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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她的话，苏堇青下意识看向涂筱柠紧闭的房门。

　　莫名的，他心里总有种奇怪的不安。

　　恰逢别的嘉宾出门打招呼，苏堇青也没再细想。

　　一直到下楼，所有人都到了，甚至导演都出来了，涂筱柠也没有出现。

　　苏堇青看着那个空着的站位，下意识开口：“涂筱柠还没到。”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从节目开录到现在，苏堇青对涂筱柠的反感他们都看在眼里，现在怎么突然主动问起了？

　　疑惑间，就听导演说：“忘了通知，涂筱柠已经退出节目的录制……”

　　苏堇青脸色一变，转身快步上楼，一把就推开涂筱柠房间的门——

　　空空如也。

　　只余垃圾桶里，被他打碎的陶瓷娃娃。1

　　苏堇青有一瞬间好像回到了七年前涂筱柠分手出国后的那几天。

　　每每去到姜家，面对的也是这样的空荡的房间。

　　后来他就再也不去了……

　　“苏哥……”柳晓蓝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苏堇青回神看了她一眼，也清醒了一些：“我没事。”

　　“不是，是景和给我发了他和以晴姐的消息截图，你要不要看看？”

　　柳晓蓝虽然是询问，但已经将手机递到了苏堇青眼前。

　　涂筱柠：【我决定放弃了。】

　　放弃？

　　苏堇青心脏像被人重重锤了一下，与此同时，景和的电话打了进来。

　　“苏堇青你到底在做什么？这恋综是你要办的吧？也是你让我把消息给以晴的，好不容易把人骗回来，说要重新追你了，你就这么搞？”

　　苏堇青也觉得挺可笑的，七年，他在涂筱柠那儿，还是说放弃就放弃的存在。

　　他半阖眼眸掩去情绪：“景和，是我想错了。”

　　“当年她选择边堇年的时候，我就不该再优柔寡断。”

　　景和愣了好几秒才急道：“你说什么呢？涂筱柠不是给你解释了吗？她当年出国是读书，照顾边堇年只是受了边叔的嘱托。”

　　苏堇青一怔，骤然想起那天在苏家被自己打断的涂筱柠。

　　她那天要说的……是这件事吗？

　　苏堇青第一次后悔自己的决定，匆匆挂断景和的电话，就给涂筱柠拨过去。

　　然而，无人接听。

　　……

　　一年后。

　　晚上七点，迈巴赫缓缓离开苏氏集团大楼。

　　副驾驶的秘书回头看着眉眼冷峻的苏堇青，犹豫问：“苏总，您母亲给您安排的相亲……”

　　“不去。”苏堇青冷声拒绝，复又抬眼，“涂筱柠还是没有消息？”

　　“还没有……”

　　苏堇青眼神一暗，整整一年了，都没ⓨⓗ有查到任何有关涂筱柠的消息。

　　消息永远不回，电话永远是忙音，就连姜家，她也不曾回去。

　　杳无音信，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想到这，苏堇青抬手捏了捏眉心。

　　车外，城市五色的霓虹灯照在他的侧脸上，映出几分落寞。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秘书惊讶的声音：“苏总，那好像是姜小姐？！”

　　苏堇青猛地抬头朝秘书手指的方向看去。

　　就见路边广场的大屏幕上，端庄的新闻主播嘴角擒着微笑：“近日，闭关一年的科研小组终于完成研发……”

　　苏堇青的注意力却完全被屏幕右上角的照片吸引。

　　那是研发团队的合照，而消失了一年的涂筱柠就站在第一排的正中间！

　　她穿着白大褂，黑色长发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整个人显得有几分严肃。

　　这样陌生的涂筱柠，终于让苏堇青回过神来，注意到主播的话。

　　所以她消失了一年是去做研究了吗？

　　那现在是不是能联系到了？

　　苏堇青迫不及待拿出手机，拨出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与以往的忙音不同，这一次，电话很快接通！

　　通话另一端的女人语气温和，与他记忆中的声音完美重合。

　　“你好，我是涂筱柠。”

第10章

　　苏堇青眉眼肉眼可见的舒缓下来，秘书知趣地不再吱声。

　　握着手机的手心微微出了一些汗，从小到大，苏堇青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

　　涂筱柠没有得到回答，又问了一句：“请问你找谁？”

　　苏堇青一愣，心里的开心瞬间退去。

　　以晴她，不记得这个号码是他的了吗？

　　察觉到涂筱柠要挂电话，苏堇青顾不得再去想其他。

　　“以晴是我！”

