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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吃吗？”

　　“不是很饿，你吃吧。”

　　洁洁很快意识到了什么：“是不是这些菜都太辣了？这个香菇汤比较清淡，我刚才尝了，味道很鲜美。”

　　靳亦南神色微怔。

　　洁洁见他没反应，问道：“怎么了？”

　　他看向那碗香菇汤，还冒着热气。虽然没有喝到汤，但心底已经微微的暖了起来。

　　“你还记得。”

　　洁洁还记得，他的胃不太舒服，不能吃太辣的食物。

　　洁洁剥虾的动作慢了半拍，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经意间说了什么……

　　习惯果然是很可怕的事情呢。

　　即使已经分开了这么久，一起吃饭的时候，居然自然而然想到了。

　　她沉默不语。

　　以前的时候，会叮嘱他，三餐要按时吃，不可以空腹工作。不然久了会得胃病。

　　靳亦南每次上班前，都会从楼下打包一份早餐。

　　以前的洁洁，会一直惦记着自己的身体状况，知道他有了轻微的胃病后，比谁都紧张。

　　现在，她不在了，胃病也越来越严重了。

　　“你跟徐渭是高中同学？”靳亦南主动找起了话题。

　　短暂的尴尬，洁洁故作轻松道：“对啊。”

　　上次，他们在日式餐馆里见过。

　　靳亦南：“嗯，经常跟老同学聚一聚，也挺好。”

　　洁洁忍不住反驳：“没有经常，只是偶尔才见一次。”

　　说完后，她就有点后悔。

　　不对，自己干嘛要跟靳亦南说这些呢？

　　就像是在解释什么似的。

　　听到这话，靳亦南的唇角微扬，他将香菇汤端到了自己的面前，拿起店家准备的勺子，舀了一口汤。

　　喝了一口汤，味美而鲜，是这边特有的风味。

　　香菇润滑、甘甜，吃了一个，还想再吃第二个。

　　洁洁端起了酒杯：“靳总，我敬你一杯。”

　　“嗯，你少喝一点。”他叮嘱道。

　　两个玻璃杯轻轻相碰，靳亦南喝了一大口的红酒，看到洁洁也几乎是一饮而尽。

　　她不喜欢欠人人情，这一整杯酒就是她的心意。

　　谢谢他发的那份邮件，让她下定决心自己开工作室。而且，很多细节部分可以直接拿来用。

　　她态度很好。

　　但就是这种很好的态度中，也带着淡淡的疏离。

　　那是一种，让人很难跨越的屏障。透明，看似不影响，却实实在在的挡在了两人的中间。

　　靳亦南放下酒杯，他垂下眼眸，心口中有一块地方，缓缓地疼了起来。

　　“洁洁，我……”他声音微哑。

　　好想、好想回到从前。

　　“嗯？”洁洁脱掉了一次性手套，她拿起筷子，夹起了面前的烧鱼。

　　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灯光明亮，走廊处还有人在喧哗、攀谈。

　　靳亦南看着洁洁，神情认真：“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吗？”

　　分手之后，两个人的关系迅速冷彻，起初就像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而现在，也仅仅只是有工作上的往来。

　　等洁洁有了自己的工作室，他们连工作上的联系都没有了。

　　靳亦南心里有些不安，他不想跟洁洁就此失去关联。

　　洁洁的筷子停在了半空中，她还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虽说她跟靳亦南也算是和平分手，但是做朋友什么的……

　　好像不太行。

　　他们毕竟曾经在一起三年。

　　靳亦南曾经是这个世界上，除了姐姐以外，她最亲近的人。是她曾幻想过，可以穿上婚纱，走到他面前的人。

　　靳亦南察觉到了什么，他立刻转口：“不用现在就回答。”

　　“你知道的，我没什么朋友。”

