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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些是行人,有一些是穿着橙色消防服的消防队员。
“桑医生?”一个有些惊喜的声音叫住了许未央。
她抬头,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脸:“沈言澈?”
五年前在临南灾区一别,俩人再也没见过。
沈言澈比当时成熟了许多:“桑医生,当时我也没留你联系方式,后来来你们医院找你,你同事们说你出国了。”
许未央不好意思地笑笑:“是的。”然后她问:“你受伤了吗?”
沈言澈的声音开朗,他伸手指了指一旁在接受治疗的橙色身影:“主要是我同事,我只受了点小伤。”
许未央起身,小心翼翼拉开他被血浸湿的衣袖,像是被利刃划开,皮肉都翻了开来,这哪里是什么小伤。
她连忙让沈言澈在一旁的治疗床上坐下,然后帮他处理了起来。
伤口很深,许未央先给他消毒,沈言澈愣是一声都没吭。
忽然间,他开口道:“我知道你和傅医生是夫妻的事,但我听你们医院的同事们说,你和傅医生关系并不好。”
迟北穆原本是来急诊科看看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听了他这话脚步停在门口。
许未央垂着眸,没有回答。
沈言澈又说:“要不你跟傅医生离婚,考虑考虑我怎么样?”
第37章
这人在胡说些什么,迟北穆再也听不下去,抬起长腿就往里走,打算宣誓主权。
许未央的声音先一步响起:“那可不行。”
“为什么?”沈言澈充满了疑惑:“我不介意你们有个孩子。”
他这似真似假的语气,更像是在开玩笑,逗得许未央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迟北穆走到二人身边,结果许未央手中的纱布:“我来。”
正牌老公来了,沈言澈立即噤声,偷眼觑着迟北穆的神色。
“嗷!疼疼疼!”不一会他就疼得嗷嗷叫起来。
迟北穆一脸无辜:“我可没使劲。”
许未央看着俩人明争暗斗样子,暗自觉得好笑,懒得再看他们这出戏,转身忙别的患者去了。
原地只剩下两个男人,迟北穆脸色瞬间冷下来,对着沈言澈说:“你想都别想。”
沈言澈被他这凛冽的眼神吓了一跳,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回视他:“那你可要小心一点。”他笑得有些欠扁。
迟北穆没再理他的挑衅,默默走开去处理其他病人了。
有了他带来的几个普外的外援,急诊科终于是在中午之前就完成了工作。
普外科几人功成身退,打算默默离开。
许未央对着男人的背影喊道:“迟北穆。”
他回头,眼神温柔:“怎么了?”
许未央走上前和他并肩:“一起去吃饭吧。”
其他同事这些年来,见证了两人之间的纠葛,这下终于能当面磕到夫妻俩的糖,但又碍于迟北穆,不敢大声起哄,只得个个眼神兴奋地看着俩人。
迟北穆当然是毫无疑义,和许未央一起吃午饭,他求之不得。
二人换下白大褂,走出医院,打算就去医院附近的餐厅。
虽然平时常常一起在家里吃饭,但都有桑朝朝那个开心果在场,今天只剩下他们两个,气氛竟然有些微妙的尴尬。
主要还是许未央自己这么觉得,迟北穆倒是神情自如。
她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大学的时候,当时她刚和迟北穆在一起不久,出去吃饭时总是想着要怎么顾忌自己的形象,总是吃得很拘谨。
到后来次数多了,才放松了一些。
许未央看着对面认真点单的迟北穆,脸上不禁浮现怀念之色,真没想到两人孩子都那么大了,这样的感觉还能再感受一次。
迟北穆从菜单里抬起头,就看到许未央一脸恍惚,于是他又问了一遍:“还想吃点什么?”
