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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玉是婢女，我是妓子，所以对你而言，我们的生命便如草芥。如若你认识我的那一刻我只是一个婢女，你可会喜欢我？”

　　“你别骗自己了，你喜欢的不过只是那个身上有重重滤镜的嘉禾县主罢了。陈靖廷，我现在真的恨不能杀了你。”

　　陈靖廷颓败的瘫软在地上，他的眼尾猩红一片：“晚凝，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

　　他的晚凝恨透了他，是他咎由自取。

第23章

　　陈靖廷正欲冲过去之际，却被顾西辞死死挡在身后：“你别碰她。”

　　徐晚凝直直看着他，陈靖廷知道，她的眼神全然没了以往的那种爱意。

　　他的眼底还是不可置信：“你堂堂姜国太子，为何要在我身边当个军医？”

　　“晚凝，为何第一次相遇你不告诉我你就是晚凝？”

　　“如果你在第一次便告诉我你的身份，这一切都会不一样的……”

　　徐晚凝冷笑一瞬：“太子殿下，咱们到了休息的时间了，也该把那些污浊之物清扫清扫了吧。”

　　陈靖廷身形不由一滞……

　　污浊之物？

　　晚凝居然说他是污浊之物，细细麻麻的痛涌遍全身。

　　他只能怔愣着退下，这是姜国，他此行的主要任务是为了和姜国国君谈和，避免战事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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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颐和殿。

　　外邦使臣皆被安顿在了这座宫殿里。

　　长乐公主看到陈靖廷，立马起身去迎，急不可耐问道：“如何，太子妃是晚凝吗？”

　　陈靖廷颓丧一瞬，道：“是她。”

　　长乐公主立马笑了：“是她就好，她还活着就好。”

　　陈靖廷紧锁眉头，径直坐下来：“可她嫁与别人做了太子妃……”

　　长乐公主瞥过脸，声音冷冷：“是盛国欠她的，我们都知道护国公绝不可能是叛贼，可为什么一夜之间连定论都未曾下，就满门被屠？”

　　“无非是太子哥哥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太子哥哥囤私兵被护国公发现。父皇多疑，若是护国公将此事呈报，他的太子之位定然是坐不安稳的。”

　　“所以太子哥哥只能将护国公满门杀了，此事也是为了给盛京的大臣们一个警告。太子的威严不容触犯。”

　　“父皇其实也是知道此事的，可他怎么会因为区区一个徐家就去废掉一个太子？争夺皇位全凭手段，太子越狠厉，他越舒心。”

　　“徐家这份清白恐怕永不见天日了。”

　　陈靖廷垂下眼眸，他现在唯一能弥补的便是替徐家讨一个公道。

　　长乐公主顿了一瞬，又道：“只要晚凝活着，便胜过一切了。陈将军莫不是忘了，如今你也是有妻室的人，荣安郡主还在盛京等你回去呢。”

　　陈靖廷自嘲一笑：“公主，你该知道娶荣安并不是我心中所愿。”

　　“陈将军应当认清自己的真心，若你一开始认识的是晚娘，不是晚凝。你可会对其动心。”

　　陈靖廷没回答，他迟疑了。

　　或许是上天对他的考验，他认识了徐晚凝两次。

　　一次她是高门贵女，一次她是深陷泥潭的妓子。

　　可偏偏他没有通过这次考验，她隐瞒身份藏在他身边，是害怕若有一日东窗事发，并不会粘连于他。

　　可他却肆意伤害了他。

　　这是上天对他的惩罚，他该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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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宫。

　　顾西辞为她斟了一杯热酒：“太子妃暖暖身子。”

　　徐晚凝接过他手中的酒：“太子殿下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顾西辞愣了一瞬，抬眸凝向她：“有何奇怪的。”

　　徐晚凝沉思片刻，道：“长乐公主是宫女所生，自幼便不受宠。既是和亲，盛国陛下又怎会派一个身份低微的公主来。更何况自古使臣都是文臣，又怎会派一个手握盛国大半兵力的将军前往？”

