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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爹爹我的兄长,迟家的祖祖辈辈们,从不敢忘。”
她直直看着他,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吐。
“可我大姐说过,迟家人,可以死在战场上,但绝不能死在肮脏的手段下!”
赵宁铎一怔,却见迟清鸢拔下头上玉簪,一头青丝,瞬间披落。
他眼神瞬间变了。
迟清鸢惨然一笑:“看来摄政王还记得这是陛下给我们赐婚的信物。”
赵宁铎猛然上前一步,然而,‘啪’的一声脆响!
那玉簪,一截落在地上摔的粉碎,一截在迟清鸢手里,沾染鲜血!
风,吹起迟清鸢的发,她满脸决绝,字字泣血。
“自今日起,我与摄政王,前缘尽消,日后再见,只论君臣,再无其他!”
第10章
‘只论君臣’四个字如利刃刺入赵宁铎心口。
他头疼难忍,又肝心欲裂。
恍惚之间,和迟清鸢的过往飞快从脑子里掠过。
赵宁铎想去抓,那些画面却又瞬间消失不见。
寒风呼啸,迟清鸢却早已无视两人,转身回了将军府。
接下来的几日,她和迟宁州都为迟长铮和迟雲清守灵。
一直葬礼到结束,朝中大臣都无一人前来吊唁。
昔日门庭若市的将军府,有朝一日竟落魄至此……
迟清鸢正在怅然,门外忽然走进一队皇城内卫。
内卫首领亮出腰牌,语气恭敬:“迟姑娘,陛下宣召。”
陛下醒了!?
迟清鸢瞳孔一震,匆匆叮嘱迟宁州几句,跟着内卫进宫。
皇城内,武英殿中。
迟清鸢进门,就看见皇帝满脸疲惫的坐在龙椅上。
下方站着脸色凝重的赵宁铎和太傅。
见她身上还挂着孝,皇帝眼里闪过疼惜:“清鸢不必行礼,此次唤你来,是想和你商议突厥如今士气如虹,谁可为国出征?”
迟清鸢黛眉微拧,还未出声。
太傅先一步出列:“陛下,眼下迟家无人,不若派其他边关将领带兵出征。”
这时,赵宁铎冷冽的嗓音陡然响起。
“谁说迟家无人?迟家四子不是已在军营历练五年。”
迟清鸢心头一跳,赶忙朝着皇帝跪下:“陛下,出征一事,迟家固然万死不辞,可……迟宁州才十二岁,已经是我迟家唯一的血脉!”
“请陛下三思!”
英武殿内一时沉寂无声。
皇帝沉默许久,才缓缓站起身:“都退下吧,此事朕还需斟酌。”
争执无果,三人只能退下。3
迟清鸢离开大殿时,看见皇城风雪漫天。
赵宁铎和太傅各行一路,离开皇城。
她看着赵宁铎的背影,想起之前自己曾跟在他身后,一步一步踩着他的脚印。
赵宁铎总会牵紧她的手:“你以后要跟在我身后一辈子。”
如今不过短短几年,他们便分道扬镳,各行一路。
迟清鸢默默收回视线,走了另一条路出宫回府。
迟清鸢一进门,就看见偌大的将军府空空荡荡,没有一丝人气。
她心里泛酸,转身抬步去了祠堂。
那里,多了两个牌位,迟长铮,迟雲清。
迟清鸢跪下,认认真真的上了一炷香。
“大姐,宁州已回了军营,你放心,无论朝堂上如何风云诡谲,我都会好好护着他长大。”“就算豁出这条命,我也会保护宁州安全无虞。”
她深深叩首下去,迟迟未起。
门外的吴明看着,不由心酸。
自那日迟清鸢跟赵宁铎决裂之后,日日不是在练房,就是祠堂。
迟清鸢走出祠堂已是午时。
“吴明,当日跟着回来的那些迟家军,安置好了吗?”
吴明点头:“已安置到各处了。”
迟清鸢遥望远方,泛起苦涩:“可边境还有多少将士,在等着回家?”
