿开结界之眼的原因，应是知道他驱动了御魂指环。那是以魔气内力方能驱动的魔域法器，可驱策鬼魂。元日那日，他便知寒露身有火石，亦知轩辕宫有人暗中盯梢，所以这日妖魂遁出，他便知意在寒露，直接冲去了寒露所居，当时千钧一发，只得使出御魂指环，借周边妖魂之力，缓一时之危。

“冲虚仙人......” 白泽仍然不知如何开口解释自身的魔气。

“这符实在是厉害，不仅破了五行法阵，竟又生出玄门，竟能轻易遁走了云隐。” 冲虚看着远山，神情凝重。

玄门本是宇神之术，寰宇万里，弹指一瞬。云隐也是因云华山结界，未被遁出云华山，还能及时赶回。当时可谓是千钧一发，若不是白泽及时出现，寒露怕是要被困于虚空了。

冲虚认真的看向白泽，“若不是你，寒露怕是不知身在何处了。”

“冲虚仙人……您……不担心我的法术吗？”

“术法为人所用，” 冲虚转头看向白泽，“你以术法救人。何来担忧？”

白泽心中一阵暖意，他许久没有感受到这种暖意了。但冲虚仙人为护他，并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