　　前方绿灯亮起，车子继续往前行驶。

　　街道飞速后退，而苏堇青，正忐忑地等着涂筱柠的回应。

　　那边沉默半晌，才响起一句：“嗯。”

　　气氛瞬间变得诡异起来。

　　苏堇青张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明明他有好多话想说，但是在这个当口，他却像是失了声。

　　他喉结微动，最后只能干巴巴地说出两个字：“恭喜。”

　　涂筱柠好像是笑了一声，又好像没笑。

　　“嗯。”

　　冷淡的，像是从来没有认识过苏堇青这个人。

　　苏堇青一颗滚烫的心瞬间变得冰凉，举着手机久久没有动作。

　　反倒是涂筱柠打破了沉默：“如果没事的话，我就挂了。”

　　苏堇青几乎是下意识喊了出来：“等等！”9

　　可他又确实不知道说些什么，这一刻，他仿佛不是那个能三言两语说到商场对手哑口无言的苏总。

　　“以晴，你很……忙吗？”

　　涂筱柠的声音依旧没有变化，小溪流水一般温柔，像是能流进人心里。

　　“还好，做完这个访谈有很长一段时间的假期。”

　　她像是在跟一个朋友说话，苏堇青却敛了眸子。

　　他们之间，不应该这样的……

　　“有时间的话，我想……”

　　‘约你吃个饭’这几个字还在嘴边，却被涂筱柠打断。

　　她态度依旧温和，可苏堇青却感觉到了她的坚决：“苏堇青，我不纠缠你，也希望你不要来纠缠我。”

　　“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

　　那边似乎是有人在叫她。

　　紧接着，苏堇青耳边就只剩下‘嘟嘟’的忙音。

　　冰冷且机械，好似在嘲笑他这迟来的悔意。

　　让他血液都冷了下来。

　　“苏总……”

　　秘书担心地喊了一声。

　　苏堇青扬手打断他：“我没事。”

　　秘书也不好再说什么。

　　微信消息弹个不停。

　　是景和发来的一连串消息。

　　忽略他一堆没有意义的消息，苏堇青的眼神定格在他发来的一个链接上。

　　苏堇青回忆着刚才涂筱柠说过的话，手指一动，点开了链接。

　　是一个官方访谈直播。

　　而被访谈的人，就是涂筱柠。

　　与新闻里的照片不一样，她没有穿白大褂，而是穿着简单的雪纺衬衫。

　　一头黑发柔顺的垂下，虚虚绑在脑后。

　　金丝框眼镜后的眼神清润没有杂质。

　　整个人显得十分的柔和。

　　接近苏堇青记忆中的那个人，却也大相径庭。

　　苏堇青不免想，这么多年，他是不是从来没有认清过她？

　　如果他了解她，八年前也不会对她有那样的误解……

　　“姜博士，今天我们不谈工作，就谈谈您，好吗？”

　　手机里主持人的声音将苏堇青的思绪拉回。

　　苏堇青盯着屏幕里那张日思夜想的脸。

　　不谈工作，那会谈些什么？

　　生活，还是……感情？

　　苏堇青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期待。

　　如果是感情的话，会谈到他吗？

　　正想着，涂筱柠的声音就响起：“当然可以。”

第11章

　　苏堇青愈发期待。

　　就听支持人问：“听说姜博士从小学习就好，大学毕业就直接远赴他国深造，这是真的吗？”

　　“是的。”

　　“有传言说姜博士当年还放弃了一段感情是吗？”

　　画面中，涂筱柠一顿，露出有些追忆的神色：“没错。”

　　“当时两边都无法割舍，最后也确实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选择成为更好的自己。”

　　“现在能为了自己的祖国发光发热，就证明当时我的选择是正确的。”

　　苏堇青大掌收缩，眼神流露出几分落寞。

　　明明一年前，她还说是为了能与他比肩……

　　原来他永远只是她做出选择的理由之一。

　　深吸一口气，摈弃心里那些杂乱的想法，苏堇青的目光又重新落在了屏幕上。

　　在他出神间，主持人已经询问过几个有关涂筱柠曾经学业上的问题。

　　话锋一转，问到了一年前的那档恋综。

　　“一年前姜博士参加了一档恋爱综艺，能问问您当时是什么想法吗？”

　　苏堇青表情没有变化，但眼神中的紧张暴露了他的在意。

　　“为了……挽回一段不存在的感情。”

　　“不过也好，看清了很多事情之后，心里没有了杂念，反而能将所有重心都放在工作上。”

　　苏堇青薄唇紧抿，看着直播间不断飘过的弹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