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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抬手抢过祁预手中的扁盒，直接拎着人凡进了之前他们拜访过的灯笼匠的院中。

　　满地残灯不见一人。

　　“伏我？”朗月讽道，“扶风可用不上法相。”

　　那扁盒上“一丨丿丶ㄥ”，看得朗月嘴角一抽。

　　幸好她小时候见家里老人用过九键五笔输入法，不然还真看不懂这迷面！

　　那边灵爆声大作，祁预好奇，“那佛子在跟谁打？”

　　“龙昊啊。”

　　“咔”地一声轻响，锁，开了。

何处是千山（二十一）

　　【您的宿主已对您解除小黑屋监禁】

　　祂刚出来就见着朗月手中握着个需要四位密码的锁，锁盘被拧得飞起，最后定格在了“丿ㄥ丿丶”。

　　“咔”地一声轻响，锁，开了。

　　祁预凑过来看了一眼，“这什么玩意啊？！”

　　朗月嘴角抽了抽，五笔输入的“风”字。

　　祁预他亲妈可没跟朗月对过密码本，这密码怎么解全靠意会！

　　她已经试过了跟她提的要求有关的“李”，又试过了从最简单的方向出发的“祁”，还试过了“朗”。

　　都不对，然后反应过来可能跟五笔输入法有点关系——确实是笔画的tຊ问题；但是不完全有关系——这不是在搞识别码（*），因为元界没有这么高端。

　　密码只有四位数。

　　于是在她跟祁仙女公知的信息中，唯独能拆解成四笔的就是“李清风”的“风”。

　　这密码再不对朗月就要上穷举了……

　　世上无难锁，只要敢穷举。

　　灵爆逸散，却在触达朗月他们所在的小院之时却诡异绕行，祁预忍不住看了那正在研究扁盒的女邪修一眼。

　　她做的？

　　筑基修为是怎么驱散灵海境修士的灵爆的？

　　发光汤圆从小黑屋中飘出，此时距离朗月跟扶风进入地窖已经过去了三十五分钟。

　　祂趁着朗月注意力集中在扁盒上，面对这“监控”方向缓缓向系统空间的深处退去。

　　两根细杆杆向后伸出，在朗月掀开扁盒锁扣的那一瞬间，祂从系统空间的墙上拔下了一个什么东西，然后光速藏进了自己的光团里。

　　祂心虚地吹着口哨，缩进了小黑屋里，没看见朗月的手在那一刻顿了一瞬。

　　细心地锁好了小黑屋的门，祂从光团里掏出了一个东西——用数据模拟出来的胶片录像机！

　　“咔——咔——”

　　倒带声在寂静的小黑屋中响起，祂把画面拨动到了祂被朗月关进小黑屋之前。

　　祂洋洋得意，女人，我就知道你会随手关我，但你一定没有想到吧？我居然能利用大数据时代的知识用数据在系统空间模拟出录像机！

　　——

　　时间倒回到扶风跟朗月进入百花楼地窖之前。

　　系统登记时间：元界，元丰三十八年六月廿六日，酉时五刻（十八点十五分）。

　　——发光汤圆：[坏人。]

　　——朗月笑了：[谢谢夸奖。]（*）

　　【您已将您的智能系统管家关进小黑屋】

　　【倒计时：00:34:59】

　　朗月的笑容染上了三分诡谲，她右手在空中轻转，向着扶风做了一个他完全看不懂的绅士礼。

　　扶风顿了两秒，错过朗月的身旁向地窖下走去。

　　朗月直起了腰背，负手而立，等了五秒才跟了下去。

　　她现在，心情很好。

　　无光的地窖，在无雨的炎夏也囚着潮湿，先行的扶风已经皱着眉头掐诀驱散了空中的异味。

　　朗月举着火把，缓步下阶。

　　狭长的走道两侧是刑架上带着血痕的囚笼。

　　腐臭再度逸散。

　　“嗡嗡……”苍蝇啃食着半埋于土中的残肢。

　　扶风几欲作呕，朗月信步闲庭。

　　她说：“啊……多少有些怀念呢……”

