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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凌，你说我舍弃过你一次，焉知不会舍弃你第二次，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

　　说着，阿爹举起了三根手指，“我以我的性命起誓，此生决不负你，如违此誓，万箭穿心，尸……”

　　阿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阿娘捂住了嘴。

　　阿爹握住阿娘的手贴在胸口，继续说：“我当年不辞而别，也是迫不得已，先帝多疑，霍氏手握军权功高震主，不同你说是不想连累你。”

　　“我本想再见你一面，却看到洛浔带着不省人事的你走进了禅房，我打晕了他，就、就……”阿爹面上染上一片绯红。

　　“就有了莫莫。”

　　【哦——阿爹不光是忠犬，还是纯情小狗。】

　　阿爹和阿娘像两只熟透的虾子。

　　“阿凌，让我做你的狗……不是！我是说，我现在知道，除了我没人能把你们保护得更好，我们不要再分开了好不好！”

　　阿爹握着阿娘的手，目光中带着祈求。

　　我丝毫不怀疑，如果阿娘拒绝的话，阿爹可能会当场哭出来。

　　【呜呜呜阿娘你快抱抱阿爹吧，他看起来要碎掉了！】

　　阿娘先是看了我一眼，可能我眼中的期待太过明显，阿娘抱住了阿爹，像平日安抚我那样，轻拍着他的脊背。

　　我听见阿娘说：“好，我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

　　看着地上一排排尸体，阿娘颤抖着手捂住了我的眼睛。

　　“将军，这些尸首……”

　　饶是见惯了战场厮杀尸山血海的人，也不禁为这场景胆寒，满地幼童的尸体，或身体扭曲或残肢断臂。

　　我忽然想到了原书中对这一惨景的描述。

　　“把洛继宗放了。”阿爹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

　　“放了？将军，这种恶魔怎么能放了呢？就算是当场格杀……”

　　“也太便宜了他。”阿爹的声音里透着森寒的冷意。

　　“近年来，京城常有孩童丢失，父母报官无果，遍寻不得，他们的名册都登记在官府，你去一一通知到位，让他们来这里认领自己的孩子，和洛继宗。”

　　这场猫捉老鼠的狩猎游戏，也该让始作俑者尝尝才对，不知身份互换，洛继宗是否还能玩得尽兴。

　　回到丞相府，大家都在。

　　外祖父外祖母急得一宿没睡，舅舅带着大理寺众人在挨家挨户地找我，表哥叶瑜也发动太学院的同窗们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一遍。

　　见我平安无事地回来，才都松了一口气。

　　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体会到家人的关心，泪水在眼眶里滴溜溜地打转，却不想哭出来惹得大家着急。

　　只能一边忍着眼泪，一边咧着嘴笑得比哭还难看。

　　实在忍不住了，我把求助的目光放到了阿爹身上。

　　【阿爹，外祖父外祖母都在，你要不跟阿娘求个婚吧，我憋不住了，好想哭啊呜呜呜。】

　　似乎是接收到了我的求救信号。

　　阿爹一撩衣摆，笔直地跪了下去，吓了外祖父外祖母一跳。

　　“霍征愿以整个将军府为聘，求娶阿凌，请二位成全。”

第22章

　　原本阿爹就是外祖父外祖母中意的女婿，只要阿娘愿意自然不会有其他问题。

　　尘埃落定，我窝在阿娘怀里好好地睡了一觉。

　　等我睡醒，已经是第二天晌午了。

　　阿娘不在我身边，我迷迷糊糊地穿上鞋往外走，听到丫鬟婆子们正在议论。

　　“惨得嘞，听说都被打得不成人样了。”

　　“不止呢，后来还被碎尸了，扔到承安侯府门口都是一块一块的。”

　　“活该！谁家的孩子不是爹生娘养的，凭什么被他那么糟践，这就是报应！”

