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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得俞子舜接连踉跄几步，恰好退到了殷柔晴的身边。

　　俞子舜站定，直起身，擦了擦出血的嘴角，正要上前回击……殷柔晴突然从他后面抱住了他，双手从他的肩膀下方穿过，往上牢牢固定住了他。

　　“俞少，别这样。”她嘴上劝着，实际却是帮顾川臣把人控制住，“别把事情闹大了。”

　　俞子舜一时迟疑，没能甩开殷柔晴，顾川臣的第二拳已经飞过来。

　　“顾川臣！”江昀雪冲上前去，抱住了顾川臣的腰，死死地拖着他，“不要打了！你凭什么打人！”

　　这一头，俞子舜也已经摆脱了殷柔晴，他趁着顾川臣被江昀雪拉住的空隙，把刚刚吃的那一拳，结结实实地给顾川臣还了回去。

　　打得顾川臣从江昀雪的手臂里跌了出去。

　　“江昀雪！”殷柔晴惊声尖叫，双标得像一条狗，“你怎么可以这样吃里扒外！你竟然拖着慕渊让俞少打他！”

　　两个男人已经彻底混战在了一起。

　　殷柔晴还想故技重施，去抱住俞子舜，江昀雪察觉了她的动机，一把揪住了她头发，把她拖到一旁。

　　殷柔晴偏着头，尖叫着想要反手去抓江昀雪的头发，却被江昀雪啪啪两耳巴子，扇得晕头转向。

　　“我的胸针呢？”那边的战局江昀雪管不住，她干脆低头问殷柔晴，“我上次说过，你不还给我，我见你一次扇你一次。”

　　殷柔晴双手乱舞，不肯回话，江昀雪就又一耳光，“我的胸针呢？”

　　殷柔晴大哭大喊，“慕渊、慕渊救我，江昀雪要杀我……”

　　顾川臣一时分神，被俞子舜抓住了破绽，直接轮翻到了地上，俞子舜揪扯住他的衣领，跪到地上，拳手顶着顾川臣的咽喉，低头双眸赤红，

　　“你以为，我还是过去的那个白斩鸡？”

　　他这些年也一直在练拳，几年前被顾川臣打得没有还手之力的耻辱，他从没忘记过。

　　顾川臣猛地暴起，俞子舜也持续加力，两人都试图把对方彻底摔倒在地。

　　与此同时，啪的一声耳光脆响，回荡在病房内。

　　殷柔晴叫得像杀猪一样，“啊啊啊慕渊、慕渊呜呜……”

　　顾川臣试图从地上站起来，他朝那边怒喊，“住手！江昀雪！你给我住手！”

　　“顾川臣！”俞子舜也忍不住厉喝，“你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袒护殷柔晴，怎么还有脸告我造谣！”

　　“闭嘴！”

　　顾川臣怒不可遏。

　　就在这烈火烹油的时候，一个弱弱的声音突然从门外响起来。

　　“姐姐……江哥哥……你们……”

　　原本乱成一锅沸水的病房，忽的安静下来。

　　静得诡异。

　　晓晓坐在轮椅上，脸色苍白地看着房间里的四个成年人，漆黑的瞳孔都害怕得在发抖。

　　“姐姐……”

　　“晓晓……”江昀雪松开了殷柔晴，起身整理了一下头发衣衫，快步走过去，把弱小的妹妹抱到了怀里，“晓晓对不起，吓到你了，是姐姐不好……”

　　“姐姐，”晓晓眼里闪着泪花，“姐姐的落枕还没好，别又伤着了……”

　　病房里的动静早引得外面人引颈围观。

　　但顾川臣和俞子舜的人也在外面对持，直到医生推着晓晓回来，才不得不让道。

　　病房里一片狼藉。

　　病床和柜子都东倒西歪，水果和牛奶倒了一地。

　　护士花了好大功夫才收拾安妥。

　　殷柔晴脸肿得像个猪头，往常的明艳精致荡然无存。

　　顾川臣和俞子舜脸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挂彩，只是两人一个依旧神情桀骜，一个温润优雅不减。