吴明心里一沉,却回答不上这个问题。
他只说:“只希望有朝一日,再无战事。”
提起战事,迟清鸢又想起朝堂上的事情,心里又涌上不安。
她看了眼天色,吩咐道:“让墨画陪我出府,香烛不够了。”
“是。”
长街上,迟清鸢看着周围的笑脸,心里的阴霾仿佛也少了一点。
这时,一辆缓缓驶过的马车,在她身边时停了下来。
帘子被撩起,露出一张迟清鸢熟悉的脸。
“二姑娘,下官正要去将军府寻你,有事相告。”
许时安,曾被陛下专门指派给迟家的太医院院首。
半刻钟后,茶楼里。
迟清鸢跟许时安相对而坐。
许时安率先开口:“二姑娘,下官刚从摄政王府出来。”
迟清鸢眼中闪过恍惚,只是一瞬,她神色恢复如常。
“许太医,我已与摄政王毫无干系,若是他有事,你该禀报陛下。”
许时安却摇了摇头:“二姑娘,摄政王之病,唯你可解。”
迟清鸢一愣。
许时安解释:“进来摄政王总犯头疾,下官诊脉之后,发现他体内被人种了情蛊!”
迟清鸢顿时蜷紧了手指:“情蛊是何物?可会危及性命?”
如今陛下病重,朝堂中还需赵宁铎坐镇。
许时安摇头:“蛊之一道,下官并不精通,但从摄政王脉象来看,暂无大碍。”
迟清鸢默然片刻:“你告知我,是想让我帮你什么?”
走出茶馆时,迟清鸢耳边还回荡着许时安的话。
“这情蛊,应当是周姑娘的手笔,为今之计,只有你多出现在摄政王面前,勾起他从前记忆,让他的本能与蛊虫抗争,届时,下官自有办法。”
迟清鸢想到赵宁铎那张冷脸,不由苦笑。
中了情蛊,真会将从前忘得干干净净吗?
一时间,迟清鸢自己都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许时安的话。
思绪混乱间,她就看到吴明一脸焦急的朝她策马奔来。
“二姑娘,陛下下了旨意,让四少爷带兵出征!”
第11章
迟清鸢心直直坠到谷底。
出宫时陛下还说斟酌,怎么这么快就改变了想法?
她毫不犹豫开口:“去取令牌,我要进宫面圣!”
一路奔袭,迟清鸢好不容易到了太极殿前,却见宫门紧闭,里面隐约传来争执声。
她上前一步:“苏公公,烦请为我通禀一声。”
苏公公叹了一声,转身进去。
不多时,迟清鸢便入了殿内。
她顾不上其他,直接朝着皇帝跪下:“陛下,家弟年幼,尚担不起边境的重担,我……”
站在一旁的太傅冷哼一声。
“太祖曾赞誉,迟家人生下来就会打仗,迟宁州已在军中历练五年,你现在说他上不了战场,莫不是迟宁州贪生怕死?迟家,还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讽刺声如针落入耳中。
迟清鸢挺直脊背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日渐虚弱的皇帝。
她缓缓叩首:“陛下,迟家不止有迟宁州,还有我,我愿代替他,带兵出征!”
太傅冷笑:“一个女子……”
迟清鸢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太傅先前才说迟家人生来就会打仗,我身上留着迟家的血,有何不可!”
太傅一噎。
半晌,皇帝的声音从上传下:“既已想好,那便去做吧。”
他眼里闪过一抹痛色:“鸢儿,等你归来,朕会对将军府论功行赏。”
迟清鸢出宫时,看见站在宫门口的赵宁铎。
她远远看着,却什么都没说,径直上了将军府的马车。
赵宁铎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神色莫名。
当夜,迟清鸢身穿迟雲清盔甲,手里握着迟长铮的长枪。
她跪在祠堂内,眼神落在最新的两个灵位上。0
“二哥,大姐,此去不知有无归期,但只要我活一天,必不会让突厥铁骑踏上我大朔国土!”
“将军府用命杀出来的荣耀,也断然不会葬送在我身上。”
说罢,迟清鸢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