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童年和乡愁
题外话:“大队”在老一辈中可谓是老生常谈的词汇,但是现在却变得越来越陌生。是“大队”消失了吗?我想不是,她还一直在我们的记忆深处,变成一种情结流淌进血液中,变成一种特殊的记忆符号让人回想起来无法自拔。成年后,我依旧保存了对家乡的那份独特的感情和难以忘却的记忆,时常会想起,也时常怕遗忘。做此文聊以自娱,请多批评指正。
故乡是哺育我们的那片土地,她未必景色如画、鸟语花香、山高巍峨,确贵在一种情结。游子们总向往着故乡那一草一木和一花一树,无论何时,萦绕于心。即便再怎么疲惫不堪、迷茫而不知所措,每每回想起故乡,那人那景总历历在目,弥足珍贵。回忆或许是一种消遣,能让心灵逐渐恢复平静,那不能再熟悉的地方往往可以圈住尘世中疲倦的过客。期待确又不敢奢望:因为故乡,不论你怎么去感叹,如何去挽留,她总是会老去,直到有一天从你的记忆中完全消失。
小的时候住的地方叫“从严大队”,又叫做“窑厂”,小小的一个单位,小小的一块四方天地,却贮藏着我童年所有天马行空的幻想。回忆起从严大队,我还清晰的记得楼前芳草依依,轻絮飘飞,外河边柳条欹垂。家门口,爬上堤坝就可以望见大外河,和同伴们躺在河畔的草地上,天空格外的湛蓝,田野苍翠,野花盛开,处处洋溢着温暖和芬芳。初春细雨淅沥,河面上的冰块初融,白鹭伫立在沙洲上,微风掠过,荡漾起了水面的涟漪,吹绿了河堤两岸的悠悠青草。童趣就是这么简单而又朴素,我津津有味看着捕鱼人放飞那漆黑的鱼鹰,看它矫健的身躯从水面拍打而过,一泓清水上泛起了一圈圈波纹,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故乡的美无需用华丽的辞藻去装点和修饰,纯净的天空,依稀点缀着几朵白云。那番景象如同被镜头记录一般,定格在我六岁的记忆匣子中;尘封的故园风光深深印刻在脑海里,历久弥新,挥之不去。
那时候很多大队都会有职工宿舍,我们窑厂也不例外,黄褐色外墙的三层小楼房别具一格,每栋楼都是职工们平日休憩的港湾,现在基本上都因为年久失修而被拆了。一栋楼对于我来说就像一个世界,楼道里似乎每天都有说不完的新鲜事:谁家的保险丝烧断了、谁家添置了彩色电视机、谁家的熊孩子又挨揍了。我站在阳台上,看到楼下院里的樱桃树结果了,阿姨顺手摘了几颗从窗台递给我,红透的樱桃酸酸甜甜的非常爽口。折上一架装载梦的纸飞机,轻轻掷出,飞过楼下郁郁葱葱的花坛、飞过苍翠欲滴的草地、飞过静静流淌的小河。一架纸飞机,飞行轨迹那么优雅,似乎忘却了它的过往,最终落在了远处的堤坝上。
童年喜欢摆弄积木,每当看到父亲放置在书架上的书籍,心生向往,便学着大人用稚嫩的手摩挲过封面,可惜那会的我无法理解其中深奥的文字和复杂的情感。每每遇到雷雨天气,天昏地暗,狂风骤雨,静静的将头埋藏在母亲的怀里,时间一瞬间凝固。那时候即便没有新颖的卡片和玩具,但是慈祥的母爱和深沉的父爱却填满了我的心灵,是我最温馨的避风塘。成年后整理书房并添置些小摆设,桌子摆在窗前,窗明几净,老藤椅散发着奇异的香味。遐想着,随笔记录那点点年华;思索着,将点滴留念融化进心扉里。即便这样,依旧恐惧着,害怕那些片段再也无法回想起来。
低矮的屋檐下流水声清脆悦耳,院前的桂花树清香弥漫,河里成群的野鸭嬉戏着…… 这一切我都想回忆起,然而它们却被时光渐渐封存。“时光浓淡相宜,人心远近相安,流年长短皆逝,浮生往来皆客。”从古至今许多文人不吝在“乡愁”这个题材上苦下功夫,那么乡愁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极天涯不见家”,这句诗中饱含了对往昔岁月的追叹,是对乡愁独到的理解。光阴流逝,岁月有痕,时间的车轮慢慢向前推进。时过境迁,记忆中的人已经不在,陈旧的楼房逐渐颓圮,楼下花池里杂草丛生。对故乡的记忆浓缩之后,除了归结为一种难以诉说的乡愁,我们还能用什么样的词语去概括她呢?就算有,也只剩下一张张如同泛黄相片中的场景,被永远深埋于记忆最深处,像红酒一样愈久愈发香醇。小时候,总感觉大队便是我眼中的世界,我在那里玩耍、生活和成长。现在回想,大队其实就是我的故乡,是我的“乡愁”。正是因为对这片土地的无限热忱,我大学毕业后毅然决然的回到了这个让我魂牵梦绕的地方,在这里工作和生活。这片土地上,我还有没有领略的风景、读完的故事和书写的篇章。想用舒缓的文字和清丽的笔调去歌颂她,那点滴温柔和丝丝眷念。后来想想,不假思索的在日记本中写下:
在彼此的梦园里,植满了童真的故事,用心呵护,悉心浇灌。多年以后,它们便枝繁叶茂,像那些回不去的时光,那些总是在不经意却又时常回想起的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