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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建筑物出来，步行到停车场只要几分钟，这里是一所医院的综合楼，医护人员、患者、家属、地勤人员来来往往，身穿警察制服的男人进出十分惹人注目。 秋风还格外清凉。 阳光从建筑物背后漏出，将地面分割出一条光明与黑暗的线。 戴宪将手臂架在窗边，撑着头，观察着面前的人群，所有人都匆匆忙忙，带有各自的使命。 就在这时，戴宪把目光放在了门口角落里娇小的身影上。 一名穿着校服的女孩，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 扎着马尾辫，宽大的校服上衣正好盖过裤腰，她回过头来，睁大着眼睛看着从门中走出来的男人，她的两只手插在上衣外套口袋里，衣襟有平滑变得紧绷，她定定地望着男人的背影，一直到车门被打开。 男人坐上车，将安全带扣好，深深叹了一口气，他看向坐在驾驶座的人，轻轻摇了摇头。 “开车吧。” “不顺利？”戴宪将发动机启动，顺手将全开的窗户上调了一点，“说错话了？” “嗯，”梁子俊拉开面前的储物盒，将文件袋随手扔了进去，“可能给了他一种我认为陈良是犯人的感觉，没聊到点子上，总之先不浪费时间了。” “犯过事的人都这样，特别是走私，人防备得很，你要是不说清楚，他就不肯配合，没提到二十年前你们见过，你想帮他？” “没找到时机。” 车缓缓地开出医院停车场，开心义工队的办公室就在综合楼四楼的最里面，梁子俊特意嘱咐戴宪在车里等待自己，没想到今天的王勉好像不太待见自己。 “哎呀，你应该一进门就说，这样才能让他打开心扉，本来坐过牢的人就对警察有戒备。” “也是，不愧是在缉私队待过的，早知道应该叫你一起上去的。” “啊？”戴宪故意地深吸了一口气，“那我还是更愿意在车里等，医院人来人往的，两个警察走来走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呢，一定会盯着我们看。” 车开出了医院范围，穿过一个小区，行驶上了宽敞的四车道道路。 “不过，把案件的内容都跟王勉说了？包括在上游草丛里找到手机的事？”戴宪问道。 “没说那么细，只说了通话记录的事，他看…

第十五章 会议

　　“不过，世界上真有像幽灵一样存在的人吗？” 戴宪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将梁子俊的思绪拉回了车内。 “幽灵？” 梁子俊重复了一遍。 “你看啊，我们昨天为了调查陈良的行动轨迹走访了一整天，别说公寓里的安保、保洁了，就连当天载过陈良的公交车司机和计程车司机都不记得见过两个人，存在感是有多低啊。” “不仅如此，陈良的手机里没有发现任何与好友与亲戚的联络，邻居虽然知道隔壁住了这一家人，却对她没有任何了解。” “再说说她儿子吧，不仅没找到人，连照片也没有，更别提调查人际关系，还是一个唐氏综合症的小孩，没有上特殊教育学校，和母亲一起呆在家里。” “她的女儿呢，回国之后整整消失了两年，身边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向警方报案或者试图寻找她。” 戴宪停顿了一下，用无名指轻轻拨动了转向灯，继续说： “那这一家人不就像幽灵一样，神不知鬼不觉地生活在这座城市里？明明也与普通人一样生活，却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放在以前倒是有可能，现在不一样了，互联网时代。一定是有什么线索我们还没有发现而已，你别忘了，她可是有丈夫、孩子、公婆的人，再说，有些人就是喜欢这种隐居生活。” 梁子俊反驳道。 “这里可是城市啊，”戴宪自然地接上话，“你听过隐居在城市的人吗？啊，不过，是我的话，以后也想住进深山里隐居啊，但是我女朋友应该不会同意的。” “既然不是这样的话，那就一定是我们调查还有遗漏，”梁子俊一脸严肃地说，“总之，还有很多事情我们没有发现，如果东辰找不到，能帮助我们的只有王勉了。” “嗯。” 戴宪点点头，照映在车窗上的天光逐渐变得柔和。 “继续向下游搜寻吧。” 听取完现场搜救队负责人的汇报之后，支队长李峰威立刻说道。 “加派人手，抓紧时间找人，不要造成附近的居民恐慌，浪费人力财力，还有，记得叫网络班去处理一下网上那些发谣言的帐号，真是什么人都有，吃饱了没事干，一天到晚在网上说些有的没的。” 李峰威紧皱着眉头，接着抬头环…

