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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是说：“我让助理给你的文件，你收到了吗？”

闻言，褚言琛脸色一瞬黑沉。

他一扬手，将那份离婚协议丢进了垃圾桶：“这事我们明天见面再谈。”

戚云柔眸光一顿，明天她约了妇产科的医生。

“明天我有事，后天吧。”

说完，她没再给褚言琛开口的机会，挂掉了电话。

褚言琛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顿时更加烦躁。

第二天，医院妇产科。

来检查的孕妇都有人陪着，只有戚云柔形单影只。

她心中有些无名的心酸。

坐在等待区的椅子上，戚云柔盯着产检室的门发呆。

这时，产检室的门打开，走出两个人。

戚云柔下意识的抬眼一看，直直便愣住了。

是褚言琛和苏瑶。

她的丈夫，正陪着别的女人产检。

戚云柔的脸色一点点苍白下去，心都被这一幕绞得呼吸不过来。

她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好所有心理准备。

但这一刻，她还是一个胆小鬼，不敢面对他给的残忍。

戚云柔立刻站起身，再一次落荒而逃。

产检室门口。

褚言琛抬头看向戚云柔离开的方向，皱起了眉。

刚刚的背影，是她吗？

褚言琛挪动脚步想要追上去。

这时，苏瑶突然拉住他的手臂：“迟哥，我的肚子好像又开始疼了……”

褚言琛停住了脚步。

苏瑶正得意欣喜，下一秒褚言琛就甩开了她的手。

他的表情厌烦至极：“够了，就算你怀的是我表弟的遗腹子，也别越界了！”

苏瑶心一慌，又试图去拉褚言琛的手：“你答应过替他照褚我的！”

褚言琛后退一步，示意一旁的助理拦住她。

“那是他的遗愿，不是我的责任。”

更何况，他已经做得足够多了。

说完，褚言琛不再看苏瑶一眼，直接离开了。

戚家。

戚云柔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医院，又怎么回到家的。

她关上房门，眼眶已经湿了。

窗边的风铃叮当作响，戚云柔从书架上拿下了一本带锁的相册。

她打开相册，仿佛打开了她的心一样。

相册的第一张照片，是褚言琛戴着飞行帽站在飞机前。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褚言琛，作为校报记者去采访他。

却没想，他只是站在那，就轻而易举地带走了她的心。

第二张，第三张……一张又一张。

戚云柔抽出照片，一张张的撕碎，眼泪也一颗颗掉下来。

纽扣从第一颗就扣错了，可你扣到最后一颗才发觉。

有些事一开始就是错的，可只有到最后才不得不承认。

戚云柔面对着一地的照片碎片，终于泣不成声。

晚上。

家里的门铃响起，戚父打开门，是褚言琛。

“爸。”褚言琛恭敬地说，“我来接柔儿回家。”

戚父不动声色地审视着褚言琛。

半晌，戚父侧身，最终还是让褚言琛进了门。

两人坐在客厅内。

戚父一言不发，而褚言琛则目光频频看向二楼戚云柔的房间。

把他的样子看在眼里，戚父沉声开口：“能成为夫妻是上天给的缘分，过日子总要彼此体谅，相互沟通。”

在褚言琛略微惊讶的神色下。

戚父意有所指：“这话，我对七七说过，现在再对你说一遍。”

褚言琛认真地回：“我知道了，爸。”

戚父点点头：“七七在房间里，你上去吧。”

“是。”褚言琛颇有些迫不及待的上了楼。

房门被敲响，戚云柔打开门。

她一瞬有些诧异，不自主抓紧了门把手。

褚言琛看着她稍显苍白的脸色，下意识皱眉开口：“你去医院做什么？”

第九章 自以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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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云柔没有回答，而是淡淡问：“你来有什么事？”

“和我回家。”

见戚云柔回避他的问题，褚言琛心中不舒服，又加了一句，“离婚的事，我不同意。”

戚云柔抬眼看向他，眼里是坚定和决绝：“如果我一定要离呢？”