　　“太子妃的意思是？”

　　徐晚凝怔了一瞬：“两国交战，不斩来者。恐怕盛国陛下不是那么简单的想谈和，而是为了挑起多国纷争。若陈靖廷一死，他手中握的兵力自然归到了皇上手上。至于长乐公主……”

　　忽然，殿门外的婢女大喊道：“不好了，不好了，颐和殿走水了！”

第24章

　　徐晚凝慌乱道：“长乐……”

　　顾西辞紧握住她的双手，劝慰道：“别着急，无事的，无事的……”

　　他们慌乱跑到颐和殿时，还有些微弱的火光，好似灼伤了徐晚凝的双眼。

　　她心下一紧，她失去了家人，失去了小玉，她不能再失去她唯一的好友。

　　跑到殿外时，长乐静静地躺在地上，鬓发已经乱作一团。

　　而陈靖廷似乎也刚从惊慌中回过神来，他的手臂被烈火灼伤，血肉糜烂，发了黑。

　　徐晚凝慌慌跑到长乐身边，颤抖着手去探了探鼻息，这才松了口气：“顾西辞，顾西辞，你来看看。”

　　顾西辞闻言，为长乐公主把脉。

　　半晌，他才说：“还好，火势及时灭掉了。长乐公主身体无碍。”

　　徐晚凝的目光循到身边的顾西辞身上，只一眼，便迅速收回了目光。

　　顾西辞震怒道：“给我查！天子脚下，究竟是谁敢在这里纵火？”

　　颐和殿内外跪了一地，所有的人都浑身颤抖，生怕引火烧身。

　　徐晚凝抱着长乐公主，哽了声：“公主殿下，晚凝在这里，不用害怕。”

　　顾西辞愣了一瞬，道：“把长乐公主先安顿到东宫吧，先找大夫看一看。”

　　陈靖廷捂着流脓的右臂，道：“此事定是早有预谋。”

　　顾西辞冷眼看着他，道：“都先回东宫吧，此事还需要调查一番才能下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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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宫。

　　徐晚凝将长乐公主安顿到床榻上，喂她喝完了药，再三问顾西辞：“长乐真的没什么问题吧？”

　　再三确认，长乐只是受了惊，她才落下心来。

　　徐晚凝看着长乐公主，心莫名安稳。

　　从前她一身才名初入宫中，便常常被一些高门贵女合伙欺负。

　　是长乐公主站出来保护她，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长乐公主是在御花园。

　　她的头发有些蓬乱，只是安安静静蜷在一团。

　　那时她便被丞相之女李悠悠一脚踹翻在地，李悠悠正要揪住她的头发往水下摁时。

　　长乐便带着光出现了，她冷冷地站在李悠悠身后，旋即一脚将她踹进了水里。

　　李悠悠在其他高门贵女的拉扯下，从水里翻出来时已经被气红了眼。

　　她居高临下指责长乐：“你的母妃不过一个宫女，在宫中又不受宠，活得连一个宫女都不如，你有什么胆子来踹我？”

　　长乐公主冷冷一笑，躬身行礼：“父皇万安。”

　　李悠悠滞了一瞬，才看见站在她身后已经黑沉了脸的陛下。

　　陛下摸了摸长乐公主的头：“我的女儿便该是这样的，长乐，今日做得很好，该赏。”

　　李悠悠怎会知道，这一切都在长乐公主的预料之中。

　　她早已经算好了陛下来到御花园的时间，她虽不受宠，可怎能容忍她人欺负自己亲赐的嘉禾县主。

　　天子脚下，欺辱自己亲封的嘉禾县主，无异于是在打这位陛下的脸。

　　故而长乐公主一箭双雕，不仅仅是救了徐晚凝，亦是救了自己。

　　自那次之后，陛下对长乐的态度亦有所缓和。

　　毕竟大多数的公主大多都是端着身份，遇到这种事很少参与。

　　只有长乐一脚将她踹到了池塘里，这样的性子在宫里是很少见的。

　　或许就如话本子里所写吧，越特殊，便越是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