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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处一段禧儿哪天同意嫁了，哪天再订婚，我是认准了禧儿做耿家的媳妇。”他格外谦卑，给足了周淮康面子，“世清好好表现，假如禧儿不原谅你，你下辈子也休想高攀周家！”

　　“老耿，言重了啊！”周淮康摆手，“周家和耿家是门当户对，不存在高攀。”

　　“禧儿年轻俊俏，世清有缺陷，禧儿是下嫁我们耿家。”耿先生哈哈大笑，“那说定了？”

　　周淮康望向姜素。

　　“定了。”周夫人一锤定音，“不过世清，不允许再有下次了。”

　　耿世清连忙点头，“我保证，再有下次，大舅哥打死我，耿家也认了。”

　　姜素算不上多么失落，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周家、耿家不可能一刀两断。

　　她的事，是小事儿。

　　不值得两家闹掰。

　　耿先生政绩卓著，大概率还会晋升，联姻对周家是利益最大化。

　　耿世清的行为，往大了讲，是伤害了她，往小了讲，无非是玩过头了。一则没实质强奸，二则赔罪态度也好，非要较真儿，顾晋为下手那么狠，灌了他那么多药，差点废了耿世清的命，周家追究，耿家亦不罢休，是两败俱伤的。

　　所以双方心照不宣各退一步。

　　她安安静静，不反驳。

　　“京臣呢？”周夫人视线投向他，“禧儿是你妹妹，问问你的意见。”

　　“什么意见。”他活泛着手肘，不咸不淡地撩眼皮。

　　他有礼数，但脾气也野，倘若反感对方，不太留情面。

　　周夫人耐着性子，“你同意吗？”

　　“不同意。”

　　周夫人一噎，好性子彻底没了，“长辈在，由得你不同意？”

　　“您做主了，又何必问我的意见呢。”

　　周淮康喘粗气，盯着他。

　　一副怒容。

　　周淮康在周家是权威，镇场的老泰山，包括顾晋为的姑姑、表叔，一贯是无条件的服从。

　　顾晋为身体后仰，靠在沙发里，沉默不语。

　　耿先生故意咳嗽了一声。

　　耿世清捧着一盏茶，低三下四走到顾晋为面前，“大哥。”

　　顾晋为视若无睹，端起茶几上的另一只茶杯，不疾不徐喝了一口。

　　他“噗通”跪下。

　　茶盏举过头顶，嗓门嘹亮，“大哥！”

　　耿夫人心疼又恼火，从沙发上起来，耿先生凌厉的眼色射去，她没动弹了。

　　顾晋为撂下手里的茶杯，居高临下的架势，“什么意思？”

　　“向大哥赔罪。”

　　花园里的风吹进落地窗，吹得杯里茶水荡漾开来。

　　男人一张脸映在水面，强悍的阴鸷气。

　　耿世清吓得险些扔了杯子。

　　“你有罪吗。”顾晋为不领情，更不惯着耿夫人，“你母亲认为你无罪，我没资格管，你跪我合适吗。”

　　耿夫人攥紧十指，忍了又忍，没发作。

　　“她妇人之仁！大哥有资格管我。”

　　顾晋为喜欢耿世清上演“卖母求饶”的内讧戏码，眉间涌出笑，“捡回一条命了？”

　　耿世清老实跪着，“大哥教训的是。”

　　“我为什么教训你？”他不依不饶。

　　“我太鲁莽。”耿世清继续老老实实。

　　“是胡生教唆你用这套下三滥的招数吗？”

　　耿世清一激灵。

　　耷拉着脑袋。

　　“既然你叫我大哥，我也奉劝你一句，不要和胡生厮混，他没几天了。”

　　耿世清神色猛地一变，“什么没几天了？”

　　“你猜呢。”顾晋为笑意高深莫测。

　　他佛口蛇心，震慑得耿世清头皮发麻。

　　以前没交集，不了解他，通过这次，耿世清心里也发怵了。

　　不好惹。

　　瞧着外表斯文清俊，却有硬汉的武力值，打架拳拳到肉的。

　　膝盖直到今天都火辣辣的痛。

　　顾晋为接过茶杯，象征性一沾杯口，搁在茶几上。

　　“不延期了。”他语惊四座，“下周五是婚嫁吉日，先订了婚。”

第67章 京臣，需要我挑明吗？

　　姜素愣住。

　　周淮康夫妇同样难以置信，“下星期六？”

　　“太仓促了吧。”耿先生也懵了，“宾客礼单，包场酒楼，耿家许多亲眷朋友在外省，飞本市需要——”

　　“小型仪式而已，正式婚礼再大操大办。”顾晋为显然打定主意了，非订不可，“父亲和耿先生的身份不方便铺张浪费，如果订婚宴的规模太奢华，名誉有损。”