　　他的身边，只要有洁洁一个人就好了，不需要什么朋友。

　　宋城……

　　勉强算半个。

　　洁洁愣了一下，跟靳亦南认识这么久，她确实比任何人都了解他。

　　他就像是一座孤岛，抗拒着任何人靠岸。

　　哪怕是自己勉强上岸了，也很难走到岛中央。那里的风，冷冷的，湿湿的，而且四周都一片漆黑。

　　靳亦南没有逼得太紧，“……你可以多考虑一段时间。”

　　他继续道：“我会是个不错的朋友。”

　　“……嗯。”暂时就到这，有想到其他的再补充。

　　洁洁一时之间倒没法直接拒绝了。

　　她回道：“那好吧，我考虑一下。”

　　肚子有些饱了，洁洁放下筷子，正襟危坐。她抽出一张湿纸巾，认真擦拭着每一根手指。

　　手机的屏幕偶尔闪过提示的消息，群里面聊得很欢快。

　　突然，姐姐的电话打来了。

　　洁洁眼睛微亮，她立即捧起电话，稍微侧过身：“喂？”

　　她接电话的速度很快，但靳亦南还是看到了名字——

　　【X】

　　只有这一个字母，格外的神秘。

　　“我吃过了呢，不用担心我，没什么的。嗯嗯。”接到姐姐的电话，洁洁心情很好，嘴角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靳亦南很难不在意，他一只手放在茶几上，手指轻扣桌面。

　　洁洁在接谁的电话？为什么这么开心？

　　“也不是很重要，就是关于工作室的事情。嗯，是的呢，我想开个人工作室。”说到这，洁洁有点不好意思。

　　靳亦南的呼吸稍微停住了。

　　工作室？

　　是跟资金的周转有关吗？电话那端的人，是她选择请求帮忙的、那个让她愿意依靠的人？

　　这不是一笔小数目。

　　在洁洁的心里，这个人比自己还值得信赖？

　　他忽然就觉得如坐针毡。

　　这个人到底是谁？

　　洁洁今晚跟他在一起，笑容都是淡淡的，不像现在，弯弯的眼睛，整个人都是开心的。

　　挂掉电话，洁洁心情很好。

　　她主动收拾起了桌子，将盒子全部放到了之前的袋子里。

　　还有一些几乎完全未动的，暂时盖上。系好，放到了茶几下方。

　　“靳总。”她看向面前的男人：“我现在有点困了，我想先回小雅的房间休息。”

　　这会儿，走廊没什么动静了。

　　趁着工作人员不在，应该可以回到那边。

　　靳亦南起身，他走到了窗户旁，微微拉起一点窗帘。下面，依旧的白天的几拨人在蹲守。

　　大概是得到了苏秀禾结束拍摄的时间，这会儿也松懈了很多。

　　“嗯，等会儿让林助理送你。有房卡吗？”

　　“暂时没有……”

　　“没事，我找人跟前台说。”

　　靳亦南打了两通电话。

　　没一会儿，林助理来了。按照指示，特地带了一套干净的女款西装。见到洁洁的时候，他目瞪口呆。

　　——怪不得靳总今天各种反常！！

　　原来洁洁真在啊！！

　　洁洁去浴室换了衣服，修身的白色西装搭配A字裙，瞬间从度假风变成了干练风。

　　手里再抱一份文件，看着就像是努力工作了一整天。

　　她的粉色箱子，安静的靠在门后。

　　“这个，我明天再来拿。”

　　“嗯。”靳亦南应了一声：“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

　　林助理推开门，带着洁洁出去了。

　　走廊里有两个人，站在拐角处讨论着灯光布置的问题，听到动静转头看了一眼。

　　见到洁洁的时候，视线明显顿了一下。

　　……好漂亮！

　　是演员吗？但是看衣服，好像是某个投资人的秘书。

　　跟她一起走的，是靳总的助理，大家都认识。就是这个女生有点眼生，忍不住多看了一会儿。

　　洁洁神色平静，林助理带着她来到了0503，这下，肯定没错了。

　　他感慨道：“这是苏秀禾老师的房间，没想到她居然会同意自己的助理带人回来住，看来业内的传言是真的。”

　　“什么传言？”

　　“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