第十六章 钥匙

　　大厅里回荡着奔跑的运动鞋与木地板的摩擦声，张雯淇抬头，无奈地瞄了一眼墙上的电子屏幕。 7点25分，换作平常这个时间，自己已经回到家了。 课后时间，体育馆里不会有老师会来制止学生使用手机。 她翘起二郎腿，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时，听到了数学老师李玲纳的声音。 雯淇抬起头微笑着做了一个“老师好”的口型，将板凳上放着的空饮料瓶挪了挪位置，空出了一个人的空间。 “啊雯淇，你也在这啊，学长团这边的工作你也参加吗？我记得你不是学生会的嘛。” “没有啦，今天恬宜要去参加辩论社的面试，我就来帮她发一下慰问品。” “是哦，今天是社团招新日吧，你呢，今年参加什么社团？” “没有变，还是留在摄影社了。” “挺好的呀，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现在的孩子真好啊，有这么多有趣的社团可以选择，我也想当七高的学生啊！” 玲纳老师一手扶着腰，一手扶着肚子，在长椅上艰难地坐了下来。 “哎哟，这里的板凳也太矮了。” 她抱怨道。 因为不是给孕妇设计的啊！ 雯淇在内心默默吐槽，虽说是自己的任课老师，但玲纳老师是为数不多的与班里同学相处得不错的存在，对待学习时虽然严厉，但私下是一名热爱生活的有少女的老师。 比起严厉又死板的老师，数学这种科目果然还是要交给温柔有趣的老师教才行，她深有体会。 她做题时原本很容易失去耐心发牢骚，但是换了玲纳老师之后，总有办法让她浮躁的心情冷静下来，她现在开始渐渐发现了学习数学的乐趣。 同桌刘恬宜是玲纳老师的数学课代表，总是拉着她一起去办公室，所以她与玲纳老师的关系也比一般老师更好，她点点头，有意地装作在认真看比赛的样子。 “不过老师，你还喜欢看篮球赛呀。” 学长团组织的师生友谊赛，没想到会吸引老师来看，她笑眯眯地问。 “这不是有我家那位嘛。” 玲纳老师做出了一脸“明知故问”的表情，用头点了点，示意雯淇向球场看去。 她最初有些莫名其妙，随后她想起了什么，自顾自“啊”了一声，她看见了场上教师队之中正在努…

第十七章 夜色

　　公交车发出了喷气般的声音缓慢开动起来时，张雯淇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急急忙忙地在摇晃的公车上找好位置坐下，将手机放在耳边。 母亲林燕冬的声音传来时，她坐直身子，有些后悔没有看清楚来电人再接听电话。 “淇，回到家了吧，吃过饭没？” “还没吃，学校有点事，现在刚坐上公交车。” “这么晚？路上买点东西回去吃吧，等一下我给你转点钱，以后这么晚的话，就打车回家，外面多危险啊。” 雯淇没有回应，等着电话那头继续说。 “上次妈妈说的事情，考虑好了吗？” 林燕冬特意强调了“考虑”两个字。 果然是这件事，雯淇瘪着嘴。 “考虑好了，”雯淇重重地吸了一口气，“不去。” “我说，只是吃个饭而已，你不要想得那么复杂。人家小男孩也很忙，这么巧十一假期从国外回来，妈妈找他舅妈有点事，而你又可以多一个朋友一起玩，多好。” “你看，正好他舅妈家也在锐城区，离你不远吧，找个时间和妈妈一起见见呗，他舅妈也是个老实人啊，我们......” 母亲的声音在电话里显得很轻浮，雯淇边听边在内心画叉。 “上次我就说了我不想再和你的朋友一起吃饭了，你忘记了吗？” 雯淇望着窗外，声音不自觉提高了。 “别那么任性，就当帮妈妈一个忙吧。” 林燕冬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起来， “妈妈就只有一个人啊，不找个理由的话，约别人出来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