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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现在门口:“徐晗,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就够了。”
等徐晗出去之后,箐姨就低头,闷声说:“我怎么到这里来了?要是楼里的人找不到我,会有麻烦的,我先回去了。”
“箐姨,要不是因为我在古月楼时察觉到那小厮不对劲,你现在就是一具尸体了。事到如今,你还要瞒着些什么!”
沈夏走到她的面前,冷声质问。
箐姨的脸色白了白:“谁年轻的时候没有几个仇人?我若真的死了,那也是我活该。你莫要管我了!”
说完,她又想走。
这一次,沈夏当着她的面将画卷给打开。
看到画的那一瞬间,箐姨往后踉跄了几步,神色恍惚。
“画,画不是被烧了吗,为何会在你这里?”
沈夏拿出湿布, 一点点擦掉脸上易容的痕迹,露出了自己原来的面容。
“箐姨,我和画上之人是不是很相似?听说,他是元家嫡子。”
“你到底还藏着什么秘密,能否告诉我?背后的人三番四次想杀你,你再遮遮掩掩已经没有意义了。就当我求你了,我到底是谁的孩子,我的父母是怎么死的,背后的人到底想干什么!”
沈夏的语气略显悲愤,她已经彻底将自己代入原身了。
箐姨狼狈地坐在地上,神色无奈。
“事已至此,已将你牵扯进来,有些事……的确是该让你知道了。”
“你的确是元家的孩子。”
“我与你的娘同为孤儿。我们五岁那年,在大冬天里乞讨,衣着单薄,被雪掩盖了半边身体,都快冷死在街头了。正好那时,元夫人的马车路过,她是个大善人,见我们如此,便将我们给带回去。”
“我们虽是小姐的婢女,但她们对我们都极好的。尤其是小姐,她还愿意亲自教我们识字读书。”
“我们及笄的时候,夫人和小姐还说,要替我们寻好人家嫁出去呢。夫人甚至开玩笑说,若是我们与少爷有情,继续留在元家也未尝不可。”
回想起过往,箐姨神色动容。
“那时,夫人并不知道,长乐其实已经和少爷私定终生了。少爷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公布他们的关系,他想娶长乐为妻。”
元长乐,这就是阮娘的名字。
说起这个名字……
当年,她们刚被捡回元府,没有名字,而且还胆子怯弱,所以常有下人背地里欺负她们。
尤其是长乐,那个时候她的腿还被其他小乞丐踢坏了,走路一瘸一瘸的,故而她十分自卑,甚至不敢与人对视。
那一日,元齐礼刚从学堂回来,发冠上还沾着一层薄雪。
路过后院,他发现她躲在水缸后面,怯生生的,手指上都长满了冻疮,脸更是冻得发红。
“你是母亲带回来的小丫头?你为何躲在这里,多冷啊。”
见她不理会他,他也没有半点不耐,而是在她面前蹲下,温声问:“是初到府上不习惯,还是有人欺负你了?”
说着,他还让小厮取来他的披风替她披上。
长乐生怕自己弄脏他的披风,一直在躲闪,头都要埋在地下了。
“莫要紧张,你不想与我说话便不说吧。我屋内还有炭火,待会我让人给你取来。既然母亲将你带回来,你便是我们元府的人,受了委屈可以说的。”
知道她怕与人说话,元齐礼叮嘱了一番之后,便起身准备离开。
不过,想起自己还未问她的名字,他又低声问:“你唤什么名字?若不然待会我的人可找不到你了。”
长乐鼓足勇气抬头,小声说:“奴……奴婢没有名字,但外面的伯娘们唤我弃儿,因为我是我被爹娘抛弃的,不配有名字。”
元齐礼皱眉。
他自懂事以来,便发现父亲只有母亲一人,他们十分恩爱。
他们对他和妹妹又疼爱万分,尤其是母亲,大小事情亲亲亲为。
他难以想象,被父母丢弃的孩子……过的是什么日子。
故而,他看着长乐的神色多了几分沉重和动容。
“日后,你唤长乐吧。”
“浅子深深,长乐未央。望你日后,长安宁,岁无忧。”
后来,长乐每每念起这件事的时候,她的眼眸里都如有光芒。
“可惜啊,谁都没等到你娘嫁给少爷那一天,因为元家很快就出事了。南下的时候,为了保住我们的性命,少爷死了,你见过……人被万箭穿心吗?”