　　唯独只有江昀雪，只是头发有些凌乱，但她在和殷柔晴的拉扯之中上衣肩膀到袖子被撕了一条大口子，隐约可见锁骨到心口的那一抹雪白。

　　而雪白之上，竟有一团青紫淤痕……

　　顾川臣眸光一暗，未及思索，已经把外套脱了下来，朝江昀雪的肩上披过去。

　　“遮好。”他沉着脸。

第14章 她的珍宝，他弃之如敝履

　　江昀雪却在转眼间，已经拂开了外套，将其甩回了顾川臣的手中。

　　她笑得极淡，淡得宁静，“渊爷的这份好心，还是留给殷小姐吧。”

　　顾川臣脸色再度阴寒，他低声咬牙，“江昀雪，我劝你见好就收……”

　　江昀雪轻轻一笑，“不，渊爷的好，我收不起。”

　　以前是她不知好歹，哪怕他的好带着刺裹着刀，她也照单全收。

　　那些被划出的伤痕，被她自欺欺人的当成爱的证据珍藏。

　　现如今一样样摊开，才发现干瘪丑陋，像褪了漆的伪劣首饰，斑驳陈旧，不值一钱。

　　“晓晓。”妹妹面前，江昀雪不想和顾川臣过多纠缠，“你好好养病，什么都不用担心，姐姐最近有点忙，不能天天过来照看你。”

　　晓晓年纪不大，但思虑很重，江昀雪怕她想太多，不利于病情的恢复。

　　“不过，”她轻轻抚着晓晓的帽子，因为化疗，她的头发都掉光了，“晓晓放心，姐姐虽然不能无时不刻守着你，但也不会让我的晓晓有任何的意外闪失，横竖……”

　　她一语双关，“这世上有的是人贪生怕死，但我们的晓晓最勇敢，对不对？”

　　出了病房，殷柔晴就拉着顾川臣哭诉，“慕渊，我好心给晓晓找医生会诊，雪尧却误会我想要害晓晓，打我也就算了，还当着晓晓的面内涵我……我知道我不该小气，可我就是心里难受得紧……”

　　江昀雪的话说得隐晦，但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

　　她方才分明是在说，假如晓晓真会出什么意外，她一定会让某些人偿命。

　　顾川臣眼色阴沉地看着江昀雪，“跟我回去。”

　　他捏住她的手臂，拖着她就迈步。

　　江昀雪往后退，俞子舜也想要阻止。

　　但顾川臣回头，“不是最在乎你妹妹的命？江昀雪，我倒真想看看，最后到底谁贪生怕死。”

　　江昀雪咬住了嘴唇，对着俞子舜微微摇头。

　　今晚上已经闹得够多了，她不想把事件扩大化。

　　反正她还有点东西没和顾川臣交割清楚，正好趁此机会说明白。

　　回到御园，在管家佣人们或探究或看戏的目光中，顾川臣把江昀雪拽上二楼房间，反锁上门。

　　“脱衣服。”

　　他冷声道。

　　江昀雪一怔。

　　顾川臣已经失去了耐心，上前抓住她上衣的破口处，嘶啦——

　　卧室里灯光如雪，洒在江昀雪的肌肤之上。

　　她下意识想要遮挡，顾川臣却拖开了她的手，目光阴冷地注视着她锁骨和肩膀上的大团淤青，还有腰际业已结疤的擦伤。

　　“哪里弄的？”

　　江昀雪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

　　她不甚在意地别开头，“自己摔的。”

　　轻巧地说出这几句话，耳畔却回响着那晚上汽车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尖哨声。

　　顾川臣冷嗤一声，极尽挖苦，“谁知道是真摔了，还是外面哪个野男人造的？”

　　淤青不像是新伤，搞不好是她前两天跟踪尾随他的时候，不小心磕碰到的。

　　自作自受！

　　江昀雪肩膀微微抖了一下，却是笑的。

　　“笑什么？”顾川臣皱起眉尖。

　　他上前一步，把她身子扳正，捏住她的下巴尖，逼迫她扬脸，“我说中了？”

　　他蓦地牙槽紧咬，眼瞳幽寒，“哪个野男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