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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低喃：“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

　　这时，手机里隐约响起小婴儿的啼哭，祁昀声音哽咽：“我挂了！”

　　她挂得猝不及防。

　　叶娇颓然倒在沙发上……

　　他们就这样错过彼此，他们隔着一道香江，互相成为对方的心魔。

　　他念着她，

　　但她却恨着他，恨他的心狠与薄情……

　　往事如烟，岁月如梭。

　　来年清明的时候，祁昀单独回来一趟。

　　原本她是很低调的，但是李太太知晓她回来，派家中佣人送了请帖给她，请她务必参加生日宴会。

　　此外，李太太还特意打了电话过来：“两年不见，很是想念！无论怎么样，你都要过来赏我这一个脸面。”

　　祁昀浅笑：“李太太言重了！我本就该拜访的。”

　　李太太这才放过她。

　　她们关系密切，祁昀仍像从前一般提前过去，帮李太太安排一些宴会上的事情，李太太看着宴会厅，轻叹：“这些年了，你这手艺一点也没有落下。”

　　她请祁昀去小花厅里，喝杯咖啡，叙叙旧。

　　落座闲谈，李太太问祁昀在香市的生活，又问起林萧。

　　祁昀低头，拿银匙搅拌咖啡。

　　半晌她淡淡苦笑：“我还是老样子，有沈姨跟孩子陪着，过得马马虎虎……但是林萧……”

　　她没办法说下去。

　　原本林萧跟范先生婚后，生活得很幸福，但是半年前范先生飞机失事人没了，只留下妻女跟偌大家产，家族里的人伺机而动，林萧疲于应付很是辛苦。

　　半晌，祁昀才低声说：“林萧准备将生意搬到B市来。”

　　李太太也知道这些，

　　她跟范先生素来是有交情的，听了祁昀的话，她握住祁昀的手道：“她只管来B市，但凡能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祁昀浅浅一笑：“谢谢李太太。”

　　李太太虚挡一下。

　　两人都有些悲伤！

　　这时，佣人进来对李太太说有个重要客人来了。

　　李太太向祁昀告罪：“这个人是我最近想结识的人，请了好几次才肯赏一次脸，我先失陪一下。你随意，将这里当成自己家就行。”

　　祁昀微微浅笑送她离开！

　　李太太走向，她随意在后院逛了逛，那边人挺少很是清净。

　　转身的时候，

　　不期然的，她看见了叶娇。

　　他坐在轮椅上，背景是带着点点星光的黑夜，他就坐在黑夜里，如墨染的眸子静静看着她。

　　一身正式的礼服，衬得五官轮廓，英挺好看。

　　他比从前瘦了许多……

　　彼此凝视许久，

　　祁昀忘了周遭一切。

　　她的面部肌肉甚至不受控制地颤抖，她盯着这个，自己爱过恨过的男人，她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

　　她没有准备，她的心在颤抖。

　　侍者经过，冲淡了气氛。

　　叶娇拿了一杯香槟，他看向祁昀问她要不要？

　　祁昀恍惚地摇头。

　　叶娇没有勉强，等到侍者离开，他看着她轻声问：“临时回来的？还是打算长住？”

　　祁昀平复了心情。

　　她注视着叶娇，她发现叶娇刚刚是用左手拿的香槟，此时他端着香槟的仍是左手……加上他坐在轮椅上。

　　没等祁昀问起，

　　叶娇自嘲一笑：“年底的时候出了一场小车祸，可能要坐一段时间轮椅，右手暂时也不能用……不过我现在挺习惯左手的。”

　　他大概不想说这个，还是问她打算。

　　祁昀其实是要回B市定居的，小陆群的鼻炎总是复发，医生说他还是适合在B市生活，下个月她就准备带着孩子们跟沈清一起回来，正好林萧也会回来。

　　这些，她没跟叶娇说起。

　　他身边有人了，她也不想自己的存在，影响他跟女朋友的感情。

　　祁昀应付几句，她没有说起小陆群。

　　叶娇有些失落。

　　祁昀却不想再待下去了，她轻声跟叶娇告辞，她说她该走了……叶娇很舍不得，他是知道她来这里，特意来的。

　　他鼓足勇气，他想了车祸的借口，这样残缺地出现在她面前。

　　但总共不到五分钟，她就说要走了。

　　他知道，她是不想跟他独处，她故意说要离开，情急之下他脱口而出：“我送送你吧！我的司机还在车上。”