箐姨红着眼睛看着沈夏,不知不觉,她已经泪流满面了。
第77章 沈夏的身世
“所谓的先帝遗诏,根本就是一个谎言!太傅对他忠心耿耿,为了阻拦后来的皇上登基,他甚至一头撞死在大殿上。”
“可是,我们都没有料到,这只是先帝的谎言!他支持的皇子,的确另有其人。但当时慕容家站队,还是三皇子的殿下已不是先帝可以掌控的,所以他在临死前设了一个局。”
“先帝遗诏是有的,但并不在元家人手上。我们是被先帝当了靶子!”
“可怜太傅撞死在大殿上的消息传来,老夫人悲到极致,引发心疾,跟着去了。”
“少爷和小姐被流放,还要因为所谓的遗诏被追杀。少爷他才二十三岁,就被万箭穿心而死!”
箐姨拍着心口,满脸悲痛。
沈夏的眼睛也泛红了,心情发涩。
她所漏掉的剧情,竟是元家的灾难。
为何在这部书里,好人没一个能善终的?
被万箭穿心而死,该有多痛啊。
“少爷死了,小姐病得很严重,可他们还逼她接客。没有办法,你娘只能站出来。”
“她爱的人已经死了,她要替他护住他的妹妹。”
“而且那个时候,她肚子里可能已经有你了。她想留下元家的血脉,就必须想办法让人将她赎走。所以她放下自尊,费力讨好沈端诚。”
“可是后来,小姐因为被断了药,香消玉殒。”
“那时她还为了保护你,假装早产。我们也给沈端诚献了很多珠宝,她甚至还给沈端诚出谋划策,避免他被慕容苛除掉。”
“可最后……没了……都没了……”
“元家最后就只剩下我和你了。你娘死后没多久,我便发现暗中的人一直没放过我们。所以我便放了一把火,假死逃遁。”
“我以为这样,你就能活下去。”
“可你却去了十皇子身边,你长得越来越像你的父亲。天下之大,的确有人长相相似,但若是有心之人看到你这张脸,还是难免会生疑。”
“没有办法,我只能重新站出来。我想着,只要他们盯上了我,就不会注意你了。”
“可你为什么……非要牵扯进来呢。”
箐姨摇头,又哭又笑:“为什么!少爷、小姐、长乐,还有你,为什么我也谁都护不住。”
沈夏转头,深呼吸一口气,将自己的涩意压下去。
许久过后,平复好心情的她蹲下,替箐姨擦掉眼泪。
“箐姨,你受苦了。对不起,为了知道真相,我逼迫你自揭伤口。”
“但你有没有想过,暗中之人想得到遗诏,哪怕你站出来,哪怕你死了,他们还是不会放过我的。”
“所以,以后你别自己一个人扛着了。”
“可,可你若是有个好歹,我怎么去见少爷小姐,怎么去见你娘。”箐姨抓着沈夏的袖子,凄声问道。
沈夏看着她这般模样,心情更是沉重。
她该如何说……
她们要护着的小沈夏,早在五年前便被沈家人害死了。
她轻轻将箐姨抱进怀里,缓声说:“一定会有办法的,我们一定都能好好活着的。”
安抚好箐姨,沈夏知道她们没有时间悲伤了。
她问:“箐姨,你知道追杀你的人是谁吗?”
“我也无法确定,我只知道这批人神出鬼没,他们很多年前便跟随我们来到南璃岛。我更不清楚他们到底掌控了我们多少秘密。但我可以确定,他们应该不属于慕容苛或者是谦王任何一边的势力。”
听完箐姨的分析,沈夏的脸色更凝重了。
慕容苛和谦王已经让他们很头疼了,现在还冒出一个更神秘,更狠毒的对手,还真是棘手。
“那你知道,我母亲是怎么死的吗?是被暗中之人害死的,还是被沈家人害死的?我还在沈家的时候,听到传言说,是沈老太太给她喂毒药,毒死她的。”沈夏严肃地问道。
箐姨也满脸恨意:“你娘亲的死,暗中之人有没有动手我不确定,但沈老太太和那个关莹,她们绝不无辜!”
“何出此言?”
“你娘还活着的时候,沈老太太就想尽法子折磨她。你当时年幼不知情,我最后一次见你母亲的时候便发现,她的身上全是伤口,全是沈老太太让人打的。”
“我想劝她逃走。但没有办法,岛我们出不去,暗中之人还虎视眈眈。最重要的是,唯有待在沈端诚的身边,才可以让旁人相信你是沈家的孩子,而不是元家的。”
“没想到,她这一忍,便丢了性命。”
“至于关莹,她看着慈善,但背地里最狠毒的便是她。因为是她一直在沈老太太的耳边吹风,说你可能不是沈家的孩子。”
“那你可知道,关氏为何如此怨恨我的娘?”沈夏又问。
沈家这么多小妾,为何她只盯着一个不放?
箐姨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