　　耿先生醍醐灌顶，一提订婚，连称呼也亲昵了，“京臣想得周到啊！”

　　周夫人狐疑打量顾晋为，没表态。

　　耿家留在老宅吃晚餐。

　　姜素没食欲，只喝了一碗粥，夹了几筷子素菜，周淮康和耿先生开了一瓶茅台，喝得尽兴，酒过三巡，她悄悄上楼。

　　耿世清借口去洗手间，尾随至二楼。

　　“你哥是不是弄了胡生？”

　　他给胡生打电话，打了七八遍，没接通。

　　最后，直接关机了。

　　胡生经常泡的那家同性恋酒吧，他联系了经理，被告知没见到胡生。

　　姜素绕过耿世清，没绕成功，他堵得严实。

　　“我不清楚。”

　　四下无人，耿世清再次原形毕露，“胡生是我兄弟，万一他出事了，我折磨死你！”

　　她目光凉凉的。

　　“周淮康岁数大了，最多再风光四年，下一个四年，没他的位置了，而我父亲至少能风光八年，连任两届，周家是不会退亲的。你哥虽然厉害，可周淮康是他老子，在权富圈，哪个二代子弟管得了亲爹？”

　　耿世清抚摸她脸，姜素狠狠一推他手。

　　到底在周家的地盘上，他没胆子太过分，悻悻收回手，“下周五订婚，恭喜你啊，未来的耿太太，老公会伺候得你舒舒服服的。”

　　姜素一阵反胃。

　　耿世清凑近，一字一顿，“那些工具，只要你玩多了，你会迷恋的。我的前女友爱的要死要活，别抗拒嘛。”

　　他得意笑，扭头一瘸一拐走了。

　　姜素浑身止不住地哆嗦。

　　......

　　耿家是入夜离开的。

　　车驶出院子，姜素瞥了一眼手机，九点四十分。

　　周淮康夫妇又在客厅聊到十点，返回主卧。

　　保姆房也熄了灯。

　　她溜出次卧，顾晋为正在tຊ书房加班，底下的门缝渗出光，她敲门。

　　“不吃宵夜。”

　　“哥哥。”姜素低低的声音。

　　书房一片寂静。

　　也没有传出挪椅子，或者脚步响。

　　她准备再敲，下一秒，门打开。

　　姜素抬头。

　　片刻的对视，顾晋为越过她头顶，一扫走廊，拽她进屋。

　　他总是喜欢开窗，窗帘一如既往是合上的，暖气很足，台灯黯淡，有一分阴森幽寒。

　　顾晋为将她压在坚硬的墙体，背后冷冰冰的，身前又燥热难耐。

　　他没有反锁，掌心用力摁住门框。

　　一旦周淮康夫妇过来，门锁了，倒是说不清。

　　他舌头是祛火醒神的苦茶味。

　　很苦。

　　姜素五官拧在一起。

　　顾晋为吻到她喘不过气，移开唇，舌尖与舌尖拉出一缕暧昧的丝线，他鼻梁骨抵在她面颊，“找我干什么？”

　　声音是虚浮喑哑的磁性。

　　“我不想这么快订婚。”她直白。

　　顾晋为凝视她。

　　“周叔叔和周阿姨答应延期了...你急着把我嫁出去，我在周家妨碍你什么吗。”

　　姜素哽咽埋怨他。

　　“你和华小姐订婚，我可以搬到外面住，我本来已经租房了，是你逼我回来的。”

　　男人伸手，抹她眼角的泪珠。

　　她撇开头。

　　顾晋为扼住她下巴，令她看着自己。

　　“现在害怕了，要躲了？”

　　姜素眼眶通红。

　　“早订婚，和我早了断。”他仍旧佩戴着她买的那块一万多的腕表，“不是千方百计守住你的道德感和底线吗？订婚是对你的成全。”

　　姜素知道，他那天索取的报答并不是区区一块表，她耍心眼了，一个不高明的心眼儿。

　　顾晋为懒得计较。

　　戴这块表也是提醒她，她的手段多肤浅，她的付出与他的救助，不成正比。

　　“安安分分出席你的订婚礼，别再耍小聪明。”顾晋为放开她，“还有八天。”

　　他转身，往书桌走，书房门无声地敞开。

　　姜素忽然牵住他手，“我...”

　　“京臣。”周淮康不知何时站在书房门口，也不知站了多久，目睹了多少。

　　她呼吸一滞。

　　瞬间松开。

　　“父亲，您没休息吗？”

　　顾晋为偶尔冲周夫人犯浑，冲周淮康是相当恭敬的，迎到门外。

　　周淮康眼神在他和姜素之间来回梭巡，探究，分析，“禧儿有事，你们先谈。”

　　“没大事。”他气定神闲，不露马脚，“公司业务，她没经验，我帮她讲解。”

　　他说完，微微偏头，“回屋吧。”

　　姜素如获特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