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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征愿以整个将军府为聘，求娶阿荷，请二位成全。”

第22章

原本阿爹就是外祖父外祖母中意的女婿，只要阿娘愿意自然不会有其他问题。

尘埃落定，我窝在阿娘怀里好好地睡了一觉。

等我睡醒，已经是第二天晌午了。

阿娘不在我身边，我迷迷糊糊地穿上鞋往外走，听到丫鬟婆子们正在议论。

“惨得嘞，听说都被打得不成人样了。”

“不止呢，后来还被碎尸了，扔到承安侯府门口都是一块一块的。”

“活该！谁家的孩子不是爹生娘养的，凭什么被他那么糟践，这就是报应！”

我知道，是谢继宗死了，他的下场和原书中差不多，原书是被皇帝下旨凌迟，现在是那些枉死孩子的父母亲手报了仇。

我一路寻着阿娘走到了门口。

正撞上柳青青在丞相府门口发癫，现在的她早已没了往常装出来的那副柔弱模样，整个人宛如疯妇。

一看见我，她的情绪更激动了，好几个家丁护院都险些拦不住她。

“都是你！都是你这个小贱人！你就是灾星！灾星！”

“你把我的继宗克死了！你把我的继宗克死了啊！我的儿呀！”

我快步跑到阿娘身边握紧了她的手，毫不畏惧地看向柳青青。

“是你们自己心术不正才酿成了今天的惨剧！出土的尸首中还有几具尚未腐败，凭谢继宗一人如何能抓住这些孩子！”

“你住口！你这个贱丫头！要不是你回来，我们家怎么会变成这样！”

阿娘看着她，神色冰冷地吩咐道：“这疯妇口不择言，帮她清醒清醒！”

几个粗壮的婆子上前，抡圆了胳膊啪啪几巴掌，柳青青就嘴角渗血，头脑发蒙了。

阿娘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宛若看到了一个跳梁小丑。

“现在才承认他是你儿子也太晚了吧，与其在这里叫唤，不如赶紧回家把你的好儿子拼起来，晚了被狗叼走，可就拼不全了。”

阿娘说完这话，官府的衙役也到了，当即押走了疯癫的柳青青。

……

晌午柳青青下狱，下午侯府老夫人就跑到了丞相府门口作闹。

她带着一根绳子，眼看就要在丞相府门口上吊了。

丞相府门前聚着的人越来越多，我索性搬了个小板凳坐到了大门口。

兴许是看丞相府只有我一个小孩儿出来，老虔婆登时来了气势，指着我就开始破口大骂：

“都是你这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小杂种！要不是你，继宗怎么会被人打死啊！”

她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嚎，却没有一个人可怜她。

“谢继宗有人养，你们就是把他养得太好了，他才拿别人的命不当命。”

“你放屁！我们继宗才不会做那种事呢！都是你们！是你们故意陷害他！”

老虔婆指着周围的人群，仿佛每个人都是害死他宝贝孙儿的凶手。

我抓了一把瓜子，嗑得起劲儿。

“你不是要上吊吗？还吊不吊，我等着看呢。”

围观人群也来了兴致，纷纷指着她大喊：“上吊！上吊！”

老虔婆一时间骑虎难下，我拍拍手，叫来了下人。

“这位老夫人够不着房梁，你们去搬个梯子，帮她把绳拴好。”

听了这话，围观人群顿时一阵哄笑，老虔婆指着我，手抖个不停。

“早知今日，你刚生出来，我就该把你摁进马桶里溺死！”

突然，一枚臭鸡蛋狠狠砸在了这老虔婆头上，腥臭的蛋液流了她一脸。

“啊！”她爆发出一声尖叫，铆足了力气朝我冲来。

第23章

“我要你给继宗偿命！”

看着她那想要一头撞死我的架势，我不怒反笑，两侧的护院直接长棍一捅，把她叉了出去。

热闹看够了，我觉得有点没意思。

阿娘午睡要醒了，我得赶紧回去陪她。

“上吊的绳子给你拴好了，你要吊就赶紧吊。”

“我之前也说过，你要是吊死在我丞相府门口，我就把你反复鞭尸让你死个痛快，这句话依然作数，你大可放心。”

“你早点上路，说不定还能碰见你那肉沫孙子，途经恶狗岭你护着他点，别让他被野狗吃没了。”

说完，我做了个“请”的手势，缓缓关闭了丞相府的大门。

大门彻底合上之前，我看到那老虔婆嘴歪眼斜、口吐白沫、倒在了地上。

……

阿娘午睡刚醒，阿爹也抄完了侯府。

谢怀被流放，从今往后，这世上就再也没有承安侯和承安侯府了。

不过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奇怪的事情。

原书中的谢欢欢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作精，不仅在我回府之后不遗余力地折腾我、陷害我，还在和谢继宗侥幸逃过侯府灭门后，对原文男主纠缠不休。