褚言琛愣住了，这一瞬，他的心慌了。

竟一时给不出回答。

见他这样，戚云柔眼中闪过一丝悲伤，她退后一步径直关上了房门。

褚言琛还从没被人这样对待过，他想敲门，又烦闷的放下手。

最后，他只得冷着脸离开。

楼下，戚父从书房出来。

他看看褚言琛背影，又看看戚云柔房门，叹了口气。

第二天，戚云柔来到机场。

洗手间。

戚云柔从隔间出来，洗手时，苏瑶走了进来。

她将自己的包放在洗手台上，慢条斯理地开始洗手。

戚云柔没打算理会苏瑶。

她余光只是一扫，突然，目光就凝住了。

苏瑶那包上随意的挂着一枚平安符。

平安符再普通不过，可是，戚云柔怎么会认不出呢？

这分明是她胸前平安符的另一半，它本该在褚言琛身上，可现在却出现在苏瑶的包上。

戚云柔的嗓子中涌上一股苦味。

苏瑶发现她的目光，得意一笑，拎着包包便离开了。

戚云柔从自己胸前拿出护身符。

岁岁平安，至君如意

朱砂仍旧鲜红，爱人之心却已经灰暗。

人什么时候会对一个人真的死心？

——是当你发现，你最最珍惜的东西，被他毫不在意的给了另一个女人时。

这一刻，戚云柔是真的想从心口将那个人剜出来。

她颤抖着手拿出手机。

褚言琛的那一句句‘一路平安’，如今变成一把把利刃，狠狠穿透了她的心。

她还以为，他至少还是有那么一点在乎她的，哪怕只有这么一点点。

可原来这么一点，都不过是她的自以为是。

戚云柔用手撑在洗手台上，深深呼吸着，想将那份能逼死人的疼劲强忍过去。

过了很久，她终于缓了过来。

所有的痛好像都麻木了。

她平静的走出卫生间，按原计划走进褚言琛办公室。

戚云柔拿出辞职申请书，放在褚言琛桌上。

褚言琛愣了一瞬，烦躁的把申请书丢在一边：“我不同意。”

可接下来，却见戚云柔从自己胸前摘下护身符，也放在了桌上。

她面色平静：“我留着它也没有用了。”

褚言琛心口一紧。

被戚云柔的举动弄得越发烦闷，他站起来：“我们好好聊聊。”

戚云柔摇头：“我们没什么好聊的了。”

说完，她转身要走。

褚言琛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

戚云柔挣脱不开，只好深吸一口气，看着褚言琛的眼睛。

“你要聊？那好，我问你，我们有多久没有在一张桌子上吃过饭了，你记得吗？”

“我的生日是什么时候？我们的结婚纪念日是哪天？”

戚云柔好像要把积在心里的话一股脑说出来！

褚言琛一怔。

“我有时怀疑，我们真的是夫妻吗？结婚五年，有几个人知道我们结婚了？”

她看着哑然的褚言琛，眼眶红了：“你告诉我，这五年，你究竟有爱过我哪怕一点？”

褚言琛握着戚云柔的手渐渐收紧，他的心底越发烦乱，还有一丝心慌。

他回答不出，却不肯放手。

似乎这一放手就会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

“当初是你答应嫁给我的。”他只能如此说。

戚云柔一怔，泪眼含笑：“是，是我答应的。”

她突然用力一把挣开褚言琛，毫不犹豫的向门口走去。

在走到门前那一刻，她顿了顿。

握着门把手，戚云柔喉头哽了哽：“那是因为，那时我以为自己可以打动你。”

门被关上了。

褚言琛愣在原地，思绪乱如麻绳。

许久，他向隔壁探头探脑的助理问：“我做错了是吗？”

助理支吾着，最后说了一句：“现在都还来得及。”

褚言琛回到家。

明明家里什么都没变，他却觉得空的不行。

他以前觉得，戚云柔一定会回来的。

可如果她再也不回家了呢？

她要离开他。

彻底的。

想清这个事实，褚言琛骤然心口一痛。

他呆呆的站在客厅中间，没由来的惶恐。

褚言琛想起了助理说的“还来得及”。

他拔腿就走，开车驶向戚家，可车开到一半，他想起戚云柔现在正在飞行。

是她离职前的最后一次飞行。

褚言琛把车停在路边，点了一支烟。

烟雾缭绕中，他拿出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