　　——就像回到了土楼里一样。

　　“什么？”扶风掩着口鼻。

　　朗月偏转着脑袋，视线瞥到了一只沾满“煮熟的米饭”的右腿。

　　青灰的皮肉被白色的小蛆咬破。

　　“噗……”

　　腐败气体从破口处冲出，皮肉瞬间凹陷了一块，又被“能动的白米粒”填满。

　　扶风不想理会这个笑得享受的变态，只是再打出了两记清洁术，然后向深处走去。

　　他们路过了在春兰记忆中见过的那个关押白含笑的牢。

　　灵力伸出的触角在更深处感知到了一个活体的脉音。

　　扶风一脸凝重，而朗月脚下轻松。

　　你知道地狱之于恶魔来说代表着什么吗？

　　就像培养皿之于细菌。

　　有的菌会因为实验员今日左脚先迈进实验室而死去。

　　而有些杂菌会在得到营养之后疯了般地生长。

　　朗月用火把引燃了路上用来照明的火盆，扶风捂着口鼻进行了下地窖后的第五次干呕。

　　“怎么？”朗月举着火把倒行，“不适应？在你们佛门没有给弟子展示过看透世间美色皆是粉红骷髅的《九想图》？”

　　扶风抬脸，脸色煞白。

　　修士修习杀生常有，路边腐骨常有。

　　而腐尸在如此狭小之处，腐臭味被闭于地底多日之事……

　　怎……怎……

　　“呕……”他再度捂鼻干呕。

　　朗月举着火把面向扶风跟来路，扶风如此难受，也不怪他菜。

　　先前看分尸案第二现场“录像”之时，扶风可没什么反应。

　　主要是气味。

　　你闻过死老鼠的味道吗？

　　那就是腐败气体的臭味，俗称尸臭。

　　但老鼠多大一只？

　　人的断肢多大一块？

　　九十七乘以四是多少？

　　三百八十八。

　　这里至少有三百八十八只“死老鼠”。

　　朗月问：“很难受吗？”

　　火光照在了她的眼底，没有一丝暖意，扶风不想答，他想起了之前在神火秘境时跟着女修聊天时的那段不太好的差点破了他道的记忆。

　　“那你就在这等等吧。”朗月掏出了两根长香，“履行一下约定。”

　　——地窖里有我一个老熟人，阵法打开后让我跟他聊上一炷香的时间，且其间对话你不能旁听。

　　扶风停住了脚步，对着朗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朗月扬颈举香，颤颤巍巍的长香晕出红圈，一股沁人心脾的檀香味微微驱散了腐臭一瞬，又再度被淹没。

　　其中一根被交至了扶风手里。

　　朗月转身拉动墙上的烛台机关，石门开启，朗月掌火而去，嘴角牵出一抹冷笑。

　　突然想到，“我”也是在地牢里“出生”的呢。

　　后来也是在乱葬岗“重获新生”。

　　还有土楼……

　　风光霁月挥剑指苍穹的天才们呐。

　　你们可知道，曾与你们并肩之人骨血里都是散不去的腐臭？

　　九步定长宽的石室里，锁链声响动。

　　刑架下那人睁眼，暗火鎏金。（*）

　　他衣不蔽体，眼底满是青灰，半晌只对着朗月吐出一句：“你好慢……”

何处是千山（二十二）

　　“嘭——”

　　火把点起插着烙铁的盆。

　　朗月拍了拍手，“你快，你全天下第一快。”

　　龙昊没有反驳，只是笑了两声，“我现在觉得快点也蛮好的。”

　　粘结成块的头发随着龙昊的动作从他的面颊滚落，左脸，一个巨大的篆体“淫”字黥面。（*）

　　朗月挑了挑眉，灵力倾泻而下，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