　　祁昀拒绝了。

　　她说不妥当，也不适合。

　　叶娇手掌握紧，他贪婪地看着她柔美的脸蛋，很轻地问：“怎么不妥当怎么不适合了？我们有孩子，哪怕是为了孩子有点儿来往，不也是正常的吗？”

　　祁昀终于忍不住了。

　　她反问他：“如果说为了孩子，那这两年叶娇你去哪了？小陆言总是在晚上问起你，你真以为打几个电话她就不想你，她就不会哭吗？还有小陆……”

　　祁昀没再说下去。

　　说出这些，她自己都觉得自己不堪。

　　他早就不要她了、也不想要小陆言了，可是她还恨着他……

　　祁昀不想面目可憎，

　　她收拾了下心情，很是心平气和地说：“说这些没有意思！叶娇，既然当年你是那样选择的，那么就不要后悔，更不要说些暧昧不清的话！”

　　她忽然低了声音：“我身边有人了！”

　　叶娇呆住了。

　　他直勾勾地望着她，不敢相信她说出口的话，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她说她身边有人了……

　　祁昀双目湿润。

　　她反问他：“这不是正常的吗？他照顾我，他喜欢孩子……我觉得跟他能说到一块儿去。”

　　她的意思是，她喜欢那个人了。

　　叶娇恍惚了很久，他才轻声问她：“能告诉我是谁吗？”

　　祁昀吐出两个字：“林双！”

　　这个答案，是叶娇没有想到的。

　　他以为，他跟祁昀分开，最后她可能会选择贺季棠，想不到会是林双……他心里天人交战，他想，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以后她有人疼惜有人照顾，不是很好吗？

　　但是心就跟撕裂一般！

　　没有男人，会愿意自己深爱的女人，跟了旁人……他们会一起生活，一起旅游，他们会一起睡觉，他们会做夫妻之间的事情，他们以后或许还会有个孩子，然后他跟祁昀的一切会被冲淡抹平。

　　以后，他会变成祁昀的回忆！

　　叶娇低头，他的右手扶在扶手上，不住颤抖，他想抓住却使不上力……

　　蓦地，他很轻地笑了。

　　他说：“林双也很好！我记得他是搞音乐的，你们能谈得来也挺好的……”

　　祁昀没再说太多。

　　她也没有发现叶娇颤抖的右手，她更没有发现他的手背上，其实都是针眼，是这两年治疗留下来的。

　　他曾经那样努力地想站起来，

　　但两年过后，他仍只能坐在轮椅上，他已经用最体面的样子出现在她面前……可是她说她身边有人了，是林双。

　　叶娇从未自卑过。

　　但此时，他内心是自鄙的，他纵然有千亿身家也改变不了他是个残废的事实，他无法跟她一起走在外面，他无法抱小陆群，他更无法将小陆言骑在肩头。

　　他只能挤出笑，违心地祝福她。

　　气氛微妙，就在祁昀想离开时，一件男式西装披在她肩上。

　　是林双！

　　他看着祁昀，很温柔地说：“夜里凉！”

　　祁昀轻捏那件外套，她又仰头看着林双，她的眼里有些迷茫。

　　她跟林双才在一起，他们还没有发生过亲密，此时他的外套披在她的肩上……那陌生的体息，勾起她的回忆。

　　从前，都是叶娇。

　　从前，其实都是叶娇……

　　她眼里有些湿润，她也知道自己失态了，她轻声说：“是！有点儿冷，我跟李太太打个招呼，我先走……你忙完了打电话给我。”

　　林双轻抚她手臂，温暖一笑：“好！”

　　他带着祁昀离开，走了约莫十米的距离，他侧身看她很低地问：“是不是还忘不了他？”

第197章乔小姐，那张协议只是一个玩笑罢了！

　　秋意寒凉。

　　祁昀轻拢了身上的男式外套，质地良好的料子贴着她细嫩的脸，近到她能闻见林双的气息……

　　这让她清醒！

　　她摇头轻声否认：“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