许未央回过神来,看了眼单子:“这些就够了。”
二人安静地吃完了午饭,走到医院门口的时候,许未央突然开口:“以后我们有空可以一起吃午餐。”
迟北穆黑眸闪烁,唇角控制不住地上扬,语调轻快:“好,听你的。”
近日来的家庭气氛十分和谐,这天一家三口正在家里吃饭,许未央就接到新西兰打来的电话。
她接起,眉头紧紧皱起。
是房东太太的儿子,他的声音里满是沉痛。
“我母亲病危了,她嘴里一直念着你的名字,你有时间来一趟新西兰见她一面吗。”
许未央抬眼看了看一旁幸福的父子俩,对着手机那头轻轻应了声:“好。”
迟北穆察觉到她表情变得阴霾,问道:“怎么了?”
第38章
许未央挂断电话,欲言又止地看着他:“我得去一趟新西兰。”
迟北穆闻言,神情一凛,许未央五年前离开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他立马追问:“出了什么事吗?”
许未央表情凝重:“房东阿姨病危,我得去看她。”
桑朝朝原本在乖乖吃着饭,一听饭也不吃了,蹭地站起来:“是Mary奶奶吗?朝朝也要去看Mary奶奶!”
许未央摸摸他毛茸茸的小脑袋:“当然得带你去。”
“那我呢。”迟北穆的声音莫名有些委屈巴巴,要是医院的同事们见到他这幅样子,恐怕连下巴都能惊掉一大片。
要不是心情太过沉重,许未央都差点被他这幅模样逗笑:“医院这么忙,你就别去了。”
想到医院的病人,迟北穆眸色黯然。
许未央看他这失落的表情,再三跟他保证:“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回来的。”
桑朝朝也在一旁安慰道:“嗯嗯,朝朝和妈咪会回来的,朝朝舍不得爸爸。”
虽然不舍,迟北穆还是亲自帮母子俩买了最近一趟去新西兰的航班。
第二天就把他们送到了机场,许未央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心中起了一个念头。
在离别之际对迟北穆说:“你在京阳等我们,回来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她表情神神秘秘的,但迟北穆可以感受到,应该不是什么坏事,心里疑惑又有些期待。
他又最后摸了摸桑朝朝的小脸,然后直起身子来,黑眸对上许未央的眼睛:“好。”
迟北穆站在门口目送母子俩走进机场,直到他们的身影彻底被人群淹没,才依依不舍地收回视线。
许未央心情沉重地带着桑朝朝,火速赶往了房东阿姨所在的医院。
她离开新西兰时,原本有些胖胖的房东阿姨,现在居然被病魔折磨成了这幅皮包骨的模样。
许未央眼眶瞬间变得通红,不明白上天为什么对这么善良的人如此残忍。
房东阿姨的儿子在一旁解释:“肺癌晚期,医生说已经没剩多少日子了。”
病床上的老人若有所觉,缓缓睁眼,看到许未央和桑朝朝母子俩,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桑朝朝立马甜甜地叫她:“Mary奶奶。”小朋友感知到了大人们沉重的情绪,小脸也跟着担忧地皱了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许未央每天都来医院陪着,房东阿姨睡着的时间更多,也几乎讲不了几句话,但她醒来看到家人和许未央、桑朝朝,总是会显得很高兴,像是在反过来宽慰他们似的。
噩耗在一个平静的夜晚突然出现,房东阿姨在睡梦中默默离世。
葬礼很肃穆,所有人都穿着一身黑衣。
许未央看着墓碑上房东阿姨那慈祥的笑容,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掉。
桑朝朝并不懂死亡是什么意思,但他隐隐约约知道,以后再也见不到这个疼爱自己的Mary奶奶了,也跟着嚎啕大哭起来。
天空中突然飘来几朵乌云,似要给这沉重的气氛更添几分悲凉,不一会儿就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雨水落在许未央的脸上,和她的眼泪混合在一起。
突然她感觉到头顶有什么帮她挡住了雨滴,许未央一回头,就看见了穿着黑色西装的迟北穆,他站在她身后,一脸心疼地为她撑着伞。
第39章
许未央再也无法维持表面的稳重,扑倒他怀中和桑朝朝一样嚎啕大哭起来。
迟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