　　我知道，是洛继宗死了，他的下场和原书中差不多，原书是被皇帝下旨凌迟，现在是那些枉死孩子的父母亲手报了仇。

　　我一路寻着阿娘走到了门口。

　　正撞上柳青青在丞相府门口发癫，现在的她早已没了往常装出来的那副柔弱模样，整个人宛如疯妇。

　　一看见我，她的情绪更激动了，好几个家丁护院都险些拦不住她。

　　“都是你！都是你这个小贱人！你就是灾星！灾星！”

　　“你把我的继宗克死了！你把我的继宗克死了啊！我的儿呀！”

　　我快步跑到阿娘身边握紧了她的手，毫不畏惧地看向柳青青。

　　“是你们自己心术不正才酿成了今天的惨剧！出土的尸首中还有几具尚未腐败，凭洛继宗一人如何能抓住这些孩子！”

　　“你住口！你这个贱丫头！要不是你回来，我们家怎么会变成这样！”

　　阿娘看着她，神色冰冷地吩咐道：“这疯妇口不择言，帮她清醒清醒！”

　　几个粗壮的婆子上前，抡圆了胳膊啪啪几巴掌，柳青青就嘴角渗血，头脑发蒙了。

　　阿娘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宛若看到了一个跳梁小丑。

　　“现在才承认他是你儿子也太晚了吧，与其在这里叫唤，不如赶紧回家把你的好儿子拼起来，晚了被狗叼走，可就拼不全了。”

　　阿娘说完这话，官府的衙役也到了，当即押走了疯癫的柳青青。

　　晌午柳青青下狱，下午侯府老夫人就跑到了丞相府门口作闹。

　　她带着一根绳子，眼看就要在丞相府门口上吊了。

　　丞相府门前聚着的人越来越多，我索性搬了个小板凳坐到了大门口。

　　兴许是看丞相府只有我一个小孩儿出来，老虔婆登时来了气势，指着我就开始破口大骂：

　　“都是你这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小杂种！要不是你，继宗怎么会被人打死啊！”

　　她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嚎，却没有一个人可怜她。

　　“洛继宗有人养，你们就是把他养得太好了，他才拿别人的命不当命。”

　　“你放屁！我们继宗才不会做那种事呢！都是你们！是你们故意陷害他！”

　　老虔婆指着周围的人群，仿佛每个人都是害死他宝贝孙儿的凶手。

　　我抓了一把瓜子，嗑得起劲儿。

　　“你不是要上吊吗？还吊不吊，我等着看呢。”

　　围观人群也来了兴致，纷纷指着她大喊：“上吊！上吊！”

　　老虔婆一时间骑虎难下，我拍拍手，叫来了下人。

　　“这位老夫人够不着房梁，你们去搬个梯子，帮她把绳拴好。”

　　听了这话，围观人群顿时一阵哄笑，老虔婆指着我，手抖个不停。

　　“早知今日，你刚生出来，我就该把你摁进马桶里溺死！”

　　突然，一枚臭鸡蛋狠狠砸在了这老虔婆头上，腥臭的蛋液流了她一脸。

　　“啊！”她爆发出一声尖叫，铆足了力气朝我冲来。

第23章

　　“我要你给继宗偿命！”

　　看着她那想要一头撞死我的架势，我不怒反笑，两侧的护院直接长棍一捅，把她叉了出去。

　　热闹看够了，我觉得有点没意思。

　　阿娘午睡要醒了，我得赶紧回去陪她。

　　“上吊的绳子给你拴好了，你要吊就赶紧吊。”

　　“我之前也说过，你要是吊死在我丞相府门口，我就把你反复鞭尸让你死个痛快，这句话依然作数，你大可放心。”

　　“你早点上路，说不定还能碰见你那肉沫孙子，途经恶狗岭你护着他点，别让他被野狗吃没了。”

　　说完，我做了个“请”的手势，缓缓关闭了丞相府的大门。

　　大门彻底合上之前，我看到那老虔婆嘴歪眼斜、口吐白沫、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