这一次，她似乎有点太安静了。

“阿爹，你在侯府可有看到谢欢欢？”我拉着阿爹的手问。

阿爹想了一会儿，对我摇摇头，“没有，她似乎很早以前就不在侯府了。”

“好端端的，怎么问起她来了？”阿娘端来一碟点心递给我们爷俩。

我抿着唇，没有说话，心里却想：

【我能穿书而来，谢欢欢会不会也出现了什么变故？】

在我没注意到的地方，阿爹阿娘对视一眼，从彼此目光中看到了惊愕。

……

晚间。

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一派祥和。

陆家现在只剩了阿爹一个人，索性就在丞相府住下了。

每逢旁人问起，阿爹就说自己是阿娘入赘的夫婿。

舅舅揶揄他，他也不以为意，只是看向舅舅的目光中满是怜悯。

“我知道你是羡慕我娘子和女儿都在身边，不像你，孤家寡人一个，守着无趣的半大小子。”

舅舅拍桌，“有你这么跟大舅哥说话的吗？”

每每此时，外祖父就要笑话他俩，“你们俩呀，从小打到大！二三十岁的人了，小孩子一样。”

家里已经开始准备阿爹和阿娘成亲要用的东西了，我每天都跟在阿娘身边看她绣盖头，她绣一半，阿爹绣一半，眼看就要完工了。

“哇！”我的眼睛亮晶晶的，都是崇拜的小星星。

“阿爹好厉害，不仅能上阵杀敌，还能拿针绣花！”

阿娘看了阿爹一眼，笑容温柔，“你爹啊，这是有粗有细。”

“将军，陛下请您入宫一趟！”

门外忽然响起阿爹副将的声音，我看见阿爹眉头皱起，起身对我和阿娘说：“我去去就回。”

阿娘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拿起一旁的大氅披在阿爹身上，“更深露重，早去早回。”

阿爹对阿娘点点头，转身出了门。

而我也终于想起了那段原文中一笔带过的未来。

【二十七岁，阿爹今年二十七岁，他会带兵出征，死在塞外。】

阿娘的绣花针刺破手指，滴出一滴血来。

第24章

天已经快亮了。

隐隐能听到几声鸡叫。

阿娘还披着衣服坐在窗边，她在等阿爹回来。

我也绞尽脑汁想了一夜，却始终没有从原书的只言片语中找到一点有用的信息。

或许我们都只是无关紧要的配角，却还是要不遗余力地对抗命运，救自己于水火千千万万次。

清晨。

阿爹走进了院子，阿娘连忙起身迎了上去。

“宫中是有何事？”

看出阿娘眼中的担忧，阿爹摸着阿娘憔悴的面颊，轻轻笑了笑，“阿荷，我可能要再去趟塞外，匈奴来犯，你知道……”

阿娘红着眼眶握紧了阿爹的手。

“你不必再说了，保家卫国是你背负在身上的责任，我没有任何理由阻止你，但你能不能向我保证，你一定要好好地、活着回来？”

“我和女儿，还在家里等你。”

阿爹把阿娘紧紧抱入怀中，小心摩挲着她的发丝。

“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丢下你和欢欢了。”

“你要是再敢丢下我们娘俩，我就带着欢欢远走高飞，让你再也找不到我们！”阿娘啜泣地说着威胁的话，手臂却紧紧环住了阿爹的腰。

我也小跑着过去抱住了两人的腿。

【阿娘不哭，我一定不会让阿爹有事的，我一定能找到症结所在，让阿爹平安回来！】

【在原文里，阿爹之所以会死在战场上，是因为我跟阿娘都死了，他在世上了无牵挂，这次一定不会的，我和阿娘都会等阿爹回家！】

阿爹揽着我们的手臂愈发紧了。

许久，阿娘整理好心情，松开了我和阿爹。

“什么时候走？”

闻言，阿爹垂首抿紧了唇，“明天。”

阿娘没有什么其他的表现，也没问阿爹为什么走得这么急，只是温柔又坚定地看向阿爹。

“我去给你准备些路上要带的东西。”

……

第二天一早。

我和阿娘在城门口送别了阿爹。

看着阿爹远去的背影，阿娘握着我的手轻声问：“欢欢，你爹他会平安回来吗？”

“一定会的！我们说过，再也不分开！”

我回握住阿娘，声音坚定。

“好。”

军队彻底消失在官道上，阿娘带着我回到了丞相府。

兴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一连几天我梦到的都是边关战事，在每一场梦境里阿爹都会死于奸细的出卖。

我觉得这不是巧合，又不知道怎么跟阿爹阿娘说。

他们会相信一个小孩的梦吗？真的会为了我去查验身边人的身份吗？

我知道这是动摇军心的事，